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字楼工作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午后到室外散步了。

沿着绿树荫下的宽阔步行道,过了几个红绿灯,终于抛开了吵杂的马达声,独自走在通往犬岛的马路上。按下耳机开关,听着喜欢的音乐,兴致盎然地顶着骄阳,冒着微汗,看着风景,向与陆地有堤坝相接的小岛走着。

天空蔚蓝,秋高气爽,白云或一片片静止于天空,或一大团一大团地团聚在天边——远处的仙山群峰在阳光下清晰可观,黑的是树林,黄白相间的是山岩,山岩和树林交错辉映,在蓝天碧海间形成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墨黛轻施,一蹴而就的伟大巨幅也只有自然神力才能如此,而号称“老子天下第一”的国画名家,都是大自然的学生而已。

身后的佛山日渐被林立的高楼遮挡起来,但是还有一半可以远观,且比仙山的山岩树林清晰得多,甚至山间的小路,也如一条条土黄色的围巾,胡乱系在山腰处。

海水那个蓝啊!碧波万顷却又平静如镜,从眼下蔓延开去,一直到无垠的天际和苍穹相接。海面上有展翅觅食的海鸥,也有出入的渔船。海边好多人都在捡拾小海螺、海菜、海胆等,各个都有不少的收获。几个扎水的“水鬼”的收获就更叫人艳羡了:有海参,有鲍鱼,还有拳头大的海螺,甚至有一个收获了一条三四斤重野生鸦片鱼---一问过才知道是鱼叉扎的,怪不得后背上有伤口呢。买么?500块!其实,也值。

礁石上,海堤上,都有不少的钓者,我第一次发现女性也有喜欢钓鱼的:她们包裹的比较严实,太阳帽必不可少,两边和前边都有遮阳防护,给人印象像过去电影里的日本鬼子。而甩杆、收杆、摘鱼、换钩、挂饵的技术更加娴熟。只是可惜了他们的战利品:都是很小的针亮鱼、小黄鱼或者黑头、寨花,大不过半尺,小的只有手指一般,或死或活地在他们的水桶里。阿弥陀佛!怪不得都说海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海鲜越来越贵,原来我们国人早早地就把鱼子鱼孙给残害了——这也是我不喜欢钓鱼的原因。

我喜欢走海边的乱石滩。密密麻麻的碎礁石经过海水的反复安装,非常固定。上边长满了小贝壳和牡蛎——大点的牡蛎被取走了带有汤汁的鲜美肉体以后,只剩下壳了。张开双臂,维持平衡,眼要准,落脚要稳,步子或大或小,真有点武术界练习梅花桩的感觉。当然,这也有危险性,轻易无人模仿。

过了乱石滩,开始攀岩,登上海岛。巨大的礁石几乎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他们的颜色却变化多端,这块是红的,那块是白的,而另一块可能就是黑的,这和仙山的地质形成时候的火山活动有关。而这座岛屿包括附近海面下,都是一块整体的花岗岩,想想这自然神力,令人敬畏。

登到犬岛顶端,当年的黑松遒劲依然,迎着海风,英姿飒爽。只是树下的石桌石凳都东倒西歪,面目全非。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如今同学朋友天各一方,消失在远处的城市,消失在大海尽头的国度。

附近停了几部车子,有拍婚纱照的,有在车里私密约会的,也有敞开车门听音乐的,副驾驶的女性在睡觉的,年岁较大的大款的奔驰上坐着一个女学生样的女孩子,见了路人急忙扭头给个后脑勺。

发现一条小路,可以沿着台阶儿下到东南侧的礁石。这里的礁石犬牙交错,十分难走。好在自己有一身“燕子李三”的轻功。几个钓鱼的热情跟我打招呼,一个老者风风火火地照看着六根鱼竿,每次都很自信的样子起杆,偶有斩获,也都是猫食一类的小鱼。

一处堤坝伸到了海中,尽头的风景极佳:对面隔海而望的仙山群峰,它的最高点钻进了一大团黑白相融的云朵里。好漂亮的云啊!蓝天碧海青山间,静立不动,没有人注意到她何时形成,何时变幻,何时消失,她也在默默地和我一起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吗?

进入一个海水腐蚀研究所,好精致的院落:青松翠竹,绿草繁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吵杂。真是仙人所居。而据我所知,这里的某科学家可是很有些研究成果的。

出了科研所大门,沿着柏油路,一路下坡,过了堤坝,回到闹市。母校的墙外有不少的网吧,里边的学弟学妹们济济一堂,有的在忙活着吃大桶面,耳机扣在耳朵上,有的在举瓶喝酒,这东西又当水又当饭。扭头看看墙外的草坪,被踩出了一条条小路——那是上网的学生爬墙留下的杰作。

回到办公室,看表:散步两个小时。喝茶,敲打文字,也是人生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