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青啦

第三天，剧组恢复拍摄。

万倩顺利杀青，也终于迎来她真正意义上的杀青宴。

杀青之后的万倩直接离开，她要参与【荒原与人】的排练工作。

预计在11月份上演，邀请在剧组认识的朋友们前去捧场。

剧组并没有因为万倩的离开而产生任何的影响。

就像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停下脚步。

更像作者菌，不会因为手机摔坏了导致断更，而被读者大大们原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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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兜兜转转，到了六月初。

【武林外传】也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场戏。

这一场的开头是：小六受到郭巨侠的赏识，要前往京城任职。

同福客栈的众人给小六送行。

这是小六的告别戏，也是饰演者岳云鹏的杀青戏。

与此同时，这是同福客栈所有成员的告别戏。

也是所有演员的杀青戏。

杀青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

虽说以后还是朋友，也可以时常见面，但总归不如眼下朝夕相处来的方便。

沙一、闫妮要回空政话剧团，参与尚敬执导的【炊事班的故事3】。

本来这个项目是早就要准备的，只是因为陈川提前邀请他们参与【武林外传】。

当然，提前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沙一与闫妮是空政话剧团的正式员工。

如果团内要求他们先参与【炊事班的故事】，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真正的原因是空政方面也希望借助陈川的作品，提升两人的名气。

这有助于【炊事班的故事3】在市场上更受青睐。

沈腾、玛丽、宋阳、魏翔则要回到开心麻花筹备第四部话剧。

根据陈川的要求，这一次不会跟前三部那样邀请演艺圈出名人士主演。

而是主旨培养开心麻花的台柱子。

因为陈川说过不管多大的亏损，他都可以承担。

是以，即便是大股东张晨心里有意见也没不好再开口。

嗯，大股东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了。

好在张晨已经调整好心态，专职做好自己的管理工作。

···

岳云鹏则回到德云色，应该会继续打杂生涯，然后期待他的第二次登场机会。

就像陈川跟沈腾等人说过那样，他也跟岳云鹏谈过：相声舞台才是他的根基。

在相声界站稳脚步，然后成腕成角儿，那么他拥有尽有。

如果相声界泥牛沉海，那将失去一切。

岳云鹏虽然有些憨憨的，但道理还是懂的。

大觅作为北电学生，自然要回北电继续求学生涯。

虽说她在拍摄【武林外传】的过程中，基本是北电-影视基地两头跑。

但不免还是落下不少课程，也需要趁着下学期结束前为数不多的时间恶补。

然后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画皮】的拍摄中。

陈川说过，如果【画皮】的能够达到预期。

那么大觅就可以借此进入到一线女星的程度。

即便达不到四旦双冰的程度，也不会差太多。

好在【画皮】的拍摄时间基本定在暑假，让她不需要再请太多假。

否则就算有荣信达的双李给她背书，这个假也不好请。

陈川也要投入到【画皮】的准备工作。

这是春风传媒在下半年的主要任务。

导演依旧是田壮壮，这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陈川则是担任出品人，监制，编剧以及主演。

···

上午九点左右，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完成。

或者说早已完成，工作人员们都百无聊赖的三五成团侃着大山。

拍摄没有进行，是因为演员没到位。

不是某一个人没到位，而是每一个都没到。

一身褴褛装扮的王青来到陈川面前询问：“老大，要不要我去、叫一下他们？”

陈川看了眼化妆室的方向，犹豫半晌还是拒绝：“不用，等他们自己出来再说。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青没有回话，却也重重点头。

作为乞丐小米的扮演者，王青的戏份并不多，但在面临杀青之际都有浓浓的不舍。

更何况朝夕相处，早已结下深厚友谊的几位主演们。

从2月13日剧组开机，到今天的6月5日。

近四个月的时间，整整113天的相处，几乎每一个人都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大家也早就知道未来必然会有分别的那一天。

可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依旧忍不住的难过与不舍。

这就是所有演员没有来到拍摄现场的原因。

意识到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份的他们，在化妆室说着说着就哭做一团。

不说情感细腻的女性，就是沙一、沈腾这些糙汉子，眼眶都有晶莹充盈。

这也是陈川没有让张青去叫他们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强行压下的情感，在每一个瞬间都有被引爆的可能。

这对于拍摄来说，是最不稳定的意外因素。

还不如等他们将心中情感全都倾泻出去，然后再投入到拍摄过程中。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

演员们终于来到拍摄现场，手拉着手的他们浑身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尤其是大觅，拉着闫妮与谭松韵手的她眼眶通红。

陈川知道大家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全部释放，眼下不过是勉力压制着。

随时都有可能把控不住。

因此，不敢提及任何可能影响大家情绪的话题。

省去拍摄前惯例的‘走戏’过程，改为直接拍摄。

这最后一场戏，由燕小六的高升引出。

镜头下的燕小六穿着得体的新衣，手里抱着包裹的他站在胡同拐角处。

面对着他在七侠镇认识的所有朋友们，以及朋友们身后的同福客栈。

站在小六身后的是王青饰演的小米。

王青因为饰演的角色戏份很少，是以受到情绪感染的影响也很小。

因此，他可以很惬意的表现出从心底映照出的笑容。

却衬托的饰演燕小六的岳云鹏脸上遮掩不住的苦瓜脸。

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做不到轻易掌控自己的情绪。

其实也不怪岳云鹏，即便是专业演员，也很难掌控。

尝试着拍摄了一遍后，得到的效果让陈川很不满意。

这根本不像高升，更像是去奔丧。

来到岳云鹏身前的陈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不要把自己当成岳云鹏，要把自己当成燕小六。

你想想一下，燕小六即将迎来的是男人三得意的【升官】，升官之后则是【发财】、【娶老婆】。

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全搁谁头上，都得高兴的蹦起来。调动你智慧的小脑袋，想象一下。”

“大哥，我想象不出来。”岳云鹏苦着个脸。

其实岳云鹏诠释的燕小六这一角色挺一般的。

即便是经过四个月的拍摄，依旧没有开窍。

勉强能照着陈川给出的燕小六性格模板，进行照虎画猫。

好在这是电视剧，燕小六的戏份不是太重，他的表演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眼下的这个镜头，却需要即便是专业演员都一定能够掌控的情绪转换。

对于岳云鹏这个行外人来说，就显得有些难。

想了想，陈川说到：“你拍完【武林外传】后要去干什么？”

“回德云社啊。”岳云鹏想都不想的回答。

是事实，他是德刚的徒弟，除了德云社也没地方去。

陈川服了这货的憨劲，只能压着性子继续问：“你回德云社后干什么？”

这一下，把岳云鹏给问住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回答：说相声。

但是，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想了想，回答道：“师傅说让我先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顺带着锤炼相声功底。”

陈川也懵了，他原本设想的是岳云鹏回答：说相声，开专场。

然后他就可以鼓舞岳云鹏，让他产生与燕小六高升类似的情绪。

只是没想到，德刚竟然让岳云鹏回去还做杂工。

哥们辣么大的一导演，钦点的演员，你吖还当牛马一样使唤。

岳云鹏不要面子，哥们不要面子的啊？

陈川追问道：“等会，让你做杂工是你师傅说的？”

“啊。”岳云鹏想当然的说到。

他只是有点笨，但不是傻。

后知后觉也听出来陈川话里话外是对师傅的不满。

这让对德刚很是感恩的岳云鹏赶忙解释：“大哥，你别误会，这事不怨我师傅，都怪我太笨不争气。

去年我第一次登台，结果演砸了，给师傅惹了祸，还把曹师兄给惹恼，联合好多人要师父开除我。

是我师父力排众议才勉强把我留下。

后来我也跟曹师哥道歉，这事也算是消停下来了。

结果你又把本来应该给曹师哥的角色给了我，这让他更是恨我恨到骨子里。

一个是冉冉升起的相声新人，一个是蠢笨如猪的傻小子，

我师傅他也有难处，只能让我回去先做做杂工沉淀一会儿，然后再找登台的机会。”

陈川说道：“行吧。反正扫地不丢人。武侠小说里面扫地僧才是最厉害的，这说明德刚看重你。”

这话一出，岳云鹏笑了，腆着个大圆脸，就像向日葵一样。

“恩恩，俺师傅就是这么说的。”

陈川心中疯狂吐槽德刚真的能忽悠，啥瞎话都敢说。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傻小子也真敢信。

不过，你这个当师傅的都这么忽悠徒弟，那哥们这个外人就更不用有负罪感了。

略一思索，陈川说道：“是吧。所以说你现在跟燕小六一样，都要【高升】。

想一想，等咱们这部电视剧播出后。你凭借燕小六这个角色获得关注度。

那个时候，德刚把你当宝，你的师兄弟们也唯你马首是瞻喊着‘岳师哥带我装β带我飞’。

身边围着的都是好人，登台演出的机会更是想要多少要多少，而且没有人敢有意见。

然后顺利成章成为相声顶流，德云一哥，开始举办自己的相声专程，比你师傅都牛。

而你的曹某金师兄，因为不忿你的快速崛起，再次与你产生矛盾。

结果你师傅为了维护你这个宝贝徒弟的面子，毫不犹豫的把曹某金给开除。

再然后你衣锦还乡，提亲的媒婆把你家门槛都踩烂。

还有一大群喜欢你的小姑娘们直接上门，疯狂大喊：要嫁给你，要给你生猴子。

你说这样的剧情，过不过瘾？这样的未来，你想不想要？”

岳云鹏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但并不影响他顺着陈川的语言幻想，情绪被完全调动，更是控制不住的疯狂点头。

陈川很欣慰，转身就走的他开口：“准备拍摄。”

在场所有人，全都服了。

他们跟当局者迷的岳云鹏不同，他们是旁观者清。

都不明白陈川得是多么厚的脸皮，才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陈川的话虽然看似有些夸张。

但大多是事实。

未来的岳云鹏在开窍之后，确定自己‘贱’的风格。

再在大红大紫的德刚扶持下，真的成为相声顶流，德云一哥。

获得《喜剧人》还不是岳云鹏的高光时刻。

他的高光时刻是：参加春晚靠一部相声，干翻所有唱歌的。

不管旁观者的态度如何。

当局者迷的岳云鹏的情绪被全部激发。

都不能说是高兴，应该说是激动的不行。

这一刻的岳云鹏不是燕小六，却胜似燕小六。

抱着包裹的他双手抱拳，跟大家告别道：“那小六告辞了，各位保重啊。”

在此起彼伏的‘小六再见’、‘一路走好’的送别声中。

燕小六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不忘回头、挥手回应大家的祝福与嘱托。

嘴里的两排大白牙，几乎挤占半张脸。

随着燕小六的身影消失自胡同拐角处。

掌控着摄影机的宋晓飞娴熟的调转摄影机的方向。

胡同，青砖墙，马厩，石碾，一一掠过后，把同福客栈下的众人身影收录在镜头内。

小六虽然离开，但他这是高升。

作为朋友的大家都为小六高兴。

除了玛丽饰演的祝无双。

她在【武林外传】中跟燕小六有感情戏。

因此，她其实是不想让燕小六离开的。

可也知道燕小六离开才是正确的，因此她没有挽留。

强撑着的笑容，在燕小六的身影离开后，终于表露出心底的委屈。

接任小六职位的新任捕头凌腾云，半惊喜半疑惑的问道：“诶，这里的风气怎么跟我们那块不一样呢。”

此时的闫妮早已他调整好情绪，眼眶微红的她瞬间代入佟湘玉角色。

笑颜如花的回答道：“你再住一段时间就习惯了，这个江湖并没有那么险恶。”

凌腾云又好奇的追问一句：“对了，你们几个是咋凑到一块的？”

准备回答的佟湘玉看了眼身侧的大家，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与梨花带雨的祝无双对视。

让收回的视线有片刻的停顿，虽然转瞬就恢复正常，但情绪被感染也在这一瞬。

面对着摄影机的她开口想要说话，可眼泪却不争气的冲出。

用袖子去擦眼泪的她不得不把头往后转。

这一刻的她不是以前、现在、未来都将生活在同福客栈的佟湘玉。

她就是即将离开同福客栈的闫妮。

闫妮的表现就像百米赛跑的发令枪，瞬间引崩一群人。

陈川无语到直接抱头，生怕自己的脑袋瞬间炸开。

要说刚才的岳云鹏控制不住情绪，还可以说他不是专业演员。

可眼下的这群人，要么北电、要么就是军艺出身。

再加上毕业后大多从事沉淀演技的话剧，万不应该如此才对。

如果是一个人，陈川还可以安抚。

可眼下是一群人，陈川能做的就只有把化妆师给叫过来随时准备补妆。

而且陈川也想明白了。

分别，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颜欢笑。

在陈川的劝道下，大家很快就收敛情绪。

然后就是板爷打板，拍摄继续。

宋晓飞把镜头给到眼眶微红的佟湘玉。

想到即将离开身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们，佟湘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了些许生涩。

“那是”

略一顿，强忍又即将冲出的眼泪，佟湘玉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从哪儿开始讲起呢。”

话音刚落，强忍的眼泪终于溢出眼眶。

没有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佟湘玉挥手告别。

郭芙蓉也跟着摆手：‘再见’

大觅那哭到沙哑的嗓音，更是给这次分别添上浓浓的悲伤气氛。

瞬间将她周边的其他人，甚至是镜头外的工作人员们给感染。

毕竟这是近四个月的朝夕相处，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大家早都是不错的朋友。

临分别自己，心中难舍也是正常。

摄影师宋晓飞的眼前也瞬间模糊。

谨记自己任务的他随手用衣袖去擦拭差点就要掉落在地的泪珠。

稳定的掌控摄影机平滑上移，将【同福客栈】四个烫金大字收入镜头当众。

拉近，停顿。

似乎有无限回忆。

“恭喜杀青！”

喊出这句话的陈川也有些动容。

然后一招手，就有工作人员提着行李箱上前来。

放在同福客栈外的一张方桌上，啪的打开，露出里面一哒哒鼓鼓的红包。

陈川随手掐起一沓：“杀青之后的大家就要各奔东西。

考虑到有朋友无法面对离别时的悲伤，咱们就不搞形式上杀青宴了。

一人一个红包，钱不多，勉强算是个心意。

先领红包，再完成收尾工作，然后就可以径直离开。

想要跟朋友们畅饮的可以去食堂，厨师组已经准备好接受你们的挑战。”

啪啪两声鼓掌，陈川双臂往外一展：“散场。”

转身就要离开的陈川听到身后响起大觅的呼喊：“陈川”

可能是觉得这么叫过于亲昵，大觅又加上‘陈导’两个字。

陈川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大觅半低着头，两个食指转着圈圈：“那个什么，大家想要合影留念。”

“合影？以前不是拍过？你们想要直接找宋晓飞就行。”

大觅连忙摇头，“不一样，这次我们想要跟你合影。”

陈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脚上趿拉着拖鞋，下身是一条西裤。

上身就离谱了，就一件短袖。

说不伦不类那都是抬举。

“我这形象不合适吧？”

“你就不会换套衣服？”

啪的一拍额头，陈川也明白自己这是当局者迷。

十几分钟后，陈川再度回到拍摄现场。

得体的正装遮掩不住匀称的体型，自信的表情往外散发着果敢坚毅的气息。

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压制本就不多的粗犷，又增添几分温文尔雅。

就是刻意竖起的背头，虽然很帅，却也不免有点骚浪贱的嫌疑。

不管如何，反正让大家大吃一惊。

尤其是大觅，眼睛里不断有星星闪烁，几乎化身陈川的小迷妹。

闫妮、玛丽等人稍好一些，却也惊讶平常看着也就是小帅的陈川，怎么今天帅的惨绝人寰。

转瞬就明白过来，是之前的陈川穿着随意，根本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

男性们则直接无语，甚至吐槽刚才提议要合影的沈腾。

沈腾其实最无语，本来以为自己是剧组top1的大帅比。

结果，吖的狗比导演一换装，直接尼玛top0王者。

吐槽归吐槽，合影照肯定得继续拍。

毕竟陈川难得浪一回，

陈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翘着二郎腿。

嘴角带笑，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太师椅。

坐在他右侧的是饰演莫小贝的谭松韵，手里拿着一串晒干的红辣椒。

代表未来红红火火。

坐在陈川左侧的是饰演吕轻侯的沈腾。

手里抱着一本账簿，代表他账房的身份。

陈川身后两侧则是饰演佟湘玉的闫妮与饰演郭芙蓉的大觅。

闫妮安静的站着，手里拿着的圆扇代表她的掌柜身份。

大觅一手拖着一坛‘汾酒青花’，代表她客栈打杂身份。

另外一只手揽着搭在陈川的肩膀上，代表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闫妮右侧是饰演白展堂的沙一，手里提溜着茶壶，代表他客栈跑堂身份。

大觅左侧是饰演祝无双的玛丽，手里拎着两串辣椒啥也不代表，

主要是别人都有东西拿，她要空着手，显得不合群。

最后一排则是饰演李大嘴的魏翔，举起的双手握着两把菜刀，代表他厨子的身份。

饰演邢捕头的宋阳，手里拿着酒杯，代表他好酒的爱好。

饰演燕小六的岳云鹏拿着黑黝黝的锁链，代表他捕快的身份。

咔嚓一声，记忆定格。

【武林外传】也真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