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无悔眸光闪了又闪,剑眉紧皱,担忧道,“老夫人那边,看能不能找个理由不去?每次去了都.....”

“无悔你是长了胆子?老夫人的话都难违背?”夏侯焱眼神一冷,打断了他的说话。

无悔咬了咬唇角,不太服气的说:“凭什么太子犯事,要主子来承担后果?我不服!”

夏侯焱眸光黯然,冷声叱责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本王的事,还不需要你来插嘴!”

无悔被叱,眼角有泛起潮湿,众人只看到夏侯焱是个嚣张跋扈的皇子,南宫、长春院,热闹非凡,但他与无怨最清楚,主子从小被丢在冷清的皇宫里任其自生自灭,父不疼,母不爱的......

而主子隐藏着自己的势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沉浸在温柔之乡的执绔子弟,远离朝堂的荣耀,只因为是范淑妃坚决不允许他参与朝政,更不允许他与太子有丝毫的牵扯。

主子也是做到了,除了在围棋上造诣颇深,驰名天下,主子当真是掩饰得极好。即使主子是有着经天纬地的蓝图,也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主子即使是那般的无为,却依旧逃不掉皇帝的试探,卫王的挑拨,太子的监视,已经是如此的艰难。

但是如今,主子却因为黄连接二连三的犯忌,嘲贺东来,怼康宇威,还为了黄连,牵扯进卫王和太子之间的夺位纠纷......

无悔思及此处,满是怨怒的瞪了一眼许瑾年,这个小厮,已经让主子为他破了太多的例了!

夏侯焱自然是看到了无悔的神色,表情变了变,漫不经心地道:

“这和黄连没有什么关系,她要救许家军不假,卫王咬着太子不放,太子自然不敢轻易丢弃许家军这枚棋子,你该学学黄连的妙招.”

无悔大震,这个时候,主子还有心捧着黄连?

主子对黄连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好到极致”来形容了......

许瑾年也有些心惊,她只道自己的小心思都掩藏得很好了,她那点小伎俩却完全都被夏侯焱所识破。

无悔眉头微蹙,小声嘀咕:“主子,您该为自己想想,那许家军好不好,与我们何干?”

“你倒是挺护主。”许瑾年闻言一笑。

“你有这番心思,还不快回去护着你自己的主子去!”无悔对许瑾年正充满怨气,觉得她这笑声有些刺耳,反唇相讥道,“我倒是听说,许家几房夫人正要对你们大小姐押注了那么多银两,正要兴师问罪呢!”

许瑾年闻言眸中闪过一道了然的锋芒,收敛了笑容。

是了,花了那么多银两,许家几房夫人惜财如命,这会儿府中估计是闹翻天了!只是,这会儿她豪中八十万两黄金的消息,不知道许家收到了消息没有?

许瑾年脑海里浮现许府那几位夫人变脸的速度,忽而觉得有些好笑,她是该回府去看看了。

夏侯焱没有说话,微微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那满眼的兴味,知道她自然是有办法去化解许府的危机,心中的那阵因为宫中母妃传令带来的阴霾顿时驱散了不少。

夏侯焱淡淡抬眸,吩咐无悔:“卫王现在对太子现在正是紧咬不放,你自然得去帮卫王一把。”

无悔闻言一怔,主子这是想帮黄连,还是想伺机行动?

这两年以来,随着长春院风头正盛,卫王时不时像跗骨之蛆,时不时的来长春院找找乐子,明着来附庸风雅,实际上都是来打探虚实的。

卫王更希望挑起每一位皇子和太子来个夺嫡之争,好来个坐收渔翁之利,而长春院的财力与达官贵人之间的牵连,让卫王对四皇子的兴趣与日俱增。

所以主子这次不如直接抛出太子的把柄,让卫王直接能够咬着太子不放,那主子不也是可以趁机休养生息?

无悔似乎想明白了,郑重叩首:“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人影一闪,就只剩下夏侯焱与许瑾年二人。

“走吧!送你回许府。”夏侯焱淡然开口。

许瑾年微微一怔,轻抬起眼眸,看向夏侯焱,只见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温软如玉,眸光中像是一片和煦晴光。

亮得都要闪了她的眼。

但是他分明适才眼眸布霜,冷如寒冰。

怎么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原本她是想关切地问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他们两的关系,还不够那么亲密,尤其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的人际圈子,为她谋利......

虽然,她也想过,他身为皇家子弟,能够在皇室生存,未必也是单纯的,就算他对无悔说的,让卫王去与太子狗咬狗,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如果我说,让卫王与太子斗,只是为了你,你相信吗?”

他忽而轻凝了目光,紧锁在她的眼眸,许瑾年讶然抬头,看到他那倾城绝色的面庞上,眸光晶亮,日月星辉都像是失去了颜色。

许瑾年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突然蹿过一股电流,颤得她的手脚都有些发软......

似是错觉,她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侯焱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丰富,常常让她不知所措。

夏侯焱看着她那一脸呆滞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忽地轻笑一声:“你该叫我什么?”

嗓音中饱含了蛊惑的音调。

许瑾年有些赧然地讪笑着掩饰着自己忽然被美色诱惑到的尴尬,迟疑地说道:“大哥?”

夏侯焱皱了皱眉头,微斜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大哥,是哥哥。”

大哥多土,多僵硬——

许瑾年莞尔,心道原来这人的弟控病又犯了?但是她毕竟不是一个小迷弟啊,她这声“哥哥”叫不出来。

她赧然说道:“四皇子,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回家?

夏侯焱被这两个字莫名的感到心梗了。她把许府当做她的家?那她当许广正是什么人?

一抹恼意自眼底一闪而逝,冠玉般的面庞上又布满了阴霾。

许瑾年僵住,望着他这突然而来的恼意摸不着头脑,她讪讪然:“殿下日理万机——”

夏侯焱无声叹气,拎着她就上了马车。

二人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