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童画的祖籍在华夏盛产美女的巴蜀地区，她的祖父早年随败军迁居到了台岛，随后辗转进入M国，而她母亲也是华裔，是更早时候的华裔淘金者的后代。因此，她应该算是个地道的华夏人。

受东方人种基因的影响，童画的皮肤细腻、紧致、微泛光泽；肌肤致密、泛着天然的粉色，看上去如工艺品般精致。至于童画那接近180的身高、立体的五官，八成是因为她自小生活在条件优越的M国，成长过程中营养充足所导致。

算起来，这个国际级歌坛巨星今年已经30岁左右，和小穆老师差不多大，但从脸上丝毫看不出她的年纪——她今天是素颜的。

童画在华夏大陆的上世纪90年代后期，曾和环宇的其他三位王、后引发一轮偶像热潮。那时的她正值芳龄，凭借长相和海外华裔的身份稳坐天后之位，可谓家喻户晓。不过后来随着环球的急流勇退，她也迅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只有偶尔在国际频道的年度盛典中，才会见到她的身影。

虽然也是一代名人，但江清川研究过那时环宇的四个天王、天后，他们除了样貌确实优秀外，其实唱歌的功底并不见有多强，这点从他们留下的声音资料就能能看出——他们那时的曲目早就被时间所抹杀，现在已经鲜有听到了。

而童画离开华夏后的履历并不亮眼——她参演过几部不温不火的电影和电视剧，都是三号以下的配角，而且因为和西方人审美不符的缘由，她在这些影视作品里，连花瓶都算不上。

至于音乐方面，在现代流行音乐发源地的M国国内，她的成就就更显贫瘠——过去的近十年里她只发行了两张唱片。早些的一张上了中型唱片公司的销售网，一共卖出3万份，算是没赔；但另一张唱片则连中型唱片都没能进去，最后只卖出不到2千张，这数字是妥妥的在赔钱。

可她之所以能被人们称为“国际歌坛巨星”，是因为她在海外这些年一直在从事慈善事业和人才的培养。在澳洲，她拥有一所全球最好的声乐学院，而每年招手的学生里，有三分之一是有着过人的音乐才华却念不起书的孩子。而这其中大部分已毕业的孩子都留在音乐行业中，而且不少发展到了西欧地区，甚至全球著名的交响乐团、严肃音乐队、著名美声歌手、演唱团中都有他们的影子。

近些年，她还计划将这种学校推广至全球，让更多热爱音乐的孩子实现他们的梦想。

这种无私的爱，给了她一个圣洁的光环，让她成为海外唯一一个没有成名艺术作品，却被奉为巨星的华裔艺人。

……

刚回到内地，环宇选择优先和超越集团接洽，多少有点拜山头的意思，这还是环宇最高执行官——这位韩啸天的老爸韩振邦经过多方调研后，才给他下达的命令。

前两日在粤州的时候，韩啸天就已经见过超越集团执行董事长冷海峰和首席执行官龙星河。至于想和小穆老师、小女王张佳月签约，江清川现在想想，好像纯粹是一种西方模式的赞美和示好而已。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天京，江清川总觉得这个韩啸天有着不明不白的计划，特别是注意到韩啸天看着冯蔓琳的眼神时，江清川吃醋了——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包含了欣赏、喜爱，也包含了占有。江清川知道西方人没华夏那种委婉，遇到喜爱的人，这群外国佬都会很直接地表达爱慕，但目标若是冯蔓琳的话，他肯定会炸毛。

至于冯蔓琳本人，她有些厌烦这种目光，但见到江清川的熊样时，她内心深处却又略感满足……女人，果真是一种具备复杂情感的动物。

……

就在两个不友善的目光下，韩啸天和童画被让进江清川这间面积不大的住宅里。

“……童小姐要复出——我是说在华夏的娱乐圈复出。”韩啸天开门见山直接道明了来意，但“道明”的目标却不是江清川，而是冯蔓琳。

“恕我直言，童小姐复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韩啸天对着面前的半碗开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去喝它：

“是这样，我已经和贵公司两位董事沟通过——我们环宇集团不缺资金，缺少的是对华夏娱乐圈的了解。贵公司拥有独一无二的歌曲发布平台，甚至拥有决定艺人生死的‘风云榜’，如果可以，我希望童姐能进入贵公司风云榜……当然，我不是要通过某种操作让童姐上榜，还是按照风云榜规则，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韩啸天的话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莫名其妙——风云榜是个开放的平台，并不需要特殊条件啊。

“……你们的年纪应该多少知道童姐，毕竟她曾经是华夏的一位名人，这次复出……我和龙先生聊过，如果真的在榜上太过尴尬，其实很不利于她的复出……龙先生意思是，让我花钱雇佣一位王牌的经纪人来全方位包装她，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和最合适的平台。”

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把目光转向端着大海碗喝水的江清川——不用问，龙星河再次毫无节操地卖了他。

“那你们打算雇佣哪位经纪人呢？”冯蔓琳心中已经有数，终于敢迎着韩啸天热烈的眼神，用女王的风范开口问道：“超越的著名经纪人很多，包括当下在台岛主持大局的纪佩慈、港岛的梁美娟、刚随Beyond去岛国的李伊莲……”

冯蔓琳举着葱段似的手一个个数过去，却让韩啸天第一次露出尴尬的表情：

“那个……龙先生说他们都不足以胜任这份工作，只是……具体要哪位帮忙，他让我来咨询林小姐。”

“我？”

冯蔓琳愣了一下，然后顿时了然——

“额……那我知道了。说实话，这位经纪人是我们超越集团最大的王牌，没有之一。他的话……我还真不想借给你们。”

抱着海碗的江清川恨得后槽牙直疼——龙星河这老家伙真是够鸡贼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在秦朝帮忙，就算冷海峰下命令他都可以直接拒绝。可是把韩啸天推给冯蔓琳的话就不一样了，女神的要求，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

“林小姐，我的软肋啊！”

哀怨地看了一眼冯蔓琳，江清川只能祈祷她有个好借口，好推掉这万分复杂又没什么好处的买卖。

听到冯蔓琳这有意拒绝的话，韩啸天以为自己条件不足、诚意不够，于是赶忙加码：

“是这样，我们不是白借……不是，不是白使用……也不是……总之我们会付出足够让贵公司和这位经纪人动心的价格……”

还没说完，冯蔓琳就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起韩先生，你觉得超越集团需要什么数量级的价格才会动心呢？”

“我……呃……”

看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炯炯的冯蔓琳，韩啸天哑火了。

是啊，目前华夏最大的一家网络、娱乐媒体集团，保守估值就已经过了400亿美刀的庞然大物，要多少价值才能让其动心呢？

就在这时，身后一直未开口的童画突然起身说道：

“林小姐，请恕我直言——在华夏，超越集团虽然已经是业内首屈一指，但仍旧四面楚歌——据我所了解，华夏互联网方面的市场份额正被鹅场所威胁；最近流行的彩铃方面华夏刚刚起步，但超越也没占据什么主导位置；流行音乐方面在台岛有后起之秀的陈思哲；至于唱片行业，超越并未真正出过唱片，加之最近不少海外唱片纷纷进军华夏市场，超越想独霸一方也是有心无力……超越虽然目前还雄踞娱乐圈之首，但若是被这些公司围剿的话——依我之见，胜负仍不可料。”

“嗯……是的，但是……嗯……”

一说起这些资本圈的状况和市场的大形式，冯蔓琳就有点没底了。毕竟她只是个艺人，对歌坛和娱乐圈还有些了解，但对资本和市场的变化，实际上她知之甚少。

见冯蔓琳气势一弱，被童画略占上风时，韩啸天长呼一口气：

“还有，我相信贵公司一定有走出国门的打算，可现在超越集团在海外毫无影响力，所以你们未来真正需要的是盟友——在海外市场有一定基础的盟友……”

只是片刻的断片，冯蔓琳思路就已经完全跟不上韩啸天和童画两个商界的人精了。

现在，谈判的节奏被对手抢走，并牢牢把控着。

略感焦虑的冯蔓琳偷偷用目光扫了一圈屋子，最后落在了捧着海碗看笑话的江清川身上。马上，冯蔓琳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过去，江清川便浑身“激灵”一下，差点把手里的空碗扣自己脑袋上。

“对不起韩先生，首先声明一点，超越集团可没有你说的野心——我们誓要做好华语乐坛，海外的话……我们不懂。”

“嘎……”

韩啸天说的正欢呢，差点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噎死。

合着你们超越集团只负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没想过走出去？！

“对不起……你是哪位？”

“陛下是超越集团首席……战略分析师，战略发展部总监。”

小穆老师和张佳月早把头埋在双腿中间，笑得喘不上气了。冯蔓琳也被他的话吓得一趔趄，忙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声说道：“是鄙人，什么陛下……”

“哦，久仰久仰……”

“不敢当，不敢当……”

两个心里都是鬼的人表面上互相一阵恭维，但心中都忙着整理自己的思路。

“久仰个毛线……”江清川心说：“你认识我吗？”

果然，片刻后，韩啸天尴尬地问道：

“请问……你贵姓？”

……

好不容易再次找到“线头”，两个人又开始了博弈：

“刚刚你说超越集团不会考虑海外市场？”

“也不是完全不考虑……”江清川抓抓头，有些勉为其难地说道：“要是歪果朋友们需要华夏的流行文化，我们大概、可能、差不多会考虑试一试……”

此话一出，韩啸天身后的童画脸色一变——这是个谈判桌上的流氓！

这种人最不好对付了，东拉西扯满嘴胡说八道，十句话有八句假的，还有两句是陷阱……韩啸天能应付得来吗？

可很不巧，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那贵公司该怎么开拓市场呢？”

“啊？哦，不需要开拓——他们喜欢华夏音乐，自然就会想尽办法弄来听，要是不喜欢，开拓了也是白花钱。”

“呃……”

韩啸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此刻，他也顾不上风度，端起面前的瓷碗喝起水来。

童画知道韩啸天不擅长这种风格，忙把话题接过去：

“就算不去海外，华夏本土你们也……”

“童小姐多虑了。”江清川突然抛去玩世不恭的那副慵懒表情，正色道：“华夏的歌坛不存在童话故事——只要有‘Y’在超越，就没人能撼动超越集团的地位！”

“……”

童画咂了咂嘴，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反驳他的话。

“所以……”江清川目光带有侵略性地看着童画和他身后欲言又止的韩啸天，意气风发地说道：“在超越集团面前不需要讲童话故事，因为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们还是继续聊聊什么价码能让超越集团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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