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而已

紫鼎山，状似大鼎倒扣，中心主峰壮阔，周围四峰环绕，原本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古老大山，无人问津，但此刻却，八方瞩目。

“传说中，这山是神灵的法宝，下面镇压着一个可怕的魔头！”

明亮的篝火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兽皮衣的老人，缓缓说道。

“魔头？”

许三木笑笑，啃了一口兽腿，陶醉片刻后，饶有兴趣问道：“还有呢？”

“其他的，老汉我就不知道了，这也是我听父辈说的，纯粹就是当个笑话来听，谁会深究呢？”

老人随手将木柴添进篝火里，笑呵呵道：“之前还有人想用这个传说当噱头，开发旅游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可能老辈人说的是对的，这个地方的风水确实不好。”

“风水不好？为什么？”

“穷山恶水，青黄不接，而且，开发刚动土就死人了，而且死了不少！”

老人喝了口酒，长叹一声，说道：“当时这事儿闹得还挺大，记者来采访过，还上过报纸，后来还是政府出面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再后来时间一长就没人提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许三木眼睛微眯，问道。

“嗯……大约五十年前吧。”老人沉吟片刻，继而肯定道：“对，就是五十年前，71年年底，那年我媳妇生孩子，所以印象还算深刻。”

“知道当年开发的人是谁吗？”许三木继续问道。

“这个上哪知道去，只知道是个大老板，据说当时因为这件事情，赔的血本无归，受了刺激，发疯了，最后销声匿迹。”老人淡淡道。

“有意思，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发生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许三木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这算什么，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说，唬人而已。”老人满不在意地说道：“再说了，古代人都爱吹牛逼，瞎编的事情多了去了，多离谱的都有。”

“不过，你还别说，我们这代人还真得谢谢古人，要不是他们编出这么多故事，我们小时候可就太无趣了。”老人哈哈一笑，十分豁达。

“不无道理！”许三木笑着点头，从老人手中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篝火旁趴着打盹的黑白毛大狗突然睁开眼睛，冲着一处黑暗狂吠不止，四爪刨地，眼神锐利，嘴中发出“嚇嚇”的声音。

黑暗中传出轻微响动，但很快便消失了，大狗这才重新趴下，继续打盹。

“老人家，您这狗养的不错啊。”许三木称赞了一声。

“嗨，农家土狗，养了十几年，原本都要老死了，结果赶上了世界剧变，又活了，看样子，这次它能活到给我送终。”老人笑呵呵道。

“向死而生，堪称奇迹啊。”许三木不着痕迹的扫了大狗一眼，淡淡一笑。

大狗依旧在睡觉，只是摇动的尾巴猛然一滞，竖起的耳朵突然缩了回去。

许三木嘴角微勾，继续跟老人闲聊起来。

渐渐的，夜已深，浓郁的夜色铺盖下来，满天的繁星被飘来的阴云遮挡住大半，就连篝火都有些黯然失色。

老人年纪大了，喝了酒，扛不住睡意，靠着树干睡了，只剩下许三木独饮。

“聊聊吧！”许三木喝下一口酒，笑着说道。

“你是什么人？”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大狗，睁开眼睛，口吐人言。

“我？呵，一个时代的过客。”许三木笑着说道。

大狗的眼睛中闪过精光，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在想许三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想了，你主人来了也想不明白。”许三木温言道。

“哼，我主人通天彻地，博古通今，乃是上神之位，怎么可能还有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大狗龇牙咧嘴，不服气道。

许三木淡笑一声，喝着酒，语气不徐不疾，不咸不淡，优雅淡泊道：“呵呵，还不是死了？”

大狗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最后只能神情黯然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说个死人有什么意思？说说你吧，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许三木话锋一转，问道。

大狗摇摇头，还没从上句话中的情绪里走出来，有些郁闷道：“不记得了，地球被封锁之后，龙气渐渐消散，我的力量也在逐日减弱，丢失了很多记忆。”

“你主人是谁，该不会也忘了吧？”

“当然不会忘记。”

大狗顿时来了精神，就要脱口而出，但随即闭嘴，眼珠子一转，嘿然道：“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猜。”

哼，谁让你说主人的坏话，气死你。

大狗很是得意的想着，尾巴又开始愉快的摇晃起来。

许三木无奈一笑，淡淡道：“应该是玉鼎真人。”

“嗷？”

大狗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怪叫一声，难以置信道：“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狗还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你特么都知道还问我？是不是有毛病？

这家伙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真是太坏了。

大狗有些不高兴。

“上神之位，鼎制法宝，金霞洞天，三者结合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很难猜。”许三木笑着说道。

“只是我比较好奇的是，金霞洞天应该在大罗天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自己猜！”大狗生闷气，没好气道。

“应该是被打下来的吧。”许三木摸索着下巴，思索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大狗无语，抬起头，瞅了许三木一眼，不服气道：“你说是就是喽。”

说完后，尾巴在地上扫着尘土，耳朵耷拉着，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可是，玉鼎真人是道门阐教十二上神之一，实力通天，仅次于古神，谁能跟他战斗到如此激烈的程度，连道场都被打的四分五裂，坠落凡尘。”

许三木有些好奇，看向大狗，问道：“能告诉我，这下面镇压的是谁吗？”

“你不是能猜吗？”大狗抬眼看了许三木一眼，揶揄道。

“猜测是需要根据的，这个猜起来倒是容易，但答案太多，没有根据就无法具体到某个存在，所以，我真的猜不出来。”

许三木坦然一笑，态度诚恳，拱手道：“还请狗道友为我解惑。”

大狗被许三木一恭维，心里顿时就舒坦多了，直起身子，扬起狗头，傲娇道：“紫阳真人！”

“张伯端？怪不得！”许三木喝酒的动作突然一滞，叹气道：“没想到，他也被污染了，看来第一时代的污染程度，远比我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在第一时代，修炼混沌，没有详细划分，只是粗略的分为神、魔、佛、道、妖五种门系。

其中道门由人族主修，而张伯端正是道门鼻祖之一，上神位格中的顶尖存在。

他地位崇高，道法高强，游历四方，广结善缘，在当时供庙无数，遍布九天，被无数人信仰供奉。

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也受到了污染，被镇压于此，真是令人可叹。

说完话后，大狗突然又蔫了下来，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可是，我已经快压不住他了，主人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也完不成了。”

大狗的心情十分失落，嗷呜的叫唤一声，眼神黯淡。

“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许三木问道。

大狗闻言，好奇地抬起头。

许三木笑着说道：“我帮你解决紫阳真人，你帮我个小忙怎么样？”

“什么忙？”大狗有些发懵。

它虽然看不懂许三木，但隐约也能猜到这位恐怕是跟自己主人同层次的人物，这种人物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它区区一个器灵，又如何帮忙呢？

“帮我找到玉鼎真人的斩神剑！”

“斩……斩神剑？”

大狗忍不住惊叫一声，盯着许三木看，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这特么叫小忙？

“当年那一战，主人神陨，斩神剑说不定也崩溃了，我上哪去给你找？”大狗无奈道。

这可不是假话，两位上神爆发战斗，不说打得天地崩裂，但至少也是焚山煮海，一把兵器而已，很难承受那么恐怖的力量。

当年也是因为它不是战斗类的兵器，所以主人没有用它，否则的话，它肯定也存活不到现在。

许三木笑了一声，笃定道：“斩神剑不会崩溃的，就算整个世界都碎了，它也会毫发无损。”

大狗闻言，也没有反驳，直接问道：“我该怎么帮你？”

“你不是狗吗？闻味啊！”许三木笑笑，慢条斯理道。

“好吧，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大狗点头道。

“放心，我一定会在确定你一定能找到的情况下，让你去找。”许三木悠然道。

“那我还需要一直跟着你？”

许三木摇摇头，说道：“不用，我请人帮忙不需要帮忙的人在场，到时候，你会有感觉的，不反抗就行了。”

“哦！”

大狗懵懂点头，突然，它的耳朵竖起，脑袋瞬间看向一处黑暗，狗眼放光。

黑暗中，一个小豆丁钻了出来，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果子，嘴里还在不停咀嚼，嘴边泛着油光。

“太慢了！”许三木说道。

刘小雨费劲的将满嘴食物咽下去，用袖子擦了一嘴，嘟囔道：“那些人太分散了，找了好久才找齐，累死我啦！”

她绝对不会告诉大魔王，自己其实是吃饱了之后才回来的。

说完后，刘小雨将目光放在大狗身上，满眼放光，流着口水道：“大魔王，我可以吃它吗？”

“可以！”许三木点点头，笑着说道。

话一落下，就听见“嗷呜”一声，小豆丁直接一个王八冲击，四肢腾空，飞扑过去。

大狗一脸无奈，伸出爪子轻轻一挥，小豆丁直接坠到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但还没等大狗缩回爪子，它就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狗眼中银光一闪，眼前的人形大坑瞬间消失了，它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都是幻觉。

此刻，小豆丁正咬着它的狗腿，使劲用力，腮帮子鼓起，小胖脸憋得通红。

“意志道？”

大狗有些吃惊，以它的道行，竟然着道了，这怎么可能？

许三木看出了大狗的吃惊，笑着说道：“永远不要忽视一个吃货在看到食物时爆发的力量。”

“食物？食道？双道？”大狗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没错，肯定是双道，否则就凭这小娃娃单一的意志道肯定无法对它造成影响。

在刚才那一瞬间，除了意志道之外，还有食道的影响。

那并不是单一的幻觉，而是食道的力量在蒙蔽它，让它在潜意识里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可以被吃的食物，主动送到了对方嘴里。

“是双道，但不完全是。”

许三木看着小豆丁，笑着说道：“这丫头，无意中将两种道融合到一起了。”

“合道！”

大狗如遭雷击，趴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腿上还多了个人形挂件。

作为玉鼎真人的器灵，见识自然不会弱，它很清楚合道意味着什么。

“这娃娃，竟有上神之资！”

大狗原本还想将小豆丁直接震下去的，但现在，它不敢。

如此年纪便已合道，即便是无意中的，但也足以令天地震动，让万古汗颜，将来只要不死，成为上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你竟敢把一位未来的上神当手下？”大狗盯着许三木，结巴道。

“上神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许三木瞟了它一眼，喝了口酒，轻描淡写道。

“而已？”

大狗脑中轰鸣，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上神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而已？

那可是天地间除了古神位格之外，第二等的位格，即便在第一时代，群神璀璨，达到这个位格的也不过七十二位。

那，可是代表着一整个时代啊！

“古神虽强，但也只能自保，龟缩一隅，至于上神，在数个时代中，不知道陨落了多少，你的主人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许三木慢条斯理道：“于我而言，不立于自由之世，不处于无敌之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而已。”

大狗闻言，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沉默，过了许久，它才拱爪，无比恭敬道：“受教了。”

说完后，它无比拘谨地趴下，低着头，不敢再抬一下。

之前它还敢去猜想许三木究竟是什么人，但现在它不敢了。

回顾无数岁月，它隐约记得，主人在一次梦醒之时曾感叹：只恨自己太清醒，不是疯子。

它问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主人没有解释，只是笑笑，然后淡淡回了一句：因为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疯子。

它想，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就是主人曾经说过的那种疯子。

许三木扫了大狗一眼，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与天对饮了一口酒，葫芦，空了。

“我说小家伙，能别咬了吗？我不是血肉之躯，不能吃的。”

大狗冷静下来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小豆丁身上，这小丫头太死心眼了，还咬着呢。

小豆丁咬着狗腿，摇了摇脑袋，一副不咬下来不松口的架势。

“唉，反正你也咬不动，用别的东西跟你换行吗？”

大狗觉得真是日了狗了，对这小丫头，它还真不敢动粗，万一这丫头将来真的成了上神，回来找它麻烦，那它可就倒霉了。

什么？神灵不会如此小心眼？

呵呵，那可真不是小心眼，而是因果。

它现在将小丫头震开，就算是沾上了因果，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看着小豆丁还不松口，大狗无奈，只得张嘴一吐，一个褐色石盆落到了地上。

石盆足有磨盘大小，上面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其上却有星光点点，很是不凡。

这，正是大狗的狗食盆。

盆里不是空的，装着一半金色液体，宛如黄金融化，一道道金霞从中喷吐出来，十分炽盛，将这片山林都给映照成了金色。

霎时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弥漫开来，浓郁的生命气息扩散，周围的花草树木疯长，转瞬间，这边已经没了冬日萧瑟之景，百花争艳，小草鲜翠，树林成荫，一派生机勃勃。

“天地玄黄液？你倒是大方。”许三木瞟了一眼，含笑道。

大狗闻言苦笑，心中在滴血，这可是它最后的存货了，之前为了吊命喝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好多年都不舍得喝，平时馋了，就拿出来闻闻味，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收回去，这次送出去，它算是彻底成了穷光狗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龙气复苏了，它不再需要这玩意吊命了，可就算如此，让它送出去，还是有些心疼。

刘小雨看见金色液体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了，口水狂流，她从来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立马松开了狗腿，冲了过去。

“吨吨吨！”

刘小雨捧起石碗就往嘴里倒，她也不在意这金色液体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反正在她的心里，只要是香香的，毒死也无所谓。

“嗝……”

金色液体本就不多，被她一饮而尽，喝完后，她砸吧了一下嘴，回味片刻，又满眼期待的看向大狗。

大狗浑身一颤，缩着狗腿，夹着尾巴急速后退，警惕道：“没了，真的没了。”

刘小雨盯着大狗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打了哈气，眼神迷离，身体摇晃，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狗食盆中，片刻后，雷鸣般的呼噜声响起。

大狗抹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这才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趴下，继续打盹。

一夜无话。

清晨，第一缕霞光从东方照射而来，紫鼎山被笼罩上一层蒙蒙的金色光彩，非常绚丽，神圣无比。

许三木跟老人道别，小豆丁跟大狗道别。

老人笑着将腰间装满酒的葫芦送给许三木，许三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给了一小袋花茶作为回礼。

另一边，面对小豆丁的巧偷豪夺，大狗哭着将狗食盆递给小豆丁。

小豆丁喜滋滋地接过狗食盆，看了大魔王一眼，想了想，作为有礼貌的女神，自己也应该回礼才对，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好回什么。

眼看许三木就要走了，她没办法，就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小石子，递了过去。

大狗顿时愣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小豆丁，心想，你认真的吗？

刘小雨用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与大狗对视，看大狗不伸爪接石头，她便直接将小肥手抵到了狗头上，满脸期待。

“这可是我的宝贝，收藏了很多年，这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友谊。”刘小雨十分认真的说道。

大狗无言以对，它真的很想问一句，你这样睁眼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神特么宝贝，神特么收藏多年，你当我瞎啊，我特么亲眼看见你从地上捡的好吗？

大狗无奈，身体僵硬地接过石头，不为别的，就想让这小祖宗赶紧离开。

“谢谢，你真是条好狗！”刘小雨表示感谢。

这是真心的，她真的觉得大狗很不错。

“呵呵，谢谢，你也是个好人。”大狗苦笑，也想不到其他的话了，就顺着刘小雨的话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心里还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你要是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我不光感谢你，还感谢你八辈祖宗。”

许三木带着刘小雨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后，刘小雨突然转身，挥手喊道：“大狗，下次再来找你玩哈。”

大狗挥挥爪，欲哭无泪，你特么可千万别来了。

……

路上，刘小雨一脸兴奋地举着食盆，不停地向花草树木、蛇虫鼠蚁显摆自己的新玩具，咯咯的笑声不断。

“用意志力在上面留下烙印，可以控制大小，随意存放。”许三木随口说道。

这食盆是用一整块星辰石抠出来的，也算是件法宝，虽然没有精炼过，比较原始，但也有法宝的特性，可以用意志力控制。

他说完后就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教刘小雨如何去做，因为他很清楚，以刘小雨的聪慧，自己就能掌握。

果不其然，短短十几秒，刘小雨便成功将食盆烙印，在一旁熟练的放大缩小，玩得不亦乐乎。

在“奇怪生物”现如今的成员中，刘小雨的天分是最高的，这也是许三木极少管她的原因。

对于天分高的人而言，教育只需稍加引导就好，其他的东西完全可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学，天分带给他们的应该是自由，而不是限制和干涉。

走了一会儿，许三木登上了一座小山，放眼望去，山坳里躺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足有两三百。

这些人就是紫鼎山中全部的人贩子，也是刘小雨昨晚的功课。

这些人双眼无神，一脸痴傻，并没死，只是失了志。

许三木拍拍刘小雨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把他们唤醒，咱们去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