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皇帝头大,不过被两个女人一激他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是阿婉做的。

“我不过是问一问,想着阿婉好歹是前朝公主,对前朝的势力应该很是熟悉,那帮刺客经查实是前朝虎卫余孽,阿婉你了不了解虎卫?

若是了解就跟我说说,这事儿实在是太蹊跷了,朕也是焦头烂额,所以语气才急切了些。”说着他躬身将南宫鸳搀扶了起来。

南宫鸳眼里还有泪,她望着皇帝:“真的么?皇上没有怀疑姐姐?吓死我了,您刚才的表情真是……”南宫鸳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臣妾误会皇上了,不过臣妾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不过是被前朝末帝从农庄里接回去挡灾的人,这个公主能就有几斤几两重难道皇上不清楚么?

皇上还是命人将我抓起来吧!”赵氏垂眸,皇帝看不到她掩藏着的眼波有多么地冰冷汹涌。

皇帝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他上前去把赵氏抱在怀里,低声哄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怒气回来,是我脑子发蒙,你别生气好不好……”

南宫鸳十分有眼色地退下,并把宫殿里伺候的人也招呼走了。

赵氏落泪,她挣扎,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坐拥天下,而我……而我只有你!你明明知道却偏生要来作践我,你若是厌了我,便放我走,若是不愿放我走,将我打入冷宫,甚至是赐死都成。何苦……何苦来糟践我的心?”

第826章 废物

赵氏崩溃大哭,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皇帝心疼地不行,暗骂自己混账。

好不容易哄着赵氏不哭了,皇帝亲自放**段伺候着赵氏上床休息,这一晚上,皇帝搂着赵氏也没做什么,只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她说话,直到将她哄睡着。

皇帝一宿没睡。

他拥着赵氏,回想着年轻时的一点一滴,越是回忆,对赵氏的愧疚感越是浓烈。

而赵氏再跟他说话时,已经弄明白整件事的所有细节。

她看似睡了过去,心里却在想事情,那人是谁?

难道真的是秦魈?

她派去的人根本就不是虎卫的人,腚上也不可能有虎卫的刺青,可既然刑部的仵作确定那是刺青,便说明不可能是画上去的。

难道说她的人背叛了她?

还是说有人早就训练了一批人冒充虎卫,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否则刺青是怎么回事?

刺青这东西不可能一天就能完成,而且那时刺青啊,会疼的啊……

赵氏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更倾向于是被人背叛,以及这些冒充虎卫的人是有心人早就准备好的。

叛徒……敢背叛她……

赵氏的心里寒气四溢,她起了杀心。

可更让她烦恼的是,她手上能用的人并不多,若再出了叛徒……

还有,这背后的人是谁?

秦魈?

可他真的有那么能耐么?

居然能……

赵氏越想越是心惊。

第二天皇帝起床早朝,走前亲了亲闭着眼睛的赵氏,吩咐宫人不要吵醒他。

他走之后,赵氏立刻找来南宫鸳,让她盯住皇帝的一举一动,若皇帝下朝她还没回宫,就得想法子缠住皇帝。

赵氏再次通过密道出宫,宅子里没人,赵氏便去柴房将一只猴子放了出来,她给猴子了一个苹果,猴子接过三两下啃完便窜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男人带着猴子匆匆赶了回来。

大冷的天儿他的额头上全都是汗。

他撩袍子给赵氏跪下:“公主……属下无能,把这次的差事办砸了。”

不等赵氏开口问话,他便道:“五子不见了,他的外室也不见了,属下再派人找……还有,属下昨晚混入大理寺的义庄,把尸体都检查了一遍,他们都是被一招毙命的。

蹊跷的是,他们的腚上有虎卫的纹身,被大理寺跟刑部收缴的刀跟咱们之前用的不一样。”

赵氏皱眉:“你是说,人是咱们的人,但是刀被换了,而且他们的腚上还多了纹身?

刀就不说了,可能在他们被杀死之后换上,可是纹身呢?

死后再纹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是新纹的,身前……他们都是死人吗?被纹身了自己个儿不知道?”

赵氏是真生气,说到最后气得拍了桌子。

男人羞愧至极:“属下……属下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消息是五子泄露出去的?”赵氏缓了缓才问。

男人摇头:“回公主的话,五子是抵达了红雨村,在行动前才知道行动的目的,他负责盯着整个行动,等屠村成功过之后再往尸体上放山魈面具……五子便是有二心也无法泄露。

属下正是收到他行动成功的消息这才安排后续的事情……”

他把整件事都安排得非常严谨,他自己坐镇京城,让猴子带着包袱一直悄悄地跟着五子等人。

等五子等人抵达了红雨村,猴子才会出现并将包袱交给五子。

包袱里装着的便是一封信和一个山魈面具。

五子会根据信里的命令行事。

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往外泄露消息。

赵氏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整件事,除了本宫,便是你知,你如今跟本宫说五子不见了,而且他还没有提前泄露消息的能力。你让本宫如何想?”赵氏站了起来,她缓缓走到院儿里,在男人面前站定。

男人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赵氏从裙摆里露出来的鞋尖上,鞋尖上缀着一颗龙眼大的东珠,价值连城。

“公主,属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赵氏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半响后才缓缓睁开。

“起来吧。”她俯身去搀扶男人,“你总得给本宫一个解释啊……”

男人感激地看着赵氏,他跟赵氏拱手:“公主,属下必定把这事儿查得水落石出!”

其实他内心也极其羞愧,这么大的差事竟让他给办砸了。

“公主……咱们的人武功并不弱,可对方仅仅凭借一人之力便将所有人都杀了,还全是一招毙命。

这人……属下怀疑很有可能就是端王秦魈。

公主,这事已经打草惊蛇了,朝廷也在严查,属下求公主收回成命,后续的任务还是取消吧!”

赵氏颔首:“就照你说的做吧。”

“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你来宫里一趟,本宫有别的事情要你去办。”

男人忙躬身应下:“是!”

街上。

刑部衙门和大理寺门口的布告栏中均贴着告示,告示上澄清了红雨村的事情,说红雨村夜遇强盗,被江湖中人所救,强盗已经全部被江湖中人杀死,红雨村的人死伤不多。

朝廷不可能说救人的是端王,毕竟只是听村民们这么说,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毕竟,对他们而言,秦魈是已经死了的人。

御赐的坟墓可是十分的豪华和风光。

这也算是澄清了端王杀人事件。

除了刑部和大理寺,各地县衙,镇上都要求出公告。

但是这种公告是抵挡不住流言的,这年头娱乐活动极少,大家更愿意相信道听途说来的消息,然后经过自己并不宽裕的脑容量进行艺术加工……

毕竟朝廷和衙门的公信力除了发布苛捐杂税时很强,其他的时候都很弱。

对于这种情况,沈啸一点儿都不着急。

他还有大招呢!

得给赵氏找点事情做,否则这娘们儿一天天地总是不停地冒毒计出来。

小桃子虽然说不在意,但是他还是不能杀赵氏,毕竟是小桃子的生母,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有可能让他跟小桃子之间产生隔阂的事情出现。

“主子,南院书生来了。”有人来禀报。

“东西呢?”沈啸问。

来人连忙呈上一个话本子,沈啸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到最后他十分满意地将话本子放下:“写得不错,把银子给他结了,立刻安排刊印,我要明日京城所有的书肆都有这本书卖!”

第827章 传流言谁不会?

京城里端王秦魈的余韵还没散去,茶馆中又悄然流行起另外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前朝。

叫《流萤传》。

同名话本子也在各大书肆畅销。

讲的是江南府有一赵姓巨富,富可敌国,赵家传了很多代,最终在最后一任家主手中败落。

最后一任家主在生活上奢靡无度,不通庶务,生意之事更是搞不明白,又好酒色,身边围绕的人一个比一个奸,图的就是从他手中哄骗钱财。

赵家家主不以为意,便是一个又一个铺子被对家夺了,他也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

说起他要命的一个对手,是泥腿子出身,姓宴,赵家末代家主仗着有钱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结了不少仇人。

他姓宴的对家便把这些仇人聚集在一起,靠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帮忙,一点点地蚕食赵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