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采儿扯下自己的裙子,在冲向石头的瞬间,将裙子套了上去,并将身子错开了石头。

她成功了,裙子把她挂在了水里。

“还好。”

许采儿从来没有过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曾经当过特工,接受过那种要命的训练。

水流把她往回推了些,撞在了石头上,但是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浑身疲惫的厉害,尤其是刚才那么一折腾,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身体越来越沉,许采儿也是没有办法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只能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过了很久,许采儿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暖和,越来越舒服。她的眼皮子颤了颤,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刺眼的火光。不得已,她只能翻了个身避开。可是刚翻了身,就被人给压了回去。

许采儿眯着眼看,恍惚中好像有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他跟火一样红,迷迷糊糊的,许采儿心想,他是被火照的这么红,还是本来就长成红色。

闭上眼,又回了会儿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感觉周围的景象清晰了不少。

她撑着地,正要坐起来,就又被按了下去。许采儿偏头,看向这个按住自己的人。这次她看清楚了,是个年轻的小伙,脸比猴屁.股都红,此时满眼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说:“我救下你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没了。”

许采儿低头看了眼自己,只剩下了肚兜和水裤。也对,上衣在摆脱黑衣人追杀的时候就撕掉了,裙子也在为了保命的时候用掉了。

男人瞧着许采儿低头审视自己衣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伤心难过,毕竟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比天塌了都严重。他自己也在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理说,自己哪怕是为了救人,但也看了姑娘的身体,要对她负责人。可是自己已经和别人有了婚约,再贸然的和别人成婚……

可是让姑娘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似乎也不好。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为许采儿负责。他相信,自己未来的妻子一定会原谅他的,毕竟他不是起了色心才娶她进门的。

在许采儿好奇的目光中,他终于说了出来:“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既然看了姑娘的身体,就一定会为姑娘负责的。请姑娘告知在下姑娘的家世与姓名,在下回去后必定和母亲商量此事,纳你为妾。”

“啥?”

许采儿懵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憋话憋了半天,结果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采儿摆摆手,说:“行了,你别为难,我也不打算嫁给你。”

她四处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披在身上的东西,便问:“你有衣服吗?给我一套。”

“什么?”男人的脸更红了,“姑娘……要穿在下的衣服?”

许采儿无语:“难道你要让我就这么走?”

“不不不。”男人连忙让随从取下包裹,在里面翻找了很长时间才红着脸拿出来一套精致的衣服,说,“这套在下只试穿过,但、但已经洗过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谢谢。”许采儿接过,猛地睁大了眼睛,“好舒服的面料!”

这种面料,简直比绸缎庄最好的面料还要好上千百倍,这种东西,怕是买都买不到。这要是真穿在身上,指不定就招惹了什么祸端!

许采儿如同碰着了烫手的山芋,赶忙给还了回去。从摊开的包裹里扯出来一件最寻常的衣服,说:“我穿这个就可以了。”

“这个?”男人舔了舔嘴唇,红着脸说,“这件我已经穿过很多次了。”

许采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早就习惯了露胳膊露腿儿在不得已的时候穿男人的衣服,根本不在意这些。可是这个男人不一样,在他的认知里,穿他的衣服等同诱.惑。

许采儿摆摆手,懒得解释什么,边穿衣服边说:“我的荷包被水冲走了,你留个姓名和地址给我,等我回去后,把衣服的钱给你送过去。”

她往四周打量了眼,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人看她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微微后退一步,神情古怪的问:“你既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采儿同样神情古怪的看着他,甚至有些同情:“你是在哪儿救下的我?”

“河里。”男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许采儿的神情更加的古怪,问:“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被河水冲下来的啊!”

“啊。”男人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

许采儿揉揉鼻子,说:“麻烦公子给我指个路,我现在得去临城。”

人是遇难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自己就这么回去,酒楼得出问题。再说了,侍卫的尸体还在外面放着,她得收尸,还得厚葬。

男人给她指了路,她再三道谢,再次询问:“请问公子姓名与住址?”

男人摆摆手说:“只不过是旧衣服,姑娘不嫌弃就好,哪儿还会要姑娘的钱?”

“这虽然是旧衣服,但是面料可是上等,价格不菲。况且今日公子救我已经是恩情,我哪儿还能白拿公子的东西。公子若不让我还,那衣服再还你就是。”

说着,她就要把衣服给脱下来。

男人吓了一跳,连忙阻拦,说:“你给,你给就是。我姓齐,是安国侯府的世子云修。姑娘若是执意要给,就让人送到安国侯府就是。”

“好的。”许采儿冲着他比了个手势,将长长的裙摆系起来,朝着齐云修指的方向离开。

这就走了?

齐云修难以置信的挑了挑眉,对许采儿充满了兴趣,于是追了上去,问:“你一个人?”

许采儿看了他一眼,说:“开始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怎么回事?”齐云修关心的问。

他还以为是因为落水走散了。

许采儿轻描淡写的说:“去临城的路上遇到了刺杀,我逃过去了,他们没能够。”

齐云修的脚步顿下了,他很难想象这样惊恐的事情是从一个小姑娘的嘴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突然间,他对这个小姑娘的兴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