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御景。

落地窗边,秦子煜仰头灌下一杯酒,将酒杯摔在地上,脸色极其难看。

“秦少,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生气?”身后,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秦子煜,手指柔若无骨。

“不该问的,别问。”秦子煜脸色一沉。

女人被秦子煜的气压吓到,心口一紧,乖乖闭嘴。

“说吧,想要什么。”秦子煜也意识到,他的语气吓到了身后的女人,便沉声问了一句。

“我想进华夏。”她是个刚毕业的新人,想要进华夏,有些难度。

“进华夏?”秦子煜眯了眯眼睛。

“秦少能帮我吗?”女人极力讨好。

“也不是不行。”秦子煜伸手将女人拉到怀里。“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秦少,各取所需的,我当然会尽力让你满意。”女人笑着挂在秦子煜脖子上,那张毫无瑕疵又仿佛耀眼一般的脸颊,让人心动。

“明天再过来吧,今天没兴趣。”秦子煜却把人推开,走到窗边点了颗烟。

女人楞了一下,有些疑惑,秦子煜也不是那种到了嘴边的肉都不啃一口的君子。

今天,很反常啊。

“那……今天什么都不做,我陪陪你吧。”女人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秦子煜。

秦子煜拿着烟的手指僵了一下,莫名……想要有个人能陪陪他。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今天确实有些反常,往年的今天,他必须一个人待着。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秦子煜苦涩的笑了一下,颓废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是我父亲的正室,我却有个比我还大两岁的哥哥,是不是很讽刺?”

女人楞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她只需要倾听。

“什么狗屁哥哥,他就不该存在……”秦子煜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眼眸越发深沉。“以前我不懂,现在才明白……男人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你说是吧?沈佳?”

女人心口一颤,后脊背有些发寒。

“过来。”秦子煜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

沈佳手心有些出汗,起身走了过去。

不是说好了今天不做?

“让我抱一会儿……”

沈佳僵硬的身体慢慢松了下来,就真的……只是抱一会儿?

“秦少,假如你爱上我,会娶我吗?”沈佳垂眸问了一句。

“不会。”他们两个人都很冷静。

秦子煜不会娶她,她也不会嫁给秦子煜。

“那你会放过我吗?”沈佳又问。

“不会……”秦子煜声音依旧坚定。

他不爱任何人,可沈佳,他不会放手。

他会遵从父亲的决定,娶乔言为妻,但沈佳……是他的。

“那你看……你和你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呢。”沈佳低哑着嗓子开口,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吐槽。

秦子煜抱着沈佳的手收紧了些,他听到了。“你这种为了资源和上位就能出卖一切的女人,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不是吗?”

沈佳手指发麻,笑着揉了揉秦子煜的发丝。“秦少说得对,各取所需而已。”

……

谭松臣家。

乔言没什么胃口,可很神奇,谭松臣从厨房把清汤端出来,她居然会觉得饿了。

“就喝一碗。”谭松臣哄着乔言吃点东西。

“好吧。”乔言点了点头。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明天想吃什么?”谭松臣极其宠溺。

“明天……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然后回外海港,汝汝和翊琛还在剧组。顾烨霆……”

顾烨霆也还在医院。

“我陪你。”谭松臣的语调不容反驳。

他肯定要跟着乔言,他不放心。

“不用……我明天,要自己去一个地方。”她去医院治疗的事情,不想让谭松臣知道。

她的病情,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谭松臣点了点头,知道乔言明天该去医院了。

……

出租屋。

陆泽压低了帽檐,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进了楼道。

乔言说……让他住在这。

莫名,他也想住在这。

明知道很危险,可他还是想来看看。

从地垫下面拿出钥匙,陆泽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犹豫了很久,像是怕自己的鞋子会弄脏家里。

轻手轻脚的进门,陆泽将鞋子放在角落里,连呼吸都极度紧张的看着四周。

乔言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可这毕竟是她住过的地方。

家里很干净,还有乔言生活过的痕迹。

陆泽走进浴室,将满是血污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角落里,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疲惫。

走出浴室,陆泽看着出租屋唯一的一张床,沉默了很久。

将自己的衣服垫在地上,陆泽就那么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睡了一夜。

那一夜,是陆泽这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了。

……

第二天清早,陆泽早早就醒了。

这些年,他习惯性东躲西藏,根本无法深度睡眠,能在这里休息,已经是他住过最好的环境了。

慌张起身,陆泽吃痛的扶着有些发炎的伤口,起身将他住过的痕迹全部抹除,连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

他怕……弄脏乔言的地方。

……

乔言去医院之前,先回出租屋拿自己的就诊卡。

推门走进房间,仿佛从没有人进来过。

陆泽,没有来。

走进浴室看了一眼,乔言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来过。

看得出来,陆泽的反侦察能力真的很强,将他所用碰过的东西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可下水口还是有未干的水渍。

陆泽可能以为乔言不会回来。

拿了自己的东西,乔言去超市给陆泽买了换洗的衣服,伤药,还有很多生活必需品和床上用品。

回到家,乔言将东西一一摆好,包括放在门口的男士拖鞋。

将床单被罩全都换好,乔言在床头贴了纸条。“我知道你睡在地上,现在你可以睡在床上了,除非你嫌弃我买的床单被罩丑。”

乔言知道,陆泽没有碰她的床面。

他太小心翼翼了,小心到让人心口发疼。火山文学

药盒上,乔言也留了纸条。

她知道陆泽受了伤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去买药,他怕惹上麻烦。

很难想象,陆泽这十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他一个人,东躲西藏,受了伤自己硬扛。

将冰箱也塞满,乔言把便利贴贴在门上。“有牛奶,酸奶,还有水果,和蔬菜,记得在保质期之前把他们吃掉,不要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