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已经被逼到了角落,根本无处可逃。而樊律师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虽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的身子倾斜向了一边,可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个和煦的笑容。

看着他站了起来,我也拔出了嵌在我肩膀上的钢锯。此时,樊律师手上并没有任何的凶器,而我的手上则拿着一把钢锯。顿时,我觉得,陷入绝境并不是绝对的。这就好像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先将我逼入绝境,然后又让我看见希望。此刻,我握紧钢锯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手心也因为出汗从而有些滑。可,钢锯在我的手里,因此我并非没有机会翻盘。

就在这时,我看见樊律师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的强烈了。见我愣在原地,便伸出双手想要掐死我。就这样,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顿时,一股窒息感传来,我举起右手紧握的钢锯,对准樊律师的双手就砍了下来。

钢锯很锋利,也许是因为我用上的全部的力气,当钢锯落到樊律师的胳膊上的时候,仅仅只受到了一点阻碍,然后便直接砍断了他的两只胳膊,随即,我的喉咙只感觉一阵轻松,而掐在我脖子上的双手也掉落到了地上。

就在这一刹那,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垂下那只握着钢锯的右手。可当我抬头再次看向樊律师,忽然身体一滞,因为我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因为手臂被砍掉所带来的疼痛感,而有的,依旧是那和煦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底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气。双手被砍,竟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疼痛的表情。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眼前的这个樊律师不是人?

疑惑在我的心底慢慢发酵,而此刻樊律师也没有丝毫要放过我的意思。见双臂被砍,他竟然直接用头向外撞了过来。意识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是什么,我出于本能的便将拿着钢锯的右手举起,护在双眉前,而几乎同时,樊律师的头也向着我撞了过来。几秒钟后,想象中的两败俱伤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此刻,我手里的钢锯正插入了樊律师的颅骨,整个锯身都没入了一大半。

很快,樊律师便睁大了双眼看向了我,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向后重重倒了下去。而我,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樊律师倒地发出的巨大的声响将我惊醒。看着眼前的尸体,我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陷入了莫大的恐惧当中。

“我竟然杀人了……”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有一天我竟然亲手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看着眼前脑浆四溅的场面,我只得不断的重复这句相同的话来缓解我的惊恐。

“报警.....对,报警。”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时间应该报警。可当我掏出手机的那一刻,我忽然犹豫了。因为,眼前的樊律师,就是我杀死的。

害怕,无尽的害怕将我吞噬,我此刻哆哆嗦嗦的根本站不起来。抬头向着墙壁上的钟表看去,忽然发现那指针依旧停在凌晨一点整的位置,根本没有因为樊律师的死从而恢复走动。

猛然间,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问题。既然樊律师都死了,那钟表却依然停在那个位置。难道说,我的危机还没有完全的解除?目光收回,我本想看向倒在我身前的樊律师的尸体,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有一个眼神一直在注视着我。是那个女人!

因为樊律师的死,我本就惊魂未定,如今我的眼神又刚好和那个头颅的眼神对上,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在刚才,由于和樊律师的博弈,让我几乎忽略了这具尸体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时候,这具尸体便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惊悚。无论我在那个方向看她,她的眼神却刚好能和我的眼神对上。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头颅动了好几次,只不过这几次都没有被我所察觉。扶着墙,我慢慢站起身,可身子因为疼痛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目光移到樊律师的尸体上面,我顿时觉得有些恍惚。自始至终,我都认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正直的人。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和诡异的事情打交道,同时还帮已经证据确凿的犯罪嫌疑人吴健做无罪辩护,可这些都是出于无奈和迫不得已。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命竟然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手中。

这一幕幕,都将会成为我这一辈子的阴影。扶着墙壁,我慢慢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可当我再次将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却发现,即使我非常用力的推动门把手,可眼前的门却依旧是纹丝未动。

猛然转过身,我看向那个女人的头颅,而此刻,她也在死死的盯着我。我几乎可以确信,这具尸体并不正常。而且,这颗头颅也肉眼可见的移了位,地上还能清晰的看见因为挪动位置导致拖出的血液条痕。

手伸进兜里,我握紧了那张长云道长给我的荡魔符,然后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尸体,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从而生出什么其他的变故。而就在这时,我的余光好像瞥到那个女人的手似乎动了动。由于注意力一直在那个头颅上面,因为自己也无法确定刚刚的那一幕是不是我的错觉。

忽然,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胳膊剧烈的动了动。我几乎可以确信,刚刚的那一幕不是我的错觉,而是在我的眼皮子下面真实发生的事。还没等我惊诧,眼前的女人的尸身忽然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竟然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具无头女尸,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他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此刻也在死死的盯着我。顿时,冷汗直冒,我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个钟表在樊律师死后为什么依旧停在那里不走了。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并不是我真的危机。

慢慢的,那具无头尸体竟迈开了步子,一颤一颤的向我走了过来。惊恐犹如海浪般不断的拍打着我的神经,没有犹豫,我掏出了兜里的荡魔符,双指握紧符纸然后默念:

“玉清敕令,正气长存,上清敕令,荡平妖魔,太清敕令,因果有道;无上天意,尽显神威,遵圣法旨,天地太平。”

就在我念完的那一刻,女人的尸体也走到了离我不到一米远的位置。不敢多加犹豫,我举起符箓便朝着女人的肩膀贴了过去。刹那间,那具无头的尸体停在了原地,没有再想要向前的意思。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松了一口,目光从无头的尸体上移开,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不远处地上的那颗女人的头颅,此刻,她竟然在对着我笑,而眼神里,依旧反射出了那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