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带笑,大家都玩得开心,没人觉得他有哪里不对。他能喝,又愿意喝,谁找他喝都能喝个尽兴。

夜里零点,桌上栽倒了一大片,傅嘉喝得最多,却撑到了最后。大头赖掉了很多酒,成了难得清醒的人。他先找人送走女士,再挨个打电话送醉倒的男士回家。

问到傅嘉这里时,大头还以为自己能多个帮手,却见傅嘉软软地趴倒在桌上,皱着眉说:“我想吐……”

大头赶紧架着他去卫生间,好在傅嘉素质高,一直忍到卫生间才吐出来,规规矩矩的没有往外溅,还记得吐完后要用水漱口。

大头累出一身汗,叫了另一个还清醒的人,合力将傅嘉扛出卫生间,从他身上掏出手机,问他:“有人能来接你吗,他通讯录叫什么名字?”

傅嘉摇摇头,说:“不想……我不想麻烦他……”

大头仰天长啸,说:“那你等会,我送完前几个再来送你。”

另一个人接过傅嘉的手机,不小心点亮屏幕,看到了五个未接来电。

“这不是有人找他吗?”

大头一看,当机立断地抓起傅嘉的手指,给手机解开锁:“我看看是不是他爸妈,如果不是我就让人来接他,倒了太多人了,能少送一个就少送一个。”

五个未接来电都来自陆齐安。时隔七年,大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陆齐安就是当年的陆齐安,毫无心理压力地拨过去,对他说明情况。

陆齐安听到陌生的声音,眉头紧皱,沉默了几秒,才问大头要了地址。

清吧离别墅不远,陆齐安二十分钟不到就赶来了。考虑到傅嘉喝醉了要人照顾,他是带着司机来的。

大头扛着傅嘉站在停车场等人。陆齐安的车靠过来时,他还不敢认这辆豪车,直到陆齐安开门下车,径直向傅嘉走来,大头才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陆齐安是谁。

“你松手。”陆齐安一走近,就揽着傅嘉,严丝合缝地抱进自己怀里,动作亲密,远超普通朋友。

大头愣愣地松手:“你……你好。”

“你好。”陆齐安语气冷淡,“谢谢,我带他走了。”

不等大头回答,他就抱走了傅嘉。大头震惊地站在原地,等到陆齐安的车子开走了,还长久地对他们行注目礼。

车内,傅嘉喝得烂醉,身体里没一丝力气。陆齐安让他躺在自己膝上,用手为他醉红的脸降温。

“嘉嘉,是我。”

傅嘉艰难地抬起眼皮,脑子昏沉,凭一个模糊的轮廓认出了陆齐安。他不满地皱起脸,嘟囔道:“怎么还是麻烦你了,我不想……”

陆齐安打断他:“你的事不是麻烦。”

傅嘉轻轻哼了一声,鼻音重,不带一丝埋怨,满满是撒娇的意思。

“你、你一走就是七年,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突然拔高声音,喊道:“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司机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车拐进道旁的绿化带。

饶是陆齐安,此刻都忍不住弯起嘴角。他痛痛快快应下来,说:“对,我不是人。”

傅嘉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去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失了力气,啪地往回掉。陆齐安握住他的手,引他去想去的地方。

“我见到李沁和了。”他摸着陆齐安的脸,说,“他说……他说林枫寻还不知道当年傅晓丽做的事,他要告诉林枫寻,让我等着看你再次跟我分手。”

有些话,如果不是喝醉了,傅嘉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陆齐安皱起眉,眼中发冷:“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傅嘉用手指压他的眉心,哄道:“别皱,别皱……你别生气,他算哪根葱啊,我很硬气的,我把他呛走了。”

陆齐安顺从地松开眉头,说:“当年的事,林枫寻都知道,是我亲口和他说的。你别担心,我的家人,都由我来处理。”

傅嘉美滋滋地笑起来,眼睛都弯了:“我就知道。你做事怎么会留这么大的窟窿,您对我特别好啊,你舍不得我的……”

陆齐安低头吻他,从他嘴里尝到了泛甜的酒味。

傅嘉心里一松,忍不住说:“我……我七年前被李沁和的人打了,你知不知道?”

陆齐安握紧他的手:“我知道,我帮你打回去了。”

傅嘉扁扁嘴,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出气的。”

他眼里蓄着泪,眉眼耷拉着,第一次把委屈表现得这么明显。陆齐安的心揪着疼了起来,轻声问他:“疼不疼?”

傅嘉摇摇头:“不疼啦,你帮我出气了,就不疼啦。”

此生还长,他不会揪着过去的疼痛不放。

回到别墅后,陆齐安将傅嘉抱上二楼,帮他洗澡洗漱。

傅嘉瘫在浴缸里,拿腿勾着陆齐安的腰,呼吸间混着酒气,扑打在他耳畔:“你想不想要啊?”

陆齐安抓住他作乱的脚踝,压低嗓音:“别闹。”

傅嘉浑身湿淋淋的,蹭着陆齐安的脖子撒娇,像一只被雨打湿的小猫:“要吧,我想要……”

他都这样撩拨了,陆齐安不可能不起反应。他用浴巾包着傅嘉抱去床上,在手里倒了润滑剂,探进傅嘉后穴里扩张。

“难受就告诉我。”

酒精的作用下,傅嘉身体发热,内壁紧紧吸附着陆齐安的手指,像是要把它融化了留在里头。陆齐安低声叫着嘉嘉,哄他放松。

高热的甬道很快就变得湿软起来,陆齐安的手指反复磨过某一点,傅嘉嗯嗯啊啊叫着,催他进来。

陆齐安比他有耐心,添了一次润滑剂,等到手指的进出能带出水声后,才抬着傅嘉的屁股,缓慢挺进去。

“啊……”傅嘉的叫声变了调,甜腻软糯,尾音还打着颤。

陆齐安扣着他的腰,深深往里顶弄。傅嘉本来喝得烂醉,前面软塌塌的硬不起来,现在靠着后面体会到了酥麻的快感,全身的血都往下涌,刺激得他一点点硬起来。

他的阴茎跳动着,快要射了,又好像不是要射了。

“慢点……”傅嘉急红了眼,求饶道,“你先出来,我好像、好像要解小手了……”

陆齐安停了一秒,没忍住,继续往里顶弄:“能忍吗?不能忍就在这里解决。”

什么叫在这里解决?

他还能当着陆齐安的面尿在床上吗?

傅嘉急哭了,用手推着陆齐安:“你先出去,先别弄了……”

他越是着急,后穴就越是无意识地缩紧,吸着陆齐安的东西。陆齐安呼吸急促,更凶更狠地往里抽插。

“我舍不得出去。”他吻着傅嘉,“别哭了,我抱你去卫生间解决。”

这不还是要当着陆齐安的面解手吗?

傅嘉抖得厉害,一边摇头,一边说不要。陆齐安全当没听见,维持着两人下身相连的状态,抱着傅嘉进入卫生间。

傅嘉眼见自己真的被他抱到马桶旁,后面还含着他的东西,又羞又臊,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不行,被你看着我弄出不来……”

陆齐安伸手给他擦泪,下身小幅度地抽送,耐心磨他那一点。

傅嘉一阵痉挛,嘴唇微张,瞳孔都要涣散了。十几秒后,他的阴茎跳动,终于小股小股尿了出来。

听着哗啦的水声,傅嘉闻到了淡淡的腥臊气和酒气。他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你……你怎么故意让我在你面前出丑?”傅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齐安满足了内心隐秘的欲望,心里畅快,被强烈的欢愉烧红了眼角。

“不丑,嘉嘉。”他吻走傅嘉的泪,“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第68章

一夜宿醉,加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傅嘉第二天醒来时,全身上下都像被车轱辘碾过一样,酸胀无力。

陆齐安给他请了假,陪他到中午才出门上班。傅嘉趴着没动,迷迷糊糊又睡了几个小时才清醒。

他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通来自汤老师的未接来电。

他赶紧拨通,从汤老师口中得知,昨晚刘老师演讲结束后,兴致高昂,和几个多年的老同事约了一起去跳舞,回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摔骨折了。

年轻人摔这一下没事,刘老师年纪大,轻易摔不得,昨晚被紧急送进医院,一边打石膏,一边顺路做了个全身体检,竟在胃里查出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医生留她住院,刘老师家就变天了。汤老师既要带着乐乐,又要收拾东西来医院照顾刘老师,情急之下,不仅把国外的儿子儿媳喊了回来,还把傅嘉叫了过来。

傅嘉担心刘老师,匆匆换好衣服,忍着下身的酸意,开车赶到医院。

进入病房时,刘老师正精神百倍地训斥丈夫:“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弄那么大阵仗干嘛,你非得要全天下都知道我跳舞把手摔折了?我不要面子的?”

见傅嘉来了,刘老师气上加气,“你还叫傅嘉来?真是气死我了,你把儿子儿媳喊过来也就罢了,你还叫傅嘉做什么,我没长手没长脚吗?我断一只手也能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汤老师昨晚被妻子吓得魂飞魄散,此刻根本不敢跟刘老师斗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嘉坐在刘老师床边,劝道:“您出事还真得告诉我,要是您不告诉我,我没能及时赶来照顾您,事后肯定会愧疚。”

汤老师附和他:“对,你觉得把孩子们喊来是多次一举,可孩子们不觉得啊,要是没来照顾你,他们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刘老师瞪一眼丈夫,对着傅嘉没法发脾气,就说:“你们啊,把我面子都丢干净了,现在连乐乐都知道,他奶奶一大把年纪,出去跳舞还会把手摔折!”

傅嘉忍着笑,说:“这说明您心态年轻。”

刘老师重重哼一声,还是觉得面上挂不住。

傅嘉在病房里陪刘老师坐了半小时,突然被汤老师叫到走廊上,说他儿子儿媳连夜赶回国,马上就到机场了,希望傅嘉能帮忙去机场接他们。

傅嘉点点头,问汤老师要了他们的信息,开车去机场接人。

途中,傅嘉路过了几家花店。他趁着红绿灯的时间看清了某一家花店标在门口的电话,打过去预订了一束康乃馨。

到了机场后,傅嘉对着汤老师给的信息寻找刘老师的儿子儿媳,刚和他们对上眼,他们就认出了傅嘉,笑着向他走来。

夫妻俩和善热情,一上车就说:“我们和乐乐视频的时候,他常说起你,谢谢你时不时过来陪他玩。”

傅嘉笑了笑,说:“乐乐是个好孩子,大人都爱和他玩。”

刘老师的儿媳掩着嘴笑了:“都是爸妈教得好,要是搁我和他爸爸手里,指不定教出什么混世魔王。”

傅嘉抿着唇微笑,没有答话。

他带着夫妻俩走向刘老师的病房。这个过程中,傅嘉也在逐渐走向一个事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所以,在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原本走在前面领路的他慢下步子,落后在夫妻俩身后。

他看着夫妻俩打开病房的门,门内传来了刘老师和汤老师惊喜的声音。

“爸妈,我们回来了!”刘老师的儿子张开手臂,先拥抱母亲,再拥抱父亲,儿媳站在一旁拿出漂洋过海带来的礼物,和刘老师抱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