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褚这时候也听见了容岁的脚步声,但他并没有回头。

宴褚对后面来的人心知肚明,除了容岁还有谁。

但是宴褚不知道容岁是怎么逃出来的,宴褚以为容岁是通过说道理把门口的两位士兵说服,放他出来的。

宴褚大概也想不到吧。

大概把头给想破了,宴褚也不会想到容岁是把人给打晕然后偷跑出来的。

也许是宴褚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容岁是这样的一个人,把容岁当做像他自己那样正直的人来对待。

容岁走近了宴褚旁边,在宴褚旁边坐下。

容岁并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沉默的陪在宴褚旁边,他不知道宴褚看什么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坐在旁边看宴褚的侧脸。

他觉得宴褚的侧脸很好看。

可能是自己以前也喜欢宴褚吧,不然失忆以后怎么可能也这么喜欢宴褚呢。

容岁从心里就觉得,这是双倍的喜欢叠加在一起的,自己一见宴褚就心生欢喜,心中开满了花园一样灿烂。

这就是双倍的喜欢叠加起来的吧。

天上有一些乌云慢慢的走来,慢慢的集中在一起,仿佛在为容岁他们停留,好奇地探着脑袋看着容岁他们俩。

他们俩静静的坐在那里,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像是为失忆的人哭泣,估计因为容岁是失忆就被原本的恋人抛弃,乌云要替他把伤心哭出来。

雨点打在宴褚的脸上,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天空。这时候宴褚才发现头上不知何时来了一大块乌云,还下起了小雨点。

宴褚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病弱的人——容岁,他自己也许还能在这里熬一会雨,但自己旁边的容岁就不一定了。

容岁还伤着呢,并没有好好养伤就出来这里淋雨,被医生知道了恐怕得被呵斥一顿。

宴褚迟疑了一会儿便就带着旁边的人返回了院里。

宴褚回到病房门口才发现门口的那两个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晕了,他猛地回头,看向他被他牵着手的人。

被他牵着手的人正沉迷的看着他的手,活生生一个变态的样,仿佛是宴褚牵了他的手,他就不想洗手了一样……

宴褚这样想着,容岁他该不会真的是这样想的吧。

没错,容岁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容岁看着宴褚的手,再看看自己的手,瞬间高兴极了。

容岁心里在狂喜,他牵了我,他牵了我诶!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我可不能洗手了呜呜呜呜呜……

要是洗了手就会把宴褚身上的气味给洗干净,他才不要洗干净呢!

他让身上属于宴褚的气味浓一点,他要长长久久地留着,所以他决定了,他不要洗澡了。

容岁痴痴的笑着,刚一抬头看向宴褚,却见宴褚盯着自己。

容岁疑惑的歪了歪头,不知道宴褚突然间这么看向自己是为什么,但是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要被骂了——

果然下一秒,容岁就被宴褚给教训了一顿。

“你把人打晕干什么?”

容岁懵懵懂懂的装傻:“什么打晕?”

就算你是宴褚,你也不要乱说,他可是一个乖宝宝,怎么可能会随便把人给打晕了,栽赃污蔑人可是不好的。

容岁嘟着嘴,就是不看向宴褚,这是心虚的表现。

因为容岁这是在避开宴褚探究的眼神。

从侧面看,容岁的眼睛还在那里一眨一眨的,仿佛是在忧心着他到底会不会被宴褚识破。

宴褚看着容岁这软硬不吃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容岁才好,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劝了容岁,容岁也一句听不懂……

宴褚总感觉容岁不是失了一个忆,而是失了一个智,他从没有这样子的感慨,容岁你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你的智商为负数了吗?

宴褚感觉容岁现在就是是没有智商一样,拿出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比容岁有理智的多。

他把人带回病房,让容岁躺在床上不要乱动,自己走出去把那些士兵给叫醒。

容岁看着被松开的手,看着宴褚对那些士兵关切的样子,他心里有种阴暗面在叫喊,是你们,是你们把他的人给叫走了!

你知不知道宴褚对他很重要,怎么可以把他人给抢走了!

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不想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容岁觉得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有种想要把那些士兵给杀掉的欲/望。

因为那些士兵把他的宴褚给抢走了,他心里很不平等,为什么要把宴褚给抢走,你知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才能独占宴褚一会!

容岁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士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他已经不把那些士兵当活人来对待了,因为那些士兵现在在他眼里就是死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跟他抢东西。

容岁紧紧绷着脸,看着宴褚安抚那些士兵,把那些士兵叫醒,温柔的和那些士兵说话,他的心里像是喝了醋一样泛滥开来。

不,简直他的心里就是一片醋海。

容岁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把宴褚给吓跑了,这可不行,把人吓跑了,他得到哪里去找回来呀。

所以待宴褚转身的时候容岁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容岁把脸上的那些阴暗的表现都给收敛了回去。

他怕宴褚知道自己的阴暗面,然后不和自己玩了。他可不像这这样子,所以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阴暗面。

容岁笑嘻嘻的看着宴褚,但是容岁这会装乖的模样显然骗不到宴褚。

宴褚好像刚才感受到了容岁身上冒出来的杀气,他眯了一会眼,仔细的看着容岁。

宴褚知道容岁在想一些坏主意,恐怕是与自己有关的,他怕容岁把那些士兵都给打死,所以他说了一句:

“别动那些士兵,如果那些士兵出事了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宴褚心里有种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得这样说,否则就抑制不住容岁这头狼似的。

是的,宴褚用狼来形容容岁。

因为狼是又独又疯的,而容岁在他的眼里就是这样子又独又疯。

所以宴褚觉得用狼来形容容岁是再好不过的了。

容岁并不知道宴褚给他的形容是狼。

容岁听到宴褚说的这些话时,他心里一点都不开心,宴褚怎么可以,宴褚怎么敢,宴褚怎么能护着那些人?!

那些人是外人,宴褚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是他的内人啊,他不关心自己的内人就罢了,还跑去为了外人而伤害自己?!

容岁心里好伤心,仿佛被刀割了一样在流血,而且还止不住的那种。

容岁再也藏不住脸上的表情了,容岁狠狠地盯着门外的人,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宴褚皱了下眉有些满意,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几步,挡住了容岁往门外看的视线。

容岁抬头看向宴褚的脸,宴褚的脸紧紧绷着,面无表情的,仿佛要跟自己撕破脸似的。

他很生气,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又不能,也舍不得和宴褚撕破脸。

容岁扭转了一下头,不去看门外的人,这下总行了吧,他不盯着外面的人了,你不可以这样阻拦他了吧。

宴褚这样子阻拦他,容岁心里好受伤。

要不是有外面有人,要不是自己现在年纪大了,不然他就要当着别人的面哭出来了。

宴褚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坏蛋,一个负心汉。

容岁现在很生气,容岁指着门口朝宴褚赌气说:“你走,你给我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等我什么时候消气了,再给我回来吧!”

容岁扭着头,余光却偷偷的瞥向宴褚,看宴褚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偷偷走了。

宴褚站着不动,容岁心里头很高兴,但是他嘴上却说的是:“你怎么不走啊?你不是嫌弃我吗?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在找虐啊?”

宴褚沉默了一下,想着容岁刚刚说的话,觉得容岁好像不想看到自己,他思考了一下,自己还是不适合呆在这里。

毕竟宴褚在这里看着容岁心里就难受,宴褚想了想便迈着步伐往门口那里走去。

容岁见宴褚他真的要走,他心里便急了,急着说:“你走,你还真走?我只是说说,你就走,你怎么这么听话,叫你吃屎你去不去?叫你走你便走,我看你就是选择你自己想听的听,不想听的就不听!”

宴褚:“…………”

这是宴褚第一次听见容岁说这么粗俗的用语,以前容岁没有说过,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好像都没有听到过容岁说这样粗俗的用语。

这一次除外。

这是一个智商掉到了负数的容岁宝宝。

宴褚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身看向他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走了容岁可能会生气,而且可能还会偷偷跟着自己跑出去。

宴褚就这么确定,刚刚他就是出去走了一走,容岁就闹出那么大的事然后偷偷跟出去,叫他这回,他不是出去散步,那容岁岂不是也得跟着出去,闹出更大的麻烦?

宴褚歇了这一心思,并没有想着要离开了,他自己在这里,应该还能阻止这只狼了,如果他走了这只狼恐怕就无法无天的了。

见到宴褚并不打算走后,容岁他又开始得瑟起来,但是又想到刚刚的事容岁又把得瑟的心给收了回去。

他怕自己再一得瑟就把人给作跑了,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