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谅回到宿舍,见余沅在打游戏,没注意到她,才把甜品放到桌子上。

匆忙说了声“袋子里是甜品,想吃啥吃啥”,然后急忙钻进卫生间里。

对着镜子一看。

白净的锁骨和脖颈上清晰可见几个红痕,中心颜色最重,往周边散开。

暧昧又显眼。

她语塞,直接对着锁骨拍了一张照,发给隋聿。

不到十秒,电话铃声响起。

她手忙脚乱地点了接听。

“好漂亮。”

隋聿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嗓音有点低。

“……”

林谅小声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隋聿垂眼把玩着打火机,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有点抓狂又不敢大声讲话的样子,心痒痒的。

“…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隋聿语调毫无波澜,棒读着:“谁干的?太过分了,我看了都生气。”

“……”

“但是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虽然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我们理性分析这个问题。”

林谅:“?”

隋聿接着说:“你锁骨长成这样,这么漂亮的形状,就没有一点勾引人在上面留印子的意思吗?”

林谅捧着手机,无声地笑了半分钟。

隋聿听到她小声的抽气声,知道自己把人逗乐了,才放下心来,低声哄着:“我错了。下次尽量少亲几个。”

“……勉强接受。”林谅弯着眼,不经意和镜子里笑得格外甜的自己对上眼,莫名又羞了。

林谅又被他逗了会儿,听着他的声音才发现,原来即使是对刚见过面的人,也还是会想念的。

又黏糊糊地说了会儿有的没的,两人才挂了电话。点开微信,突然收到消失多日的陈听寒发来的消息。

她瞬间敛了笑意,蹙着眉点开。

陈听寒:明天早上五点半,学院楼叁层,拍唐之章教授铜像揭幕仪式。

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和陈听寒同属学生会,在新闻部当小记者,学院或学校有什么活动都会找人去拍摄。但之前安排任务,都是在学生会大群内at她来看消息,不知为何今天是单独发给她私聊。

不过地点是在学院楼…谅陈听寒再色胆包天,也不可能在学校对她怎么样吧?

她抿唇沉吟片刻,回复了一个收到,赶忙开始洗漱。

周日早上五点半…真遭罪。

——

早上五点十分,天还黑着,林谅背着相机到了学院楼叁层。

大厅中央亮着灯,空无一人,安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铜像盖着红布在正中央立着。

她给陈听寒发了条消息。

林谅:是学院楼叁层大厅是吗?

她等着,直到五点叁十分,还是没收到任何回复。

也没有一个人走进叁层。

凌晨五点半,没有食堂开门,她没吃早餐,自己一个人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时钟缓缓转到七点半,才来了一位老师。

“同学?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老师好,唐之章教授的铜像揭幕仪式是在这里吗?”林谅连忙站起身。

“是的是的,八点半才开始呢,”老师推了推眼镜,看到她身侧的相机,“学院的小记者啊,这么早就来啦?敬业哦!”

林谅神色一顿,“八点半才开始是吗?谢谢老师。”

她松了口气似的坐下,从包里翻出颗糖,咬得嘎吱嘎吱响。

从这天以后,陈听寒又陆陆续续安排了些工作给她。

但是通知她的时间,不是提前了两个小时,就是晚了十分钟。偏偏她也不敢怠慢,生怕不能在他说的时间之前赶到,完成拍摄,误了事。

她察觉出不对,却又很容易想明白陈听寒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上次下药不成,被隋聿打了一顿,不敢招惹他,只敢在她这里找找存在感。

她只觉得可笑。

——

林谅每天跑上跑下地为活动拍照,顺便打杂时,隋聿因为准备比赛,每天训练,渐渐忙了起来。

天气逐渐转凉,初秋,暄气初消。

林谅这星期第一次和隋聿见面。

最近篮球队训练强度大,他穿着薄长袖T恤,肌肉都隐隐把衣料撑起。

被他抱着的时候更为明显。

“硬邦邦的。”林谅弯着眼,伸手戳了戳他手臂上愈发紧实的肌肉。

隋聿由她戳着,抬手轻抚她的眼下的一片淡青色,微不可察地拧眉:“是不是睡不好?“

女孩子都会格外在意自己在对象眼里的模样,今天来见他没化妆,闻言,林谅抬手捂住双眼。

“很丑吗?”

“不丑,漂亮的。”隋聿把她的手拿开,握在手里,细细看她,好像要把她看进眼底。

低声问:“最近作业很多吗?”

林谅抿了抿唇。

这回是真错怪作业了。她最近被陈听寒使唤来使唤去,不是早起就是晚睡,作息混乱。

但两人的相处时间不多,她不想因为抱怨这些事情浪费了这点温存。

“…不多。”她摇摇头,生硬转移话题:“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我去给你拍照。”

隋聿没回答她,敛了敛神色:“有没有早睡?”

“有。”林谅用力眨了眨眼睛。晃了下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这越安慰越想哭的性子,怕他再问两句,这些天来被折腾得不上不下的那股令人胸闷的委屈,就要像加了曼妥思的可乐一样倾泻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