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

凌宵天进了二进院,苏白桐闭门制香已经两天了,一直都没出来。

虽然他每次都会把饭菜和饮用水等物送过去,但是等他下次再过来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的留在门口。

他叹了口气。

苏白桐制香与旁人不同,她利用自己特别的眸力制出的香料经常拥有出乎意料的功效。

在门外转了两圈,他不忍去打扰她,却也不舍得就这么离开。

忽地,门里响起低低的女声:“有水吗?”

“有。”凌宵天大喜过望。

房门被打开一道小缝,凌宵天把瓶装水递进去。

苏白桐伸手接的时候,凌宵天趁机抓住了她的手。

苏白桐愣了愣,抬头向他展颜一笑。

“不用担心,再有两天就制好了,我会想办法让小囡醒过来的。”

“辛苦你了。”凌宵天弯着桃花眼,突然倾身向前,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走掉了。

苏白桐无奈摇头。

都老夫老妻了,他还是像个孩子似的。

凌宵天去了前院。

青墨颜一直都留在屋里陪茹小囡,这几天连屋门都没有出。

“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凌宵天劝他,“虽说你是青龙星君,可也是凡胎肉体,要是你也病倒了,这么大的乱摊子难道要丢给我不成?”

青墨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

其实茹小囡睡的床足够大,他完全可以躺在上面,但是这几天他却一直坐在这里。

他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敢。

只要合上眼,他就能听见茹小囡痛苦的尖叫声。

在他的梦里。

“小囡她不是在睡……”望着床上沉睡着的茹小囡,青墨颜低声道,语气里满是苦闷,“我知道,她并不是在睡觉。”

“那是什么?”凌宵天不解。

“我也不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并不像现在表现出的那样平静。”在她的脑海深处,无时无刻都在被封印咒式折磨着。

“全都是因为那颗子弹吗?”凌宵天问。

青墨颜的眼底泛着浓重的血丝,他微微眯起眼睛,“关于那颗子弹,穆博伦有没有查到什么?”

“他这几天过来两趟,只说天荡兮月那边线索断了。”

青墨颜冷笑,“不是线索断了,而是有人故意掩盖了真相,那颗子弹并不是寻常之物,除了天荡兮月,在别的地方根本弄不到这样的法具,只有高明的阴阳师才能把咒式雕在子弹上面,现在他们反过来说不知道?”

凌宵天也感到了无奈,“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势力大过咱们。”

现在他们不再是什么王子王孙,而只是些普通人。

青墨颜却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样,“势力?你说的没错……只要势力足够强大。”

“你想做什么?”凌宵天注意到青墨颜神色变化的有些异常。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天荡兮月仗势欺人是因为咱们没有势力,既然这样,我们不妨抛开它,自己来。”

“自己来,你想怎么做?”

“开办阴阳师事务所,抢几单大生意。”

天荡兮月之所以有它的势力正是因为它与社会上流阶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不少人都暗中依靠着它来保障自己的安全,或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抢生意?有趣。”凌宵天摸着下巴。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笨狗的叫声,听着很急切。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出门查看。

笨狗扬着脑袋,正对着天空狂吠。

“你看那里!”凌宵天指着山上位置,那里隐隐亮着红光,“是山火吗?”

看着像是起火了。

因为是晚上,他们看不到浓烟,只能看到火光。

“那是古墓的方向。”青墨颜幽幽道,“我去看看。”

“等一下。”凌宵天一把将他扯住了,“你留下来,我去。”

看着青墨颜不解的目光,凌宵天指了指宅子的方向,“小囡和桐桐都在这里,我们不能全都离开。”

“可是你……”

凌宵天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是朱雀星君,没那么容易就出事。”

青墨颜只好留下来,不过却打发了笨狗,让它跟着凌宵天一起。

古墓方向,山火跳跃着,好像烧的很旺。

凌宵天对山路并不熟悉,但是因为有笨狗跟着,他只需由它引路,很快就来到古墓跟前。

古墓周围堆放着数堆干柴。

哪里是什么山火,分明是有人纵火。

笨狗来到柴堆跟前转来转去,还用鼻子不停的嗅着。

“发现什么了?”凌宵天问。

笨狗竖起耳朵,低低了叫了两声,突然朝向一侧的树林,飞也似的冲过去。

凌宵天站着没动,右手却悄然伸进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钱夹。

这是在前往天荡兮月清理怨气之前,茹小囡特意给他准备的。

他从里面抽出四张符纸来。

笨狗的叫声从树丛后响起,夹杂着愤怒的低吼。

就在这时,树丛后亮出一道白光,光华之后,笨狗的叫声戛然而止。

凌宵天同时将手里的四张符纸抛出,四张符纸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接连起来,在半空中发出咒式的光华,转瞬间化做一团火焰。

“哎?”就连凌宵天自己都被震惊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器,而且是由四张符纸凭空燃烧化成。

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武器。

那是一把暗紫色的长剑,剑身上附着着熊熊火焰。

他握住剑柄,将长剑贴近自己。

火焰穿过他的手指,并没有灼热的感觉。

这是真的火焰吗,他不确定。

“你就是朱雀星君吧。”树丛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凌宵天摆出警惕的姿态。

“别急嘛,我们时间还有很多。”男子跨出树丛的阴影,站在月光下。

凌宵天这才看到了对方的全貌。

那人个头生的又瘦又小,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笨狗。”凌宵天没有理会眼前的人,对着树丛唤了声。

树丛里传来低低的悲鸣。

看来笨狗还活着,不过从声音上判断,它应该是受了伤。

“你是什么人?”凌宵天这才正式打量起眼前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