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伤痕判断,杜小姐额头上的伤不像是木棍敲击所致,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上的。木棍所伤,伤口应淤散,看起来似团泥沙,虽合却散。且以其圆长,伤口应呈方形。而硬物所伤,伤口则紧聚一处,颜色深艳,呈圆块状。杜小姐被人敲了脑袋,记忆出现错乱也是有可能的。不如好好想想?”慕槿抬眸,神色微笑。

一干人等立在此处,全都看着慕槿镇定自若的模样,眉间含着的一丝自信,让她们也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

“说这么多,虽有可疑之处。那这玉你该如何解释?央小姐离开之时可有人证?莫不会说这玉不是慕府央小姐所有,或者是蓉儿故意将这玉给偷走了来陷害央小姐?”太妃眉间划过几许不耐,“纯粹是胡扯。”

此女心机不是一般的重。差点连她也要给绕进去了。

“太妃,蓉儿也不信此事会是央小姐所为。虽然,是我抢了央小姐的亲事,是我不对。可是,央小姐也不像是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杜雅蓉连忙安抚住太妃,细声说道,“况且,慕大小姐于我还有救命之恩,若此事不好好查清楚。慕国公府的名誉也会受损。届时,若杜府与国公府因蓉儿闹了不愉快,蓉儿也难辞其咎了。”

她婉言解释道,让人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都差点死去的人,此刻却如此宽容大度,不母仪天下倒是有些可惜了。

“倘若真是央小姐做的,蓉儿也想恳请太妃从轻处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这三千经书以及阁楼按理说也可以复原。”杜雅蓉一脸惋惜,额头上的伤口有些醒目。

经书其他小寺里应有存放,虽然没有这里的齐全,但总说也不会一无所有。

只是,可惜了这阁楼了。

“行了,你们这么做,不就是想为人开脱吗?律例刑法,岂是让人随意违逆的?即便本妃肯饶恕,菩萨佛祖也不会原谅。”太妃不再听人解释,吩咐道,“将慕央带回房,派人严加看守,没有查出真相之前,不得踏出房门一步。至于这些丫鬟,全都收押起来,严加审问。”

宁安王蹙眉,对他母妃投过去一抹不认同神色。可是,因着心里的阻隔,也并未多说什么。

慕槿胸有成竹,难得没有再出声。只是给慕央投去一抹安心的眼神。

她不再说,只因有些事还未水落石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理清思绪。

她的目的,不过是要让太妃相信,慕央不是凶手,即便没有证据,也能将慕央安置在好一点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她自然有时间去查个明白。

“多谢大姐姐。”慕央会意,向她道谢。可眼底并未因此事而掀起多余的希冀。

“有什么事,我自会来找你。”慕槿看出她面上的不愉快,眉间隐藏的愁绪,怕是与这件事情说不清。

“东陵皇,瑾茹公主,这边请。景阳侯夫人,怜玉世子,请。”佛寺内,响起一阵传唤声。引得这里的人齐齐回头。

他也来了?

慕槿眯了眯眼眸,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娘娘有礼。”谢青含几人到烧毁的经楼前,与太妃略作问候。

“东陵皇,瑾茹公主安好。”太妃见谢青含到来,也收了身上的贵气,和气见礼。

景阳侯夫人与素和怜玉也向她见礼。慕槿勾了勾唇角,对素和怜玉投过来的一抹微笑以示回应。

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事。连素来不过问旁事的东陵皇也来了这儿。

太妃见着过来的几人,眉间也划过几许思索。和气笑道,“东陵皇路途奔波,今日或明日便应到皇宫,有大臣接见。若是东陵皇早早告知一声,会来此处,我们也可加派人手好好准备一番。不至于如此屈尊。”

看来,连这太妃也不知道谢青含要来的消息。慕槿立在原地,眼神微冷,看着对面说话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朕本无意让尔等知晓,娘娘不必自责。若非知晓佛寺经文烧毁,朕也不会干涉。”谢青含眼底依旧淡漠,浑身透着一股除尘的漠感。偏头,“大师,你不必过于忧心。方才朕已命下属将离这儿最近的东陵佛寺里捐赠的经书连夜送来。至于这经楼搭造一事,想必相爷会有打算。”

他抬眸眸光淡淡地看向一袭黑衣负立的云盏,清漠的眼底流露出出几许波光。“久闻云相爷大名,今日一见,实乃朕之幸。”

见着又如何?他想夺回去的弦月弓不也是云盏在追踪途中被她给毁了么?

只是,两位闻名于世的人见面,势必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