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静悄悄的,连个下人的影子也不见。

玄玉走进去,先转过影壁。

等青墨颜等人转过影壁时,赫然发现玄玉不见了。

长恨吃了一惊,青墨颜迅速抬手阻止长恨继续向前,并同时牵住了茹小囡的手。

后面跟着的两名死士见状连忙放下抬着的礼盒。

“谁都不要动。”青墨颜低声道。

长恨向周围看过去,四周静悄悄的,就连村里时常能听到的鸟鸣声都不见了。

“小东西。”青墨颜将茹小囡拉到身边,“你看到了什么?”

茹小囡眨着绿莹莹的猫眼,“有法阵……但是我看不到法阵的中心在哪里。”

青墨颜转头看向长恨,“长源老先生懂这种异术?”

长恨一脸无奈,“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见他。”

也就是说问她也没什么用了。

“能知道玄玉去了哪里吗?”青墨颜问茹小囡。

按说这么大的院子,玄玉不可能一步就跑的没了影,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至少他们也能先听到声音。

茹小囡认真道:“有法阵将这里封闭起来,好像迷宫,我想玄玉应该是进到迷宫里去了,在那里就连声音也传不出来。”

“你能看见那些迷宫?”长恨问。

茹小囡点了点头,“你们牵起手来,千万不要放开。”她拉着青墨颜向前走去。

众人眼睁睁看到茹小囡的半个身子突然隐没在了空气中,形象诡异。

青墨颜忍不住向回拉了她一下。

茹小囡扭头向他笑了笑,“放心跟过来吧,我看的很清楚呢。”

于是众人手牵着牵,连成一串,跟着茹小囡往前走。

有时前面明明有障碍,但是茹小囡却熟视无睹的撞过去,身子一下子就消失了。

青墨颜紧紧抓着她的手,跟在后面。

众人转了好久,忽见玄玉在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原地转来转去。

长恨喊了声,但是玄玉却像是听不到的样子,直到茹小囡带着他们又转了两圈,这才见玄玉眼光一亮。

“世子,你们刚才哪里去了?”

青墨颜没空回答他的问题,示意让他跟着茹小囡走。

众人跟着茹小囡转来转去,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青砖砌成的宅院。

“到这里就没事啦。”茹小囡放开青墨颜指着前面的小院道,“这里面没有法阵,不过院墙四周有些奇怪,我还没有仔细看过,你们不要靠的太近。”

青墨颜带着众人进了小院。

小院里依然连个人影都不见。

长恨不禁皱起眉头,低声道:“少卿,我怎么觉着有些奇怪。”

“你上次来拜见长源先生时是个什么情形?”青墨颜问。

“当时有位老管家来开门,虽然没让我进门,但是我能听见院里有人说话,长源先生今年据传已有二百多岁,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下人服侍。”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进了小院。

房门洞开着,隐隐传来焚香的气味。

“长恨吗……”门里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听上去并没有苍老的感觉。

茹小囡抬头看了看青墨颜。

他们都已经进到这里来了,没理由退回去。

众人进了门。

只见正堂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看上去六旬开外,童发鹤颜,脸上容光焕发。

茹小囡暗暗惊叹。

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没想到他这模样竟比她那死去的祖父还要年轻。

脑海里闪过她最后见到祖父时的模样,不由得的打了个寒战。

那样的惨状……她不想再次记起来。

祖父是病死的,病死的……她不止一次的这么暗示自己。

青墨颜觉察到她的不安,伸手将她带到身边。

长恨上前见礼。

老者上下打量着长恨,“想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在襁褓里的小娃娃,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你父亲若还在的话,定然会为你骄傲。”

简单的寒暄了一番,长恨将青墨颜介绍给对方认识。

“大理寺少卿?”长源点了点头,“能这么快就破了我这迷阵,少卿可见也是个不凡的。”

长恨本想说这是茹小囡的功劳,可是她见青墨颜沉默着,于是便果断的住了口。

对此,茹小囡却没什么反应。

她不在意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她破阵是为了青墨颜,就是被这老头子夸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青墨颜不是喜大贪功之人,他之所以保持了沉默必是有他的原因。

老者见青墨颜没有什么表示,于是让他们坐了。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招待,你们自便。”

长恨主动起身泡茶,随口问道:“为何您这里没有下人服侍?”

“昨晚我这里来了些身份不明的人,夜闯入宅,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山上闭关,早就不想理会这些俗世之事,等你们走后我便回去。”

长恨一惊,“夜闯进宅的不知是什么人,可有伤到人?”

长源道:“所幸没有伤到人,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所以才设了迷宫在院里,你们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时间不多,恐不能一一为你们解惑。”

长恨见状忙先问起她父亲当年之事。

“我父亲当年进宫前曾来拜见于您,不知他来求的是何药方?”

长源闻言长叹一声,“你父亲极有才华……可惜,可惜了,当年他来我这里讨要的方子我现在还记得,虽说我也劝过他,可他执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可是保胎的方子?”长恨问。

长源摇头。

“是……是解蛊毒的药方?”

长源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小口,“虽不中不远矣。”

“是下蛊毒的药方?”茹小囡突然冒出一句。

长恨吓了一跳。

长源端着茶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茹小囡猫眼弯了弯,笑容一派天真,“我猜对了。”

非是救人的保胎方,非是解蛊毒于苦难的方子,而是下蛊毒的害人法。

长恨面色惨白,她无论如何也没有猜到这个答案,当初她父亲进宫诊治怀子的皇妃……竟然向长源先生讨要的是下蛊毒的方子。

她父亲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那蛊毒,究竟是下在了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