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大能兽禽见这三光耀目,前所未见,皆是惊骇不已,狸皇大喝道:“诸位努力向前,再不动手,后悔莫及。“

与七昙禅祖,两大真龙斗法者势难脱身,但与索苏伦,令清禅等修士斗法者,这时听到狸皇怂恿,慌忙撇开对手,向神光处赶来。

猎风见诸修救应不及,心中大急,猛的将双手一挣,就从那蛛丝网挣脱出来,两只手在空中截住一名修士,只一扭,那修士已是骨断筋折。

但诸修纷至沓来,却非猎风一人可阻,刹那间神光处已涌来七名八修士,人人祭起法宝,就向那神光中打去。

但那诸多法宝落在神光之中,刹时化为飞灰,这时神光中身影渐渐清晰,原承天背负双手,缓缓步出神光,口中道:“天上地下,苍生为大,五界苍穹,唯我独尊。“

那原承天虽步出神光,但神光不散,唯在其背后照耀。神光之中又托出一颗斗大的珠子,其珠雪白无暇,奇香四溢,有白莲,紫电,青云三物围着那雪珠转动不休。

诸修之中,不乏修成道果者,但原承天所修的这枚道果却是旷古绝无,实不知有何名目。九珑瞧见原承天终显身形,又修出这独一无一的无双道果,想起以前艰辛种种,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时九龙海中诸多战场已然止兵息戈,诸多大能兽禽瞧得明白,原承天此次出关,修得无双道果,其境界修为虽是瞧不明白,却知自此之后,天下大势就此逆转,世尊之争,终要分个输赢了。

而自己在这场世尊之战中究竟要持怎样的立场,最好还是瞧明了局势再说。

原承天转目瞧了九珑一眼,微微一笑,道:“珑儿,这几日你替我护法,着实辛苦了。“

九珑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欢喜,竟已说不出话来,唯在微微点头道:“世尊神游天下,终修道果,可喜可贺。“

原承天又点了点头,转目瞧向原侍一正与两只灵虫缠斗,已是力不能支,便将手一招,两只灵虫便向原承天飞来,但离原承天三丈时,却不敢近前,只在那里盘旋飞舞,口中低低鸣叫不休。

原承天并不理会,又转向七昙禅祖,赤龙,金龙,揖手为礼,道:“禅祖,龙君,原某能有今日,全仗诸位成全。“

赤龙道:“世尊已修道果,固然可喜可贺,只是这道果世间绝无,还请世尊开说,以拔心中云雾。“

原承天道:“此道果着实无名,不过其来却有原由,诸君可听我一言。“

诸修瞧那原承天,有三大神光加持在后,道果高悬头顶,两只无所噬欺近其身而不敢上前,这等威势天下绝无,一言一行,皆令人油然而生敬崇之心,哪里还有敢有丝毫反抗之意,自然凝息屏气,以聆天音。

原承天道:“我被五大真龙打压,肉身元魂分离,但承真龙打压之赐,我于灵台之中,反生出一股极清极纯之气,本想借此清纯灵气,修成天慈道果,不想却因想起一事,这才别出机杼,另有所谋。“

赤龙道:“世尊心思,小龙亦不敢妄测,还请世尊明示。“

原承天道:“我若修成天慈道果,自是不难,但这天慈道果霸道之极,我若修成此果,世间谁可辖制?一心之智,有时而尽,原某虽一心只为苍生,亦怕日后独掌天下之后,目空一切,睥睨苍生。但有行差步错,谁来制我。“

说到这里,就向那两只灵虫瞧去,就见其目光之中,闪过一道紫电般利芒,两只灵虫被这目光一扫,顿时体若筛糠。

赤龙惊道:“世尊便因天慈道果过强,便不肯修行吗?”

原承天道:“龙君,若天慈道果只是强横霸道也就罢了,但那天慈道果却与苍生无涉,我日后行事,苍生便有怨由,也难直达我心,更别说能约束在下了。若有一人,修成惊天神通,却无敬无畏,无人可辖,试问却会是怎样的结果?”

在场诸修皆是大有灵慧之时,听到此言,也不禁向两只灵虫瞧去。这两只灵虫修成无所噬之后,便是目空一切,连真龙也不放在眼中,着实可怖之极,若那原承天也修成世间第一人,难不成亦是这般结果?

赤龙道:“灵虫无识,修成无所噬之后,自然目中无人,世尊心怀天下,仁怀在胸,想来是无妨的。”

原承天道:“一人若修成至高无极境界,便觉得天下人都不如他了,哪怕其人灵慧强过诸君百辈,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智者有失,谁来劝止,那智者既知天下人皆不如己,又怎能听劝?”

原承天此番话,着实想得深远,诸修先前哪里想过?那世人修行,只求精进,恨不得天下无敌才好,方能自在逍遥,那无人管束的滋味,岂不是美妙之极?

但原承天何等心胸,何等灵慧,却瞧出此中藏着一个极大的隐患,原来修士若真正到了唯我独尊,无从约束的境界,其实却是天下之大不幸了。两只无所噬便是明证。

七昙道:“世尊心念至此,不知又怎样行来?”

原承天道:“我修得这道果,需从苍生心念中来,那苍生若信我敬我,我便至高无上,苍生若疑我谤我,我便一无是处,因此我修的这枚道果,便是苍生万心所凝,我之所以肉身沉迷不醒,便是因将这灵台神游遍励天下,以得苍生之心。”

七昙动容道:“那世间道果,皆是由自身修来,不想世尊道果,却是得自苍生万众,敢问此道果有何神通?”

原承天道:“此道果既得之于苍生万众,则万众之愿,便是承天之愿,万众强则承天强,万众弱则承天弱,这道果究竟有何神通,端看承天所得人心罢了。”

七昙禅祖道:“此道果既得自万众,若他日世尊倒修逆施,人心见背,则世尊自然便是法力无存了。”

原承天道:“正是此理。”

七昙扶额称庆道:“世尊修成道果,却与苍生万众息息相关,原来那天地万众,便是世尊的监督,世尊有此心志,自当时时警惕,方能使行事无偏,我天地万众,就此福源无尽。”

说到这里,七昙禅祖躬身便拜,行礼极恭。原承天本是极谦和不过的人,但此刻却从容受了七昙一拜,只因七昙所拜,并非原世尊,而是拜的天下苍生。

赤龙道:“敢问世尊,这道果唤作何名?”

原承天道:“此道果若尽得万众苍生之心,则天上地下,无人可敌,那便是达天极地了,又因这道果并非出自混元,乃是至高无上道果,不在天道五果之中,故名玄极。”

赤龙道:“玄者,精微难测,玄之又玄,极者,至高无上,无穷无尽。万众之心,天地亦不能承,世尊既修这等道果,果然非‘玄机’二字不可。”说到这里,那赤龙便在空中躬身,亦向原承天行礼拜伏,自此龙族以赤龙为首,便甘心替原世尊效力。

这时原侍一上前,道:“世尊为修这玄极道果,固是一心为苍生,只可惜风驰等人却死于这灵虫之口,还请世尊施法,严惩二虫。”

原承天道:“侍一,不是我替这灵虫求情,那灵虫生来便要噬人,好似世间虎狼,总以生灵为口食,若不让虎狼食人,除非世间无有虎狼之属。又好比利刃炼来便是要杀人,难不成利刃杀了人,就要毁之灭之,令天下不可炼器不成?”

原侍一不由默然。

原承天道:“风驰诸修其情可悯,但若因此驱逐二虫,亦是可惜,世道多艰,苍生多难,我欲借此二虫,诛尽世间诸恶,到时自然有这二虫的结果。”

原侍一道:“虽然世间之物相生相克,但无所噬似无天敌,不知世尊如何约束?”

原承天道:“这两只灵虫修成无所噬之后,就来近我,但我瞧其心意,却并非诚心噬主,而是担心我怀中有件物事,正是二虫的天敌。二虫近我,实是为这天敌而来。是想在这天敌未曾修成之前,将其除去罢了。”

九珑这时也点了点头,她刚才也曾想过,二虫扑向原承天,似乎是另有深意,幸好不曾动用天课神算,否则就算不遭天地惩戒,世尊此刻必定见责了。

她慧心灵动,无人可及,稍加思索,便知二虫为原承天身上何物而来了。

于是九珑道:“两只灵虫生自魔界,以噬灵而生,凡天下灵气之物,无所不噬,我先前以为二虫的天敌必在九渊,如今想来,却是大差了,原来二虫的天敌,早就世尊怀中。想来就是那只死气白蛤了。”

原承天微笑道:“但凡世间毒物,必有相克之物,且绝不会离之甚远,死气白蛤与无所噬本来天差地远,相隔二界,但天意令我收齐这二物,岂能无由?那噬灵虫未曾大成之时,尚不知白蛤便是它等的克星,非得晋级为无所噬,方知天敌就在身侧了。”

原侍一道:“只可惜死气白蛤修为未足,只怕难是二虫的对手。”

九珑微笑道:“两只灵虫这样想来也就罢了,怎的侍一也是这般想?世尊明言在先,那灵虫非得升到无所噬时,方知白蛤是他对手,可见心中恐极,但自灵虫升为无所噬的那一刻,天敌已定,怎会有错。还请世尊放白蛤出来,便知端底。”

原承天道:“九珑灵慧无方,果不愧是日后修成天慧道果之人。”此言一出,九珑身上便有白光散出,面色便现红晕一道。诸修见此情景,无不惊骇,难不成原世尊一言,便立时天地感应,九珑便要修出天慧道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