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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无声,Chuang边的男人*无眠。

Chuang上的林雪静浑浑噩噩,有些低烧,加上睡前神经受了刺激,这一晚睡得也不安宁。

凌晨两点,朗润的电话被打通,好在他不习惯早睡,此时听电话里的声音虽然略微疲惫,但是敲打着键盘按键的声音却异常活跃,恐怕是因为白天里的那一则结婚头条惹得他头疼了,半夜爬起来,玩游戏。

“她这种症状比较特殊,就是在特定的条件环境下才会情绪失控神经错乱,但是过了那一段时间她的大脑就自动删除掉了那些痛苦的部分,这应该跟她的潜意识有关系,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记住那些感伤的回忆,所以大脑才自动删除!”朗润说着,敲打键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舒然那个时候被梦境所侵的精神状态吗?卿文是陪着她在苏黎世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治愈,建议你带她看心理医生,并且循序渐进地进行治疗!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病还需心药医!

朗润的话重点落在了最后一句,靠站在窗口的司岚侧脸看着chuang上的女子,目光深深凝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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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了一晚夜班的魏妈妈在走出更衣室,前脚刚踏出门,耳朵便敏感地像竖起了雷达,也不怪她这么敏感,最主要是前天那个周素一大早来找茬,带来的后遗症便是魏妈妈这两天都心神不宁的,每次一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人就变得异常敏感,更别说昨天科室主任也找她谈话了,闹出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影响?魏妈妈经历过一次被解雇,虽然被解雇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她的要求又不高,家里也没到要靠她的工资来养家的地步,唯一不舍就是这一份自己所喜欢的工作,当了十几年的护士长,哪有不热爱自己工作的?

魏妈妈一脚踏出更衣室的门,停顿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正要准备走,转身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

“妈--”

魏妈妈一张脸开始变得纠结起来,抬起手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点着手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这母子俩是串通好了的吧?

魏妈妈原本的好心情被突然出现的梵琛搅得心里一团糟,半空中的手指一僵,“把这称谓该了,我承受不起!”

叫谁‘妈’?你妈喊你回家离婚呢!

经历了那天早上的对峙,魏妈妈现在是见到梵家的人就想绕道走,倒不是说怕,怕什么?她就是看着心里犯堵,看着心里不顺服,何必要自己找虐?

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女儿并不是跟他真结婚,那天晚上女儿也原原本本地跟她说清楚,既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这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梵琛脸色有些尴尬,忙低声喊了一声,“魏阿姨!”说完他依然没有让开路,“魏阿姨,我替我妈妈向您道歉,我妈她火气大了一些,希望您别往心里去!”

“停--”魏妈妈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往心里去,我就是很深刻地明白了这婚必须离!”

“魏阿姨,我知道我妈的做法让您很生气,但是我跟雪静--”

魏妈妈低低吁出了一口气,觉得这些所谓的解释没有一句是她想要听到的,她严肃地看着梵琛,直截了当地问道:“梵琛,你为什么不敢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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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早餐气氛有些诡异,林雪静看着饭桌上用餐的男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又经历了什么?越是想越是想不起来,使劲想的时候脑子还有些疼。

坐在饭桌前的男人面前摆着一只小碗,身上的衣服打理地一丝不苟,不过他现在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接电话,听他低低的谈话声得知他现在应该是在谈什么工作安排,末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在星雨花园!”

林雪静看着桌案上还摆着两份粥,有一小碟子的开胃泡菜,碗里的粥是紫薯红豆粥,用文火熬制出来的浓稠,他不习惯早上吃面包牛奶,对西式的餐点一向不感兴趣,这跟他一向节约时间重视时间观念的个性不符,他在吃的方面更趋向于中式的菜品,连简单的早餐都尽量做到精致可口。

对于这个突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男人,林雪静出了最初的惊讶和震惊之外,也渐渐地习以为常的淡然,在D市,没有他不能到的地方,唯一感到违和就是自己一觉醒来,看见他坐在客厅里有些不习惯而已。

司岚在接完电话之后慢慢地将面前的那一小碗粥吃完,放下勺子时看着站在客厅里的人,她正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自己,没有惊讶,没有意外,但是他却被她眼神里一晃而过的淡然看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门被人敲响了,也打乱了林雪静的思绪,她去开门,起身的司岚却叫住了她,“站着别动!”

林雪静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出水痘,魏妈妈有钥匙,不可能敲门,那么敲门的人应该是别人,尽管她是停下了脚步,但是听到身后那个男人近似命令般地声音,她微微蹙了蹙眉头,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她又想起了以前。

笔直的身影从餐桌那边走了过来,司岚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那边没动的女人,眉头微蹙,叫她不动就不动?他走到门口,敲门的是阮妮,结果他手里的公文包正要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便见他手动了一下,让她暂停,他转过脸看着站在那边的林雪静,“晚上我要回来吃饭!”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的林雪静看着那道合上的门,手轻轻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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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痘第六天,小承嘉身上的水痘已经完全结疤,并开始褪去了红色的斑点,林雪静在给儿子清洗后背的时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得过水痘之后便是终身免疫,得一次就不会再出了,想想这么多天还是熬过来了,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就是自己的额头上,被抓破的那个水泡果然是有留疤的迹象,其他部位的水痘是开始结疤了,想来未来两天这些疤就能完全脱/落,她也不用再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这两天小承嘉的话比较少,至少在林雪静看来,本来就话少的承嘉最近更是不爱说话,她跟他交流时,承嘉只是告诉她,他没事就是不想说话,林雪静也不逼儿子,孩子虽小却有叛逆心理,这一点她平时就很注意,所以在孩子话少的这两天,她虽然没问,但是却一直留意着他的情绪表现。

她发现儿子虽然话少了,但是更人互动的机会却是多了,而这个跟他互动的人,是司岚!

此时的林雪静在厨房洗碗,但耳朵却敏锐地听到客厅那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这一步棋你可以这么走--”

“你还可以换一种思路来!”

。。。。。。?

客厅那边有棋子落下的声音,络绎不绝,而拿着盘子的林雪静手顿了顿,他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来这里吃饭了,每天下午五点半,准时出现,昨天是陪承嘉玩游戏,在平板上玩极限跑车的游戏,两人窝在沙发上,沙发本来就不大,他一个人就把整个沙发都填满了,承嘉被他抱在怀里,两只大手,两只小手同时握在平板电脑上,手有幅度地左右摇晃着,玩到兴起时会听到他们的笑声。

她从来不知道儿子喜欢玩这种游戏,一直以来她觉得承嘉这孩子性格太过沉闷,而且他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更别说是玩在一起,他喜欢一个安静的看书安静地待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喜欢安静,但是这两天儿子的表现让她开始深深自责,是她平时太忙忽略了孩子的兴趣发展,他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人正确地引导他去喜欢!

这可能就是家庭中缺少男性的悲哀吧,孩子们一直在她身边,连上个洗手间都是进的女厕所,都快三岁了有一次被小伙伴们取笑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那段时间她为教孩子们独立上男厕所而犯了愁,因为她是女人,所站的角度是不同的,所以在某些事情她觉得很力不从心,却又不得不去做,如果她不做谁来做?

林雪静低着头清洗着手里的盘子,她双手手背上的水泡已经结疤脱落,手也比前几天灵活多了,低着头沉思的她也没注意到此时厨房的门口多了一个人,高大的身躯把门外的灯光都给遮住了,洗盘子的林雪静有所感应,停下手里的动作时便听见身后的人低声开口了。

“尽快去办离婚手续!”

拿着盘子的林雪静手一僵,没有转身,低着头继续冲洗着,“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有时候自己心里也认可的事情,却因为说话的人的缘故,心里会稍有抵触,就是那种明明知道是对的,自己也会照做,但是对方提起,心里就有了叛逆的思维,现在的林雪静心里就是这种思想,一种**被挑破个人生活被干涉的不满情绪在心头弥漫开来。

我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教,而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门口的司岚眼睛微微地眯起,脸色也微微转沉,难道那天他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一种被忤逆,被抵触的情绪让他心里隐隐烦躁起来,难道她不想跟那个男人离婚?还想跟那个男人耗着?

司岚此时的心情是越想越烦躁,烦躁的不仅是因为她的态度,还有自己内心突然涌出来的不甘,他背靠着厨房的门,紧盯着洗碗的女人,觉得她用这种背对着自己的方式说着这样惹人恼的话实在是让他心里不畅快,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朝前一步,直接将她拎起来转过身,脸必须对着他说话,因为她不看他让她感觉她是把他忽视了彻底,这种没有存在感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地烦躁。

他的手指扣在门背上,指尖一弹,发出砰砰的声音,让洗碗的林雪静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他生气了,这种情绪顺着寂静气闷的气息都能感觉出来。

“只给你两天时间!”

门口的男人语气比刚才要冷了几分,而他说的话也是像下圣旨似地,果断而毫无余地的。

林雪静的手捏着洗干净的盘子,转过身来挺直了脊背,“你凭什么--”

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凭什么强行干涉她的事情?

门口的人眼睛一眯,指着客厅方向,一双幽沉的眸子犹如星火般射/向了跟他眼神对峙的女人,“凭他是我儿子!”

这一句话语气之重让林雪静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两天的相安无事就因为厨房里的这一段对话,司岚在离开公寓时脸色一直都不见好转。

林雪静知道,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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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兆莫接到电话的时候,这个刚跻身奶爸界的父亲正在抱着儿子在忙活着,一听司岚的声音,忍不住地轻咳了几声,这几天忙着自家媳妇生孩子的事情,他是听说了司岚的事儿却没有时间来过问,如今接到司岚的电话,听这口气就知道肯定不是特意给他贺喜来着,说到贺喜,邵兆莫还真想跟他贺一声喜,不过想着中间的林林总总,恐怕这一声贺喜只会讨得司岚的不愉快,直接戳到他的心头上去,不是贺喜,而是揭伤疤了。

想想还是省了吧!伤口上撒盐,不够兄弟!

司岚的电话很简短,一如既往的简洁,当然他也没忘记给好友说一声‘恭喜’,恭喜邵兆莫喜得贵子,末了也说明了自己此次打电话的重点,那边接电话的邵兆莫听着一阵牙疼,好吧,我这个大律师如今沦/落到给你们一家二家的婚姻诉讼上来了,以前尚卿文跟舒然两次离婚都是经过他之手,这一次,又跟他挂上关系了!

“没事没事,不过一件小事,你放一百颗的心,我们家是谁啊?”律师世家啊!

邵兆莫搂了一下走过来的妻子,对着妻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把手里的宝宝递给妻子,结束了那个电话之后,妻子抱着孩子问了一句,“什么案子?很棘手吗?”

邵兆莫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离婚案件!”

妻子一愣,“谁啊?”

邵兆莫蹙眉,“司岚!”

抱着孩子的妻子惊得嘴巴都张了张,司岚?他结婚了?没有啊,没结婚离什么婚?

邵兆莫看着妻子那惊愕的表情,眼睛一翻,“他这是要挖墙脚!”

妻子脸上的惊愕表情久久不散,嘴角还忍不住地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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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静的水痘在第七天彻底痊愈了,在去公司之前,她带着小承嘉去了一趟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上的水痘情况,确定已经痊愈才决定回公司去上班。

等她一出医院门口,舒然的红色奔驰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她们了,从车里钻出来的美洋洋无比热情地扑/向了七天都没见了的承嘉,承嘉还带着口罩,一看到扑/上来美洋洋小眉头就皱得隆了起来,却又碍于舒姨在场,他不得不假装淡定地站在原地,但是让他没想到的就是他低估了美洋洋那妞的热情,一靠近他趁他不注意,‘唧吧’一声,他的额头上就如触电般被偷袭,有着蓝莓果酱味儿的香甜气息在他的额头上弥漫开来。

她,她,她居然亲他!

一向淡定沉稳的小承嘉脸唰的一下白了,也幸好他戴着口罩,那口罩将他的半张脸都遮住,露在外面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美洋洋一眼,转开目光时,晶莹的小耳垂红得像樱桃一样。

美洋洋的满心热情被泼了冷水,嘟着小嘴一脸委屈。

两个大人到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别扭,舒然说正好要去给邵兆莫的刚出生的孩子买礼物,林雪静急着往公司赶,她都有七天没有去公司了,事情都堆了一大堆了,她让承嘉跟着舒然去,美洋洋一听两眼冒起了金星,而承嘉眉头拧得像麻花,但因为想着妈妈确实忙也不好跟着去,只好委屈着自己上了舒姨的车。

林雪静目送着儿子离开,这才拨通了梵琛的电话,她没有急着赶回公司,而是开车直接去了民政局,当初办理的结婚证也是通过梵琛找关系在没有她在场的情况下在D市这家民政局办理的,如今要办离婚证,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她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外,不到一刻钟,梵琛的丰田越野车也出现了,她下车冲着赶来的男人微微一笑,“走吧!”

刚一站定的梵琛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在她错愕地要缩回手去的时候被他抓得更紧了些,神情紧张得看着她,“雪静,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林雪静浑身的不自在,这些年因为他对她们母子有恩,所以平日里相处也是朋友般地接触,像这样突然抓住她手的举动次数不多,此时被他一把抓住手,林雪静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开。

见她要挣脱开,梵琛握得更紧了是,语气也变得紧张,眼睛里是满满的祈求,在听到林雪静果断地说明必须要离婚的时候,他神色动了动,抬脸紧紧地看着她,“雪静,就算我求你,你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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