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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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征突然起了兴致。
在被傅洲摆了一道拿走傅氏半数股权之后, 他还从未如此有过获胜的快意。
即便这快意来自一个快死的人, 也让他觉得瞬间热血沸腾了起来。
傅洲, 你是真的没见他那时是什么样子。
傅征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戒指, 似乎有些惋惜。
你说这沈凉川怎么那么奇怪。明明他的病理诊断书我是放在第一张的, 寻常人知道自己是胃癌晚期连魂都会吓没了,他看见后竟然只是平静的放在一边。
却是自己缩老宅的地毯上,一遍一遍看你杀死他父亲的那些所谓证据。看到最后, 整个人倒在地上痉挛,血吐了一地。
我那时真怕他会死在我那里,好好的派人将他又送回了医院。
之后呢,听说,他之后去找你了,你该不会,连肾.源,都不愿意给他吧。
不许你说!
我要杀了你!
傅洲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里一片嗜血的红,洞穿的手竟是直直从木钉里挣脱出来,一拳挥向液晶屏幕。
屏幕骤然碎裂,傅征的脸被玻璃扭曲,冷冷的笑着。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就不会有人这么说话。
就不会这么痛苦!
傅洲的精神状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似乎想打碎那个屏幕,却只是起身就踉跄的又摔了下去。
你要杀了谁!
傅征眼里锋利的光芒直直射向傅洲,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癌症病人的体重是十斤十斤的往下窜,你说你没有看见?
他只要一激动就会呕血,会疼得晚上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你说你从没遇到过?
连赫萧都能发觉不对劲偷偷瞒过我取了标本重新去做活检,沈凉川是你的枕边人,你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
傅洲,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你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你而起。
是你害死了他。
满眼的血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
傅洲狼狈的趴在地上佝偻着蜷缩在一起,牙齿不停的颤,连眼里都是潮的能溢出去的恐惧。
他根本不敢想,当时沈凉川病成了什么样!恨成了什么样!又忍着去别墅里求他,承受他那些发了疯的凌.虐侮辱。
沈凉川发烧的那日,明明那人就在隔壁,他和他之间却好像已经隔了一整个世纪,他将自己的手钉在了沙发上,不许自己去看他一眼。
凭什么他沈凉川能一声不吭的就死了。
而他活了两辈子,就要任由他攥在手里。
他以为他会怨恨,会疼得晕过去,可那一瞬间滑上脑海的,却是沈凉川伏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喜欢你。
他终于明白,这两天他的较劲和所谓的不在意,不是他在怨他,更不是他在恨他。
而是他根本不敢去看他!
他怕他看到的是一具没有温度形容枯槁的身体。他怕那日沈凉川说的是遗言,他怕他真的这一生都错待了他。
所以宁愿自己心脏被刀剜一样利刃折磨,也不能起来看他一眼。
他是懦夫。
所以沈凉川要死了都不和他说。
所以沈凉川浑身是血掰着腿也要告诉他我们完了!
傅征说得对。
他比任何人都先看到沈凉川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可他在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心,他觉得应该让那人吃吃苦头,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叮!黑化值20,当前攻略目标,首富傅洲黑化值50,爱意值150】
傅洲喉咙里压抑着血腥翻滚,神经里的刺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自己犯了怎么样不可挽回的错误。
而这错误,以千百倍的痛苦。
报应在了他爱了两辈子的人身上。
傅洲!
赫萧推门看见傅洲极度狼狈的躺在地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没注意就跑了过去。
傅洲的牙将他的嘴唇磕的到处是血,赫萧一时竟也分不出是他呕出来的还是他破皮流的血。
仅仅不过一周,这人就将自己折磨的肉眼可见的消瘦,他只是扶一下他的肩膀,就觉出了硌人的骨头。
傅洲,你去看看沈凉川吧。
赫萧垂眸,他什么话也没说,落在傅洲眼里却是一片惊疑不定的痛。
傅洲近乎惊悚的借着赫萧的力从地上爬起来,他想往前走,却因为久坐整个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傅洲!赫萧终究是有些不忍心,避开傅洲受伤的右手对他说道:你别着急,他的病就是那样了,只是他的精神时好时坏。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洲整个人僵硬的颤了一下,抬头看向赫萧,好像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什么。
可赫萧有意避着他,近十天的恐慌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推门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顾然起初还觉得自己需要装一波脑子瓦特的症状,谁知道病了这一趟下来,思维竟然真的慢了。
刚清醒的时候只要看见光就忍不住的打战,连478的特效药也不管用,后来赫萧又给他注射了一些药进去,这才慢慢缓解了下来。
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惊得他一下就扯了输液管缩进被子里。
无数个瞬间,傅洲想砸碎这玻璃冲进去质问沈凉川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可真当看到他时,心里却酸涩难受的厉害。
沈凉川瘦的只剩下骨头,浑身发抖的缩在床上,一双眼睛再没了灵气,只有恐惧凉凉的铺在眼底。
傅洲被这眼睛激的浑身都在发抖,疼得他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上去就要抱着自己想了爱了两辈子的宝贝。
赫萧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跑上前去想要阻止,可终究是迟了一秒。
惨叫声骤然划破了所有伪装的寂静。
啊
啊
不要过来
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478:宿主!那是傅洲!他好不容易想通了才降二十点黑化值!】
【顾然整张脸皱成了苦瓜:我也不知道啊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快看看是不是数据哪错了!】
他也想的是装作受刺激的样子膈应傅洲,可他没想要动作这么大
他身后被捅的伤还没好,现在沈凉川这么在床上板,他疼啊!
傅洲被嘶哑的尖叫逼得硬生生僵住了,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地狱,一股一股的冷从脚底向上窜。
疼。
撕心裂肺的疼。
沈凉川弓成了一个虾,发了疯般的不停嘶吼着道歉,他不知道是谁,他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见大片大片的血从自己向来来未经人事的身上涌出,从中间撕裂。
他被一个人按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浑身赤.裸,窗外是一片一片的闪光灯,他们都在看他,他们都在看他!
他要喘不过气了。
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做他才能放过他。
沈凉川,是我。
赫萧一把推开傅洲跑到床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后悔。
沈凉川只在醒来后第一天出现过这种症状,后来他慢慢能认出他是赫萧,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以为就可以带傅洲过来了!
他怎么能这么草率!
赫萧声音里带着一丝惊痛,不敢动他,只小心翼翼的护着人,低声诱哄道:我是赫医生,你之前认出我了,你还记得吗?
沈凉川此时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用来发了抖,他根本听不见耳边在说什么,只挣扎的想要逃离地狱般的痛苦。
对了,他要服侍他,他恨他不听话的样子,他要他服侍他!
沈凉川一翻身就摔了下去,赫萧一把没有拉住,竟让他匍匐在了傅洲的脚边。
他真的不行了,再做下去他会死的。
他还有凉语,他不能丢下凉语。
我用嘴,好不好
我以后都听话好不好
真的好疼,求求你
沈凉川的呼吸都带着血沫,枯瘦的没法看的手指攀上傅洲的裤子,声音绝望到了极致。
沈凉川。
傅洲扑通一下整个人就跪了下去,沈凉川的尖叫,挣扎,求饶,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搅进他的脑子里。
眼前所有颜色都消失,他用自己那只浸透了血的手颤抖的想要扶住沈凉川。
我怎么会让你服侍我!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服侍我!
那血刺进脑海,沈凉川彻底崩溃了。
他连傅洲的脸都没有看清楚,攥着他的手生涩的就往嘴里塞。
血腥的气味窜进胃里,他一口气没有呼吸上来,整个人顿时倒在了一旁撕心裂肺的开始干呕。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之前抽奖只有二十个人是系统自动,这个世界完了我再抽一拨~么么)
(捂脸)
新的一月:争取不鸽!
剧透:
下个世界是摄政王和国师,我们的口号是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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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二十九)
傅洲脑子一片充血的嗡鸣, 走廊上的脚步声开始急促,一大堆人涌了进来。
他看见沈凉川眼睛紧闭,脸上一片病态的潮红, 完全呼吸不上来的样子,却还不停的颤抖着后退, 仿佛有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病人情绪过于激动, 引起休克!
肾上腺素备用
准备抢救!
护士急匆匆的将沈凉川放在床上, 抬手推开傅洲将人运了出去。
傅洲整个人狠狠一颤, 竟是被推的直接坐倒在地上。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医生的天性, 即便傅洲再只手遮天,紧要关头也只会全神贯注的照顾自己的病人。
傅洲听着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点一点弥散,眼睛没有一丝焦点的落在地上的血迹上。
那血带着些黑,好像还是温热的。
那是沈凉川在干呕的时候吐出来的血。
是沈凉川的血!
傅洲惊醒,整个人突然发了疯般的往门外跑:沈凉川!
沈凉川!
傅洲跑过弯道后整个人就因为失血再没了一丝的力气, 承受不住的半跪在地上,他撕心裂肺的喊着沈凉川的名字,好像所有的眼泪在这一天都要用尽了。
沈凉川!不许你死!
你不准死!
傅洲用伤手撑着地面, 一点一点的往过爬。傅征说过的话幽灵般不停的敲打着他的鼓膜 。
连带那搅动心脏的剧痛都被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你说他怎么那么奇怪。明明病理诊断书我是放在第一张的,寻常人知道自己是胃癌晚期连魂都会吓没了, 他看见后竟然只是平静的放在一边。
却是缩老宅的地毯上, 一遍一遍看你杀死他父亲的那些所谓证据。看到最后, 整个人倒在地上痉挛, 血吐了一地。
我那时真怕他会死在我那里, 好好的派人将他又送回了医院。
之后呢,听说,他之后去找你了, 你该不会,连肾.源,都不愿意给他吧。
沈凉川,沈凉川!
你明明是在意我的!
傅洲满眼猩红的血,眼珠死死的睁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全部裂开,可他却只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好像要将里面的人啖肉饮血一般。
是你口是心非!
是你故意激怒我!
谁准你就这么死的!
上一辈子你明明活的那么好。
我死了你都能狠心不来看我一眼!
怎么现在我才折磨了一下,你就成了这般模样!
你要长命百岁。
哪怕是为了报复我,你也要长命百岁。
傅洲的眼睛骤然酸了,他分不清现在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只觉得心脏里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疼得他几乎要闭过气去。
可沈凉川就站在前面朝他招手。
一脸得逞的笑意和夏天扑面而来热烈的情绪。
他费尽力气想要靠近他 。
却是在拉住他的那一刻,转头陷入了极深的黑暗。
少爷!
梁平一眼就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傅洲,他身后全是从他手掌溢出的血,直到最后都是拼尽了全力的想靠近急救室。
只是青年早就被推了进去,走廊上空无一人,没有人听到他近乎卑微的哀求。
梁平心肝都颤了,什么也顾不上,叫了医生就将傅洲背进了病房。
傅洲只晕倒了短短三个小时。
他醒的时候手上的伤还没处理好,挣扎的就坐了起来。
梁平一直在一边守着,顿时惊了一下,慌忙上去大胆的按住傅洲的肩膀少爷,没事,赫医生说沈少爷没事,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有些呼吸性酸中毒,现在已经离开急救室了。
傅洲脸上骤然一白,嘴唇颤抖的可怕:我要看他。
我要看看他。
傅洲挣开梁平的压制,伸手扯开了血袋,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
傅先生!
医生刚缝完针,手上还拿着镊子,没来的及敷料就看见患者不听话要出去,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少爷!赫医生说沈少爷目前不能受刺激!
梁平破罐子破摔的喊了一句。
声音刚落,那本来急促的要跑出去的人骤然停下了脚步,僵硬的立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