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邵轻轻松了一口气,可是在场的人都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怪物一样。

陆子邵却是只是看向纪希然,他冷静地说:“快速将阿北从这里转移,炸弹也是一样,还有警方那边的事情,你们也都注意警醒一些,明白了吗?”

李海威点点头,立即就安排人去做。

陆子邵来到纪希然的身前,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全都是汗水,指尖因为害怕和紧张而微微发抖。

“子邵,虽然我不想承认我懦弱,可是我真的害怕。”纪希然说道,刚刚在看到他剪断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就要突破血肉之躯的桎梏破体而出。

陆子邵轻轻的抱住她,其实,他也很紧张……

“子邵,你为什么知道那一根线就是对的?”纪希然轻声问道。

陆子邵闻着她头发的芳香,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其实刚才我已经看到,拆弹人员对着两根线犹豫不决,我想,他在那里犹豫更久,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我想起了刚才阿北说的话,那个戴着佐罗面具的男人,他明显对我们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愚弄的意味,而那一根线,是牵连着阿北和椅子地面的线。”

“他曾经说过,就算是我们能够将阿北救出来,仅仅是这一句,就让我确定了,是那根线。”

陆子邵在安静地叙述着,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放手一搏。

或许会有很多的人都不理解他,可是只有他才知道,他没有了她,无法活下去,而她没有了他,也会一样。

而许戚北死了,他们会愧疚一辈子。

与其待在这个世界上独自承受煎熬,不如一起步入地狱。

他,再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或许只有深爱过的人才会了解,这个世界,没有了她,就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对于他来说,又和独自一人有何区别?

他知道她不能承受背叛不能承受分离,所以,如果要死,就一起吧。

许戚北身上的炸弹很快就被脱下来了,拆弹人员立即就将炸弹转移,给了他水和食物,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直接推开门走进来。

他看到的只是他们相依偎的场景。

所以呢?

留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吗?

许戚北感到自己的心口跳跳地疼,就算是刚才发作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痛苦。

她藏在陆子邵的怀中,没有看到他,而他则是看着她小小的身躯,缓缓地,缓缓地……垂下眼帘。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在脸上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可是两行泪水却从眼角流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希然,或许他对于你而言,是生命中的唯一,可是,你可知道,你对我而言,也是唯一……】

他缓缓地走出猎人小屋,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太阳,真刺眼啊……可是这一切,终将不属于我……”他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而在猎人小屋的地下室里,一道声音横空出现。

“陆子邵,你比我想象中的果断勇敢。”男人诡异的声音响起,他在低语,又似乎在嘲讽:“真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呢,可是,我喜欢!”

“我已经看到了刚才你们所做的一切,许戚北说的没错,我毁了他。”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带着得意与疯狂。

“他永远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他再也回不去了!”男人张狂地大笑,笑得咳嗽,可是笑声依旧。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战胜了我?”男人终于恢复平静,又开始用那种低低的声音说着,缠绵而又诡异:“等着吧,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个境外电话打入希然你的手机,呵,希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实话,我很期待,如果当初已经死了的人,再死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男人说着,又开始笑了,笑得不可一世。

“不,你不可以!”纪希然从陆子邵的怀中挣脱,她不断地看着这四周,试图找到他监视的端口。

“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再拿任何人的生命来威胁我!别想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纪希然几乎是在尖叫了,她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得知父母还活着的消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什么打击。

陆子邵更是冷静,他也在寻找着,之前,李海威等人已经找过一遍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就说明,对方藏得很深。

“希然,只要能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就算是折断你的手脚,那又如何呢?”男人看着监控之中状若疯狂地纪希然,他的眼中全然迷离,他伸手抚上她的容颜,轻声说:“你可知道,我爱死了这样的你呢……”

下一刻,他的眼前就出现陆子邵巨大的脸,对方直接就将监视器给毁了。

陆子邵抱住纪希然,轻声安抚着:“希然,别怕,他们一定没事的。”

“希然,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

“你要我怎么冷静!”

纪希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的双眼红肿,她已经承受不住那么多爆炸性的情感,担心,不安,愧疚,深爱……

每一种感觉都让她濒临崩溃。

“希然,你听我说,现在他只是威胁你罢了,你想,如果他真的得知了确切的位置,当初为什么要将阿北抓来?他们直接就将叔叔阿姨抓来对你不是更加有威胁性?”

可是纪希然只是抱着头,她不断的啜泣着,她的大脑里面一团乱糟糟的,眼前全都是死胡同,完全找不到出路。

“希然,相信我,相信我的父亲,我们既然能够让叔叔阿姨从他的手中逃过一次,就能够逃过第二次!”陆子邵掷地有声地说。

纪希然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冷静中透露着担心的他,她扑入他的怀中,说:“子邵,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如果爸妈真的有事,我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