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人民医院。

夏纯把人家扶进了格子间,又体贴的替她关门,歉意地说:

“大姐,你先等等,我很快就回来啊。”

“嗯,好。”

没得选择,那中年女人只得答应,夏纯微微一笑,伸手替她关门,嘴里说着:

“大姐,你先把门锁上,我这就去给你找衣服来换。”

隔壁一间格子间的门在她和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打开,付敏欣弯着腰,几步跑出了卫生间,夏纯也转身离开,去给她找衣服。

“嘘!”

夏纯和付敏欣相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看看有没有人,便听见走廊里响起一阵整齐的跑步声,还有着人小声议论:

“这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啊,真是威风啊。”

“这是部队哪位首长来看病吧……”。

夏纯眸色一亮,激动的抓着付敏欣说:

“走,是接我们的人来了。”

话落,手机便响起,她想也不想的接起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嫂子,我是小张,君哥让我来接你们,我们已经到了妇产科外面,你看到那些军人没有……”

**

走出医院,夏纯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绽放出轻松释然的笑,又像是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走到路边,已经有个军人打开了车门,恭敬的招呼她们:

“夏小姐,付小姐,请上车。”

“嫂子,君哥让我把你们安全的送回A市,请上车吧!”

夏纯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便又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正是前两天才鉴证了她和梁上君吵架的小张。

听到他说梁上君要他送她回去,夏纯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又想起那天被他看见他们吵架的尴尬场面。

不过,前两次小张都是便装,今天一身军装,身后又跟着几十号同样身着军装的军人,他的形象瞬间便高大威严起来,与跟梁上君在一起的时候,全然不一样。

看着他英俊威风的模样,夏纯心里情不自禁地想着不知梁上君穿上军装时会不会比他现在更威风神气,英俊挺拔。

“嫂子?”

小张的声音把夏纯惊醒,她眸色微变了变,心里暗骂自己没事想那个人做什么。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脸色微微发白的付敏欣,温和地说:

“付小姐,你快上车吧,一会儿他们见不到你该找的。”

那个中年女人还在卫生间等着她给她找衣服换,她的两名保镖也不知道她不见了,等他们发现,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付敏欣眉心凝着犹豫,似乎难以下定决心,刚才她是被夏纯说得心动,加之强烈的母爱在那一刻刺激着她,让她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宝宝。

可现在出来了,她心里却又无可自抑的害怕。

她这一走,若是她表哥司翰宇伤害阿浩该怎么办,她表哥的狠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上一次阿浩就失明了,下一次,会怎样……

“付小姐,别担心,上车吧,张营长会送你回A市的。”

夏纯连哄带推的把付敏欣塞进了车。

“嫂子,你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张营长见夏纯没有上车的意思,不禁不赞同的皱眉,说:

“君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把你一起送回去的。”

夏纯正要解释,她同学便打来电话:

“纯纯你跟哪里去了,你不是看病的吗,怎么跑得没人影了?”

“嫂子,你看病,你生什么病了?”

夏纯一不小心按到了免提,以致于她同学在电话里说的话清晰的钻进了身旁那些人的耳朵,她脸色一变,眼神闪烁着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先走吧,我现在不回A市。”

“不行,嫂子,你要不跟我们走,君哥那里我交不了差,你看病为什么不在清安医院看,要跑到G市来看呢?”

能当上营长的小张脑袋里装的自然不是豆腐渣,他看着夏纯的眼神锐利中透着探究,不知是他一身军装的模样看起来威严,还是夏纯做贼心虚,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她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好,我跟你们走。”

夏纯看了眼车里的付敏欣,心想早一点把她送回A市,让她和阿浩见上面,她和阿浩在一起了,司翰宇应该就不敢再逼着她打胎了。

“嫂子,请上车!”

见她答应,小张立即展颜一笑,向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夏纯回以一笑,只是笑得牵强,弯腰钻进车里。

“老同学,对不起,临时有点急事,今天不看了,晚些时候再跟你打电话。”

车子发动后,她的信息也发送了出去。

**

与此同时,A市射击场里气氛僵滞,梁上君和司翰宇之间是剑拔弩张,手中的五四手枪漆黑枪口对着的不是前方的靶环,而是双双抵上仅隔一步之距的对手额头。

时间因此凝滞!

室内气氛极度紧张!

四目相对,犹如冰与火的较量。

同样高大英俊,气场强大的两个男人,一个五官刚烈,眸色沉暗。一个面部狰狞,眼底一片阴鸷。

只要手指一弯曲,便可打破对方的头。

“梁上君,你知道我这些年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司翰宇深暗的鹰眸里怨恨涌动,盯着梁上君的眼神冷厉中透着一股子阴森,话语里的恨意仿若清晨的浓雾,浓得化不开。

梁上君冷冽勾唇,深邃的眸子里亦是暗沉无边,面对他的枪抵在自己额头没有丝毫的惶恐和怕意,反而淡然道:

“知道,你最想做的就是杀了我,可惜,你一直杀不了我!”

司翰宇眼底倏然划地定抹凌厉,英俊的脸庞因为恼怒而显得狰狞:

“对,我就是想杀了你,你害死了翰林,你早就该去阴朝地府向他道歉。”

他捏着手机的力度收紧一分,昏暗的室内,可见他指节泛青。

梁上君冷嗤,挑眉道:

“好,那我们一起开枪,一起去找翰林,告诉他,真正害死他的人是我,还是你!”

“你说什么?”

司翰宇恼羞成怒地瞪着梁上君,眼底的恨意越积越浓,手中的扳机随时都可能扳下,连胸膛都因为怒意而剧烈起伏着。

梁上君微眯起眼,眸底迸出冷厉的光,一字一句道:

“司翰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云南之行,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翰林为什么会落入毒贩手中,为什么会被注射毒品,其实是你,因为你一直恨我,嫉妒我,你想借着毒贩的手除掉我,但他们不知那人是你弟弟,结果你就把你自己亲弟弟给害了。”

“梁上君,你胡说!”

司翰宇厉声打断他,呼吸急促,面目狰狞,连拿着手枪的手都在颤抖。

梁上君冷笑,把他的激动和无法接受事情的懦弱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我以前不揭穿你,是看在翰林的面子上,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学,是战友的份上,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醒悟,你的恨意总有一天会淡化去,但是我没想到你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司翰宇,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亲人。”

他一字一句如重锤敲打在司翰宇心头,震得他脸色发青,因为仇恨而腥红了眼,他不是意外梁上君知道真相,他是无法接受害死自己弟弟的事实。

上门意伸。他恨梁上君,是因为他想弄死梁上君,他却好好的活着,他同胞手足的弟弟阴错阳差的却失了性命。

“梁上君,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假仁假义,清高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对,我是想弄死你,在云南时你就该死的,你要是死了,翰林现在就能好好的活着。”

司翰宇咬牙切齿,抵在他额头的枪口因为恼怒而往前递了一寸,冰冷的枪口触及着他的额头。

“你这叫害人终害己。”

梁上君语带嘲讽,手里的枪稳稳地对着他的额头,面上一脸凛然之气,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亦是让司翰宇嫉妒得抓狂。

“梁上君,你真不怕死吗?”

司翰宇眼底划过狠戾。

“有本事你就开枪,要是不敢开枪就把你的枪放下。”

梁上君俊眉轻挑,说得云淡风轻。

“那你为什么不先放下枪?”

司翰宇恼怒地瞪着他。

梁上君冷笑着道:

“我虽不会行凶杀人,但我可以自卫。司翰宇,今天话已跟你说明,你别想再把翰林的死归咎到我身上,更别因为你那扭曲的灵魂而到处害人,我再警告你一遍,若是再敢伤害我的亲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样不客气,像现在这样,用枪指着我,还是杀了我,然后去自首?”

司翰宇眼底尽是阴冷,想到某件事,他心头的怒意又瞬间被一种BT的快意所取代,嘴角泛起BT的笑。

“我不会用枪指着你的头,我会直接让子弹穿透你的头,为民除害,按法律的程序对你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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