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暗潮

截止到2008年，小穆老师已经年满30周岁，女人的青春已然进入尾声。

江清川除了大三过年时带着她回了一次家，之后就再没和老爸老妈提起过她。小穆是江清川高中的老师这事大家都知道，不光江清川父母那边急，小穆父母更着急。

虽然江清川已经带着她狠狠“教育”过那些多嘴多舌的亲戚们，但时过境迁，不久前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们见风头已过，又开始琢磨起小穆老师的终身大事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穆老师自己还好，大不了远远地躲个清静，可是老妈身边那不断的耳旁风，对她来说才是最要命的。

虽被贵为“梦想和励志女王”，但小穆老师尝遍了成名的辛酸苦辣后，最近却萌生了淡出娱乐圈的想法。也许这个圈子真的不适合自己，又也许自己内心只是想过回平凡的生活——为了某个混球学生……

冷海峰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菜，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家里自然是她掌勺。可是家中父母这些天对她“终生幸福”的催促给了小穆老师很大的精神压力，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她变得精神恍惚，比如早餐错把盐当成糖放进粥里、晚饭时候放了两遍盐……

“……嗯，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小女王用食指轻轻挠着眉间，一脸苦像地说道：“可是琳琳，那个大坏蛋肯定不愿意给穆姐名分，你也知道，华夏的结婚证上只能有一个……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语娴。”

冯蔓琳当然知道这些，而且她也知道，作为艺人，自己、张佳月和小穆老师都不大可能拥有正常人的恋情，就更别提结婚这事！不过就算不能和江清川有法律上的名分，冯蔓琳也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厮守到老。

轻轻敲了下张佳月的额头，叶语娴责怪道：

“你也是，爱的时候义无反顾，遇见困难就怨天怨地……怎么，现在后悔了？”

张佳月脸一红：“那倒没有……”

看着她言不由衷的表情，冯蔓琳轻拢额前的秀发，柔声说道：

“佳月，我们现在是艺人、是明星，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是没有隐私的，所以……所以我们的感情注定不能见光。所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张佳月皱着她的小眉头沉思一下后，一脸不甘地点点头：

“确实……”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琳琳啊，我们不是在说穆姐吗，怎么开始说起那个坏蛋了？”

冯蔓琳也发现好像跑题了，冲着张佳月尴尬地一笑：

“对不起，我想的有点多……”

小女王别的本事没有，出些馊主意还是很在行的：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这样……”

等她把这馊主意说完，冯蔓琳一双大眼睛明显又大了一圈：

“……佳月，这……这不好吧？”

张佳月小嘴一撇：“哼，琳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甘心？”

冯蔓琳脸一红，故作无所谓地回应道：

“我可不稀罕！而且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点……我真没你那么在意这些。”

“我也不在意！”张佳月急着辩驳，可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这般不在意，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那坏蛋不是始乱终弃的人，把小穆姐交给他我很放心。”

这话从张佳月嘴里说出来，冯蔓琳总是觉得怪怪的：

“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但我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你这么信心满满，那就按你说的做咯。”

张佳月眉毛一扬：

“好！……可要是事成之后我被骂，你得帮我！”

“帮，帮！”冯蔓琳一脸爱怜地拉着张佳月的手说道：“到时候咱们两个都是主谋，好吧？”

……

初八上班，超越旗下的艺人们都来到了粤州的总部。

冷海峰在大家面前郑重宣布了公司的股权变动，只是省去了江清川的名字，改用“其他人”来代替。江清川知道冷海峰是在保护自己，再说他也不在乎这股权和由之而来的地位变化。

随后按照公司历年的传统，各路艺人坐到一起开开心心地进行了一次聚餐。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在公司所有人中，只有江清川和每个艺人都很熟络，所以被敬酒次数最多的不是冷海峰或龙星河，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事业部总监。

江清川倒是乐得和每个人都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毕竟偌大一个公司里，并不是每个艺人都会受到重视，哪怕你是昔日的著名歌星。好在这群歌手们都是江清川“精挑细选”的潜力股，他们不光有实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有人生阅历，而且无论成名前的生活多么艰难，他们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作为挖掘他们的“星探”，每个艺人对江清川都很尊敬，这也让他感到由衷欣慰。而这种“超然”的感觉非常良好，江清川仿佛很陶醉在这其中。

“……俊哥，过完年我们真的打算去岛国试水吗？……”

虽然不喝酒，但几瓶饮料罐下去神仙也会憋得难受。所以江清川自然要按照一定周期性地规律去放水，结果在厕所门外，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团队里被称为“俊哥”的，除了杨明俊，就只有黄家俊了。杨明俊并不在超越里，而且提到“我们”这种称呼的，肯定就是Beyond这几个兄弟。

江清川皱了皱眉，因为他记得当初让黄家俊和黄家豪发过誓，Beyond这辈子不会踏足岛国，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变故？

等回到大厅，江清川叫住了黄家豪：

“阿豪，你们年后要去岛国？”

黄家豪尴尬地笑了笑：

“还是被你知道了……是李伊莲，她说岛国现在很喜欢我们的摇滚风格，有很多当地驻唱的乐队都在翻唱之前我们的歌曲，他们还自己改了歌词……只是岛国对版权保护很严格，他们这种翻唱目前也只限于夜店酒吧而已。

而且年前有很多岛国唱片公司在联系美娟，希望能拿到我们原创歌曲的改编权，只是美娟不喜欢岛国人，所以一直没同意。”

“怎么又是她……”

听到李伊莲这个名字，江清川皱了皱眉——上次顺手帮了她一把后，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她再有交集。现在看，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

“这事……阿俊是什么态度？”

黄家豪搔了搔头说道：

“清川啊，我觉得李伊莲对俊哥还是挺不错的……她现在放弃了当明星的想法，一心帮俊哥创作和推广，美娟说要不是李伊莲，我们在港岛很可能达不到现在的声望高度……俊哥说去岛国是个机会，但是他很犹豫，不和你说也是怕你生气，毕竟我们Beyond几乎是你一手创造的。”

“我创造的有什么用，现在你们名声在外，翅膀也硬了，想想也不会把我说的话当真吧……”

黄家豪以为江清川生气了，赶忙解释道：

“别误会……其实今天俊哥想等人少些时候和你好好商量下这事，他说如果你还是反对，他一定听你的。”

黄家豪的话让江清川心里踏实了点。

“好吧，那等下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这边话刚说完，那边龙星河开始叫江清川了。

“我说的话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为你们好。”

“我知道……谢谢你，清川。”

“都是兄弟，别客气，我先去那边了。”

说完，江清川跑去和龙星河聊起超越集团新年的方向，黄家豪则忙着跑去找黄家俊，把江清川的态度仔细描述给他。

……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岛国呢？这家伙总是没头没脑的，可是他的话又跟圣旨一样……”黄家俊一脸凄苦地看着弟弟：“阿豪啊，问你个事，你和美娟有意见向左的时候会怎么处理？”

黄家豪笑了笑：

“俊哥，你不会又得罪那位了吧？”

黄家俊没理会弟弟的揶揄，而是很苦着脸说道：“去岛国也是她的主意，说起来她也是为我们好……你知道，现在港岛受世界经济影响严重，加上互联网，肯花钱消费唱片的人越来越少，就算咱们再能写能唱，发展有限啊。岛国就不一样了，那里毕竟对知识产权很看重，而且还是全球第一的唱片消费市场。再加上咱们作品在岛国反响还不错，我觉得去岛国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我都明白。”黄家豪听多了梁美娟的分析，自然也知道那边是个好市场：“只是清川不让……唉，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坚持，难不成他和岛国有仇？他老家是大陆东北的，说起来也不是没理由……”

黄家俊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傻小子别乱猜……清川这么决绝肯定也是为了我们好，回头找他再聊聊吧……”

看着远处意气风发的冷海峰和龙星河等人，黄家俊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轮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已经有了苗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好准备……”

……

其实经济危机江清川自然了如指掌，不过他很相信伟大的华夏官府，至少上世这轮经济危机对华夏大地没什么实质上的影响，除了外贸行业。他现在头大的是如何应付日渐壮大的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部门责任分配和公司资源的分配。

这个年代的华夏人都变得急功近利，做企业自然也是如此。这些年超越集团偌大一个公司不可能仅靠冷海峰、龙星河与半个江清川来维系，所以会需要很多中高层干部血液的加入。这些人才招募或提拔上来后，会根据不同业务种类分配到每个专业部门进行业务的推进和开展，不过公司资源有限，流动资金也不是无穷尽，那么这些资金提供给哪个业务部门，渐渐成了让冷海峰、龙星河、甚至江清川也头痛的问题。

超越集团拥有超越之歌软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部门，其下还按照软件的详细功能分类，细分为歌曲、视频、漫画、文学等若干个分部门。除了超越之歌外，公司还有超越时代艺人事业部，细分为内地总部、港岛分部、台岛分部、亚太分部四个部分。这些部门中，有的已经开始拥有巨额利润收入，有的还处于平台搭建期，还未开始产生利润。

从资本角度讲，自然利润回报最高的部门理应享有最高优先权的待遇和资本运作，但就像短期回报和长期回报一样，超越集团已经经过了原始的资本积累阶段，现在正处于资本扩张期，对利润的追求已经不再是公司的短期甚至长期目标。但冷海峰几个人明白，却不代表手下们明白。

时下，棒子那边的彩铃业务正蓬勃发展，华夏内已经有类似的产业开始发力。彩铃这个事物虽然生命短暂，却带来了一个网络歌曲的传播高峰。一方面歌曲靠着彩铃流传，另一方面彩铃也靠着歌曲得到了极为迅速的发展。

南北歌会的时候那首《老鼠爱大米》，来自天京的葛斌竟愿意用高达3千万的价格买断，并提出30%的后期利润分配！这天文数字刺激了公司里不少做业务的经理或总监，他们就像看到金山的太监，纷纷“上书”要在超越之歌中增加彩铃的业务！

冷海峰早和江清川聊过，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驳回了不少这类计划书，却引发了一场员工的不满，甚至有个网络事业部的总监竟带着三五个技术人员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超越之歌，投入茫茫无期的彩铃事业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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