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小束勾着他的手放在腰后,凑近能说会道的嘴巴亲了下去,小束口中白茶牙膏的余味还不错,让他打消浅尝的念头,决定一探究竟。

“唔。”小束被宁呈猛然压入怀中惊得眼睛圆睁,蜷缩的手指并未意识到攥住了宁呈家居服的料子,只感觉宁呈灼人的掌心在透露危险信号。

坦白讲,被俊朗多金的男人强吻,生理不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眼前的男人很快在法律上归他所有。

冷战过后结婚计划不变,让小束对自己的“不靠谱”婚姻多了份信心,仿佛消消乐进行到下一个关卡,他接受了婚姻,该享受婚姻了。

就像迷恋打赤膊睡觉时微凉的纯棉床品滑过胸膛,此刻小束只想将胸膛贴在宁呈身上,不似胶带与纸箱牢靠的冷漠关系,要像油刷与平底锅般有温度的反复暧昧,于是他迎合的踮脚。

小束相信无论宁呈真爱他还是假爱他,只要宁呈爱卷卷,就会持续对他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长吻从卧室门前持续到屋内,陷进懒人沙发的刹那小束眼角毫无征兆地跌出泪豆,宁呈虚睁的眼睛在看清泪痕后当即褪掉三分情/欲,他反手用指背抹去突兀的咸涩,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唇角直起身。

“不同意随时叫停,这种事欲拒还迎是情趣,强迫算违法。”宁呈长臂拾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抿了口冷水,问小束,“喝吗?”

小束先摇头又点头,看起来矛盾至极。

其实与害怕接吻后顺势更进一步无关,他是觉得仅仅接吻拥抱就能被幸福冲昏头,人缺爱到这个地步太悲哀了。

喝光杯里的水,小束冷静下来不少,他坐正后双臂环上宁呈的腰,轻声道:“抛开条条框框真真假假,与宝宝爸爸这样优秀的男士组建家庭,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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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小束睡得很慢,分明是将脸埋进自己的夏凉被,鼻息间依旧是宁呈的味道,或许是他臆想的,又或许是他身上沾了挥之不去的。

一个普通小男孩长大的过程小束不知道,但一个被抛弃的小男孩是从期待被领养拥有自己的家,慢慢长成努力为将来的家添砖加瓦。

他的每一毛钱都必须攒起来,矿泉水瓶卖了不到十八块钱,冰棒一块钱,他会坐在马路牙子上思索整整两分钟,最后拐进公共厕所喝洗手池水龙头里的水。

怕被人嘲笑,他假装捧水洗脸,洗一下脸,喝一口水,水是涩口的,喝了会不会肚子疼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因为喉咙已经干到吞咽都有粘连感。

那时候他就想,如果他的孩子在炎炎夏日口渴难耐,他一定领着去小卖店,想吃冰棒就买冰棒,想喝饮料就买饮料。

喝公厕自来水的夏天叫苦夏,真正的夏天该是有冰棒,有饮料,有用勺吃的西瓜,和吹着凉爽风扇的有电视的房间。

卷卷是他和宁呈的宝宝,卷卷不用吃他吃过的苦,太好了……

小束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但宁呈没有,过去他不怎么深更半夜看监控,今天小束提到起夜,好奇使然他将平板留在了枕边。

可能是心里总惦记,宁呈一晚上睡睡醒醒数次,在凌晨一点二十多才撞上小束起床忙活。

画面里的身影忙碌,卷卷饿得哭哭唧唧,小束只能全程抱着,边哄边将恒温水壶的水倒进奶瓶,再往奶瓶里倒奶粉,摇匀,试温……

尽管小束的专业让他看上去游刃有余,但这个时间确实熬人,宁呈犹豫了少时,放下平板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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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束给卷卷喂奶的过程中隐约听见走廊有声音,但他脱不开手就没去看那个热闹,又过两三分钟,宁呈推门走了进来。

此时奶瓶已空,小束拍着嗝与夜里来看宝宝的宁呈对视,提醒道:“咱们说话声轻点,卷卷通常没一会儿就又困了。”

宁呈点头,蹲身后才开口,“我跟张姐重新沟通过,明天起由她晚上过来冲奶粉、换尿布,你跟卷卷在地台床睡,让她睡你的小床,这样你躺在床上哄宝宝也不用走来走去太辛苦。”

“谢,谢谢宝宝爸爸。”小束结结实实被宁呈的举动暖到,一时语塞不知该多说点什么好,握着空拳的手由上至下的轻拍卷卷后背,嘴角始终牵着笑,“您赶紧回房间休息吧,都这么晚了。”

“要去洗手间吗?我抱会儿。”宁呈记得晚上小束没少喝酱汤,正常人起夜是要解手的。

“嗯去。”小束惊喜的眸子亮晶晶的。

他平时忙起来都是抱卷卷一起去洗手间,今天有宁呈帮忙,洗手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缓缓将拍好嗝的卷卷挪到宁呈怀里,小束笑盈盈道,“宝宝爸爸辛苦了。”

“没事,去吧。”宁呈下巴指向洗手间,抱卷卷起身。

卷卷见是爸爸抱,咧嘴嘿嘿了一声。

宁呈稀罕不够的亲了亲卷卷胸前的小绵羊印花,没敢太逗孩子,生怕给孩子逗兴奋了,大人跟着遭罪。

他转脸看向洗手间没由来沉了口气。

说到底小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抛开曾经的雇佣关系,小束全心全意给卷卷当妈妈属实不容易,别的方面他宽容一些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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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小束跟张芳在小区内遛完卷卷,回来就发现二楼客厅靠近露台的绿植角多了一台按摩椅,是他前两个月想给院长妈妈买的那种太空舱款式,一看就是躺进去不想出来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