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子太矮,只能用帕子往身上浇水,太不方便了。要是有浴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美美地泡澡了。

洗完澡后,季文兰就赶紧跑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这时候的太阳暖烘烘的,晒起来特别舒服。

叶程又进去收拾好屋子,赶紧端着她已经洗过的衣服去小河边清洗。

他得趁现在没人,赶紧把衣服清洗干净。

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似的,生怕被别人抓个现行。

等把衣服晾晒好后,他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看着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季文兰,叶程轻轻笑了。这样的季文兰既像沐浴在阳光中的仙子,又像打着盹儿的懒猫。

准确来说,懒猫比较适合她。

“小兰,我还是带你去一趟卫生所吧。”叶程还真怕她着凉了。

“嗯?你说什么?”季文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你睡着了?要是想睡的话还是去房间里吧。”

“没呢,就是太阳晒得不想睁开眼睛,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季文兰略微把身子坐直了,准备洗耳恭听。

“我说带你去卫生所开点药。”叶程无可奈何,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不去不去,我又没生病,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真的。”季文兰一脸抗拒,她最怕吃药了。

看她精神挺好的,叶程也就只好依着她了。

“你今天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河里?”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没提到这个也就罢了,一提起这个,季文兰就火冒三丈,气的不行。

“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怪你。”季文兰狠狠的盯着叶程,好像是他把她推下去的一样。

叶程懵逼了,关他什么事儿?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又关我什么事?我一直都在家呀,又不是我推的你。”

“哼,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我能掉下河里还不是拜你所赐。”

叶程更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那什么李小雪的推下去的,不然你以为是我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呀。”季文兰说完又白了他一眼,什么程哥哥,哼,蓝颜祸水!害老娘无端受罪,什么玩意儿。

“你说什么,她推你的?”叶程脸色一凛。

季文兰又炸毛了,立马站了起来,哼,在气势上绝不能被他压倒:“喂,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到。还是,你不相信我,以为我冤枉你那雪妹妹?”

“你好好说话,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我没有,我妈只给我生了两个姐姐。”叶程扶额,这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妹妹呀。

“你还不承认,她都叫你程哥哥了,还不是你妹妹?啧啧啧,“程哥哥、程哥哥”,那叫的一个肉麻,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李小雪就是一个普通邻居,就很小的时候一起玩过而已。”

“呵呵,还而已?人家都叫的那么亲热了,你还装。”

没办法,叶程只好把自己知道的给她讲了一遍。

这李小雪是李二民的大女儿,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她想嫁给叶程,她妈就跟方秀英提了一嘴。

可她妈要的彩礼太高,再加上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丫头,感觉被她妈养歪了,方秀英干脆就没同意。两家因此还闹得不太愉快,基本上没什么走动。

这大队上谁不知道,李小雪她妈不待见她,整天的干活带弟妹。还想用这个大女儿卖个好价钱,以后好给几个儿子娶媳妇儿。别人家又不是傻子,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再加上一个难缠的丈母娘,几个还不懂事的小舅子小姨子,就更没人敢娶她了。因此李小雪都20了,还没嫁出去。

这年纪要是放到现代就是花骨朵一样的年华,可在这十七八就嫁人的时代来说,是有点儿偏大了。

“她还想嫁给你啊,怪不得一见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还以为哪里得罪他了呢?”

季文兰干脆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叶程讲了一遍,听得他脸色更黑了。

没想到,一个姑娘居然敢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来。要是季文兰不会游泳呢,要是河水再凶猛一些呢,岂不是要人命。

想到这里,叶程就一脸后怕,转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看着气势汹汹的他,季文兰赶紧抓住他,“你要去干嘛?”

“我找她算账去。”

“算了,我们又没有证据,当时也没有人证,怎么去算?谁会相信你?到时候人家再反过来说你冤枉好人怎么办?”

“那我就去公安局报案,相信公安自有办法找到证据,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哎,算了吧,一个姑娘家家的,被关进公安局这辈子就毁了,这惩罚对她来说也太严重了。”

季文兰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姑娘家家的关进去就等于要了她的命,未免太惨了。

她不是烂好心,实在是生活在不同的时代,看事情的眼光也会有所变化。这时代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她也只是多一丝怜悯罢了。

就当给她一次机会了。

当然,要是她还敢再来一次,季文兰绝对要斩草除根,永诀后患。

季文兰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咋办?

吃过晚饭后,季文兰感觉身子没什么劲儿,早早的就睡下了。

等叶程端着热水准备帮她敷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因着这两天要敷腰,季文兰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的是短袖和长裤。

叶程轻手轻脚的帮她敷着腰,尽量不打扰她睡觉。

睡到半夜的时候,叶程被时有时无的轻哼声吵醒了。他赶紧把煤油灯点亮凑近一看,季文兰身上的薄被已经被踢开了,她的脸上泛着潮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糟了,发烧了。”叶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很烫。怎么办,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大队的卫生所早就没人了。

想了想,叶程去厨房倒了半温水瓶的水,再把他爹喝的酒倒了一些进去,端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