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我踩着高跟,每一步好似都带了风,经过景凝的时候,景凝听到了她从鼻间逸出的一声轻嗤。

她惊得抬眸,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好像只有她听到了。景凝下意识咬唇,看着霍悠我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室内是有冷气的,温度正适宜,刚才景凝觉得挺舒服的,可这时却忽觉凉意,胳膊都起了颤栗。

比她觉得更凉的还大有人在。

冯中德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霍悠我?霍家?那不是晋城的那家吗?

冯中德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睛看了又看,仔细辨认来人。不应该啊,她怎么会在这儿?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霍悠我说的话。

冯中德擦着额角星星点点的汗,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你是晋城霍家的千金吧?哈哈哈,跟你父亲可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长得太像了。可刚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沈概是……什么关系?”

冯中德暗暗祈祷,可别是他无形中把人给得罪了。这哪里是他得罪得起的人物?

“这还听不出来呐?我就是沈概说的,正在追的,心仪之人。”霍悠我微微一笑,“不行吗?”

冯中德笑脸一僵。他回忆了下刚才他都说了些什么……回忆完后,登时笑得比哭都难看。刚想说切么,可一开口就被口水给呛个不停。

霍悠我都看乐了,索性转走在他身上的目光,瞥了眼景凝。

她注意到景凝的表情瞬间微妙了不少,笑容之下……好像是在咬牙?霍悠我来了兴趣,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这位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是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景凝正定定地看着她。

让她生气的不只是霍悠我说的话,还有——

沈概看着霍悠我的目光。

从霍悠我走过来开始,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目光,也只有这个比较合适:宠溺。

意识到这两个字的景凝,心神俱震。

他可是沈概啊,在他身上从来只有冷,只有傲,何时竟会有宠啊!景凝嫉妒得眼睛都是红的,她从未想过在他脸上也会出现这样的神态。出现便出现了,可是这神态却不是对她的,而是对另一个女人的……

沈概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霍悠我,就这样纵着霍悠我尽情放肆,尽情欺压于她和冯叔!

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哪里需要去做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俨然一副保护之态,便是霍悠我的底牌和底气,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不能去逆她而行。

景凝怎能不咬牙切齿,几欲将霍悠我撕碎,恨不得取而代之,恨不得沈概看的人是她自己。

被霍悠我骤然指出,她被惊得一愣。

过了片刻,景凝掐着手心,迫自己回过神来。

在霍悠我逼迫的目光下,她不仅没有低头意,逆反心反而被燃燃激起。她轻扯了下唇,声音带着嘲讽,“当然没问题。只是觉得你们一点——也不般配,罢了。”

霍悠我是轻蔑,她是嘲讽。

他们这儿已然聚集了全场的目光,她话音刚落,众人顿时连声都不敢出,紧张又刺激地看着这一出大戏。

钮可儿握紧童茜的手臂,心都差点跳出来,低呼道:“我认识景凝多少年了来着?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硬!我就说她平时的温柔什么的都是假象吧!”

童茜:“……你也别佩服,她就是个纸老虎,而且有能力嚷嚷没能力收拾屁股,嚣张不了多久。不信你看着。”

她们从前并不曾和这个霍悠我打过交道,但就她出现的这么一会子功夫,瞎子都看明白了,这就是个惹不得的硬茬。浑身带刺的玫瑰,谁惹谁疼,谁惹谁伤。

这世上的玫瑰多了去了,但若是没点本事的,随便就被人摘了扔了踩了。可这霍悠我不一样,人家背后是晋城霍家,他们远在B市都知道霍家的地位,都知道霍家惹不得。所以呢,这朵玫瑰,可没人敢惹,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捧着供着。

可这世上人分两种,一种是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