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以衍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鹿言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而她身上穿着的居家服,和那位“工作人员”拿着的那一袋衣服,显然是同款式。

陆以衍眨了眨眼,缓缓地,反应了过来。

鹿言完全不知道陆以衍仅仅通过一个微小的细节,就看穿了她的“秘密”。

她进安成星房间时,里面的人正在煮什么东西,专注得像是没发现她进来了一样。

于是鹿言猫着腰钻进开放式厨房,打算偷袭一把,最好是能把他吓一跳。

然而她刚靠近安成星的身后,就冷不丁听见他开口道:

“你锁门了吗?”

鹿言:“……”

啧。

她转身去门口,把房门给反锁上,然后又小跑着溜回来,从他胳膊下面钻进去,看着锅里问:

“你在煮什么?好香。”

安成星抬了抬胳膊,把空间让给她,回答:“红枣桂圆汤。”

鹿言的房间里可没有这些东西,不由得奇怪:“哪来的啊?”

“昨天让工作人员帮忙带过来的。”

鹿言“哦”了一声,看着锅里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你喝这个干嘛?你又不会来月经。”

安成星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后才无奈地说:“是啊,我熬这个干嘛?我房间里又没有藏女人。”

鹿言眨了眨眼,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安成星,你是变态吧!”

安成星:“……?”

鹿言一惊一乍地,拿手指对他指指点点。

“都六年了,你还记得我经期是什么时候,你好可怕啊。”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却亮晶晶的,笑得眉眼弯弯。

安成星不由得失笑,将火关了,找出一个小碗来盛了一碗,放在台子上晾着。

做完这些,他才直起身来,看着鹿言。

“可能我只是歪打正着呢。”

他一副调侃的语气,听得鹿言撇撇嘴。

“装什么装,你就是记得。”

安成星见她心情比打电话时好多了,也轻笑了一声,说:

“我还能问个问题吗?”

他总是擅长以退为进,从不让人觉得“得寸进尺”。

鹿言对他没脾气了,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说不说看她心情。

安成星就当听不出来她的后半句,真的问了一句:

“下一次我想见你,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鹿言:“……”

啊!!

快来个裁判把他红牌罚下场!!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跳起来,给他胸口捶了一拳。

“安成星!你是妖精吧!”

安成星忍俊不禁,站在原地任由她折腾。

“我怎么又是妖精了?”

他像是真的不解,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鹿言哼哼唧唧地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

“电话而已,你想打就打呗。”

安成星又笑着问:“那短信也可以发吗?”

鹿言又捶了他一拳,“想发就发。”

“想见你的时候呢?”他饶有耐心地迈进。

鹿言真想给他脸上挠一下,但还是应了一声:

“想见就见。”

面前的人继续问:

“想抱你的时候呢?”

“想抱就抱。”鹿言连语气都懒得变一下。

他终于问:“想吻你的时候呢。”

鹿言顺口就回了句:“想吻就……”

最后一个字,被俯身靠近的他堵在了唇上。

很轻,却又很明确地,索取了她。

在他温柔地抵开她的唇齿时,鹿言忽然灵光一闪,把他推开了。

“不行啊,我经期。”她一惊一乍地说。

安成星:“……”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说:

“你到底有没有女孩子的自觉?”

鹿言看着他的脸色,悻悻地闭了嘴。

但她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毕竟刚才气氛还挺好的。

“要不,再过几天?”

她略带讨好地问。

安成星:“……”

第81章

chapter 81

最后鹿言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 吃那碗红枣桂圆汤。

安成星和她保持了超过一米的距离,在一旁抱着笔记本电脑忙工作。

鹿言一边吃这碗甜滋滋的汤,一边偷偷瞄他,时不时就瞄一眼, 时不时就瞄一眼。

但安成星岿然不动, 像是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一样, 连靠近都不靠近她一下。

鹿言忍不住犯愁。

——安成星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隐疾吧?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 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呢?

他都二十四岁了,不正是最那个的年纪吗?

席江和诺斯维亚虽然也是,呃, 说好听点叫“洁身自好”, 但说难听点,就是注孤生的性格。两人都是纯纯的不近女色, 就差没跟工作结婚了。

安成星可不一样,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时候懂了男女之别, 什么时候开始被她碰了会脸红, 鹿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说明他是一个很正常的男性,应该没有毛病才对。

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六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鹿言想到这里, 就顺口冒出一句:

“安成星,你这六年没交过女朋友吗?”

一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的安成星被她冷不丁一开口, 手指下的键盘都敲错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她,问:

“这算是翻旧账吗?”

鹿言立马安抚他:“那倒不是, 我就想知道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成星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想了想, 对她说:

“高中毕业后我就去了华盛国,本科和研究生连读,为了早点修够学分,基本没有娱乐的精力。所以个人生活方面,也不太注意。开始工作后,就更没时间想这些了。”

他说着,笑了一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

鹿言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听完这几句话,却深有同感。

她这六年的大好青春,也是在“打工”的过程里被耗没了,什么都没享受到,就已经二十四岁。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真实的年纪到底是不是二十四岁。

也许在这个世界里体验到的,已经是偷来的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