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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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大酒楼三楼的浪漫巴黎厅里,一场婚宴正举行到了一半。
中规中矩的仪式部分已经结束,该过程里无外乎是这么几个流程:讲相遇相识相知的爱情故事,含泪说我愿意,以及操着一口过分普通的普通话的司仪揶揄让两位新人当众打啵。
搞完这些过场,新娘新郎换了衣服,便到了目前这个同样平平无奇的挨桌敬酒环节,不知道能不能吃回本的热
菜也被一盘盘端上了桌。
赵白河坐的这桌前不久已经和新人碰过了杯,当时他含笑说着“一生幸福、二人同心、三年抱俩”之类的吉祥话,诚挚爽快地干了满满一杯白酒。
而现在落座之后,桌上几个大婶继续就“还有哪家小孩没结婚”进行友好的情报交换。他则一边夹着刚上的扣肉,一边用眼神在诺大的宴会厅里东寻西觅。
他在找人。
办婚宴的这家人在赵白河的众多亲戚里都算是阔气的,现场起码摆了有四十来桌,闹闹哄哄的一片。精力过剩的小屁孩们此时正排成一溜,尖叫着在过道上捡假花和气球玩。赵白河的目光越过这堆无关紧要的喧嚷,扫了大一圈,却没看到想找的人。
没来吗?
他微微欠身,想着要不再站起来仔细瞅瞅,双肩却猛地被人从后边大力一拍,又给他按回了板凳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白河?!”
赵白河闻声回头看去,身后的人是个不怎么面熟的大胖子,好像是他外婆的某个哥哥的某个孙子,总之是个没见过几次的远房亲戚。
“呀!杨哥!”赵白河随即换上一副喜眉笑脸,熟练地裤兜里掏出烟盒来,给这位杨哥递上一支:“好久不见啊杨哥,啧啧,看你这福相,今年又发了不少财吧?”
赵白河行事说话一向风格如此,他还算是能说惯道的那一类,也向来不会吝啬讨喜的口彩。真话假话和玩笑话里头,他只挑那种让别人听了乐呵的好话说。
杨哥接过香烟,摆了摆手:“害!小本买卖小打小闹算什么,你们那个什么投资才赚吧?我听说一下就是好几千万的生意,坐着钱就来了是不是?”
赵白河抽出身边的空椅子请杨哥坐下,笑了笑回答:“我就一打工的,钱再多也不是我的啊,哪比得过杨哥你,实打实都是自己的产业。”说着,他又摸出手机:“来来加个微信,咱们好兄弟之间以后可要多联系。”
一边输入着备注,赵白河又说:“杨哥你要是有闲钱,倒还真可以考虑下理理财,不只是赚钱的问题,还有这个抗风险能力……”
他说到这里,不经意间抬头瞟了一眼,目光却瞬间就定格了在稍远些的地方,新人正敬着酒的那桌上。
那位穿着件白短袖,脊背端直,站起来比新郎还高一个头的,是他的表弟周檐。
相比身边的杨哥,他和这人的亲戚关系要近上不少,他们二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周檐此时正端着杯橙汁,生涩举杯的样子比起应酬更像被罚站。赵白河不禁心中发笑,想着大半年没见,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找到了人却也不急着动身,反倒变得不慌不忙起来。用着平时接待客户的话术,他和这位杨哥一路从理财产品,聊到最近的社会经济形势,再扯到世界格局。杨哥显然也感觉和这个会说话的远房表弟相当投缘,认认真真地看着赵白河给他发过去的“幸福资产配置计划”中的各种细则。
等杨哥走了,赵白河慢悠悠地又吃了一阵菜,随后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这才捏着杯子朝周檐那桌走去。路上遇到认识的远亲近戚,他都还顺便敬个酒社交几句,等走到周檐身后时,这杯酒就又快要见底了。
赵白河左手轻轻拍上周檐的右肩。
仿佛没感觉到一样,周檐坐着不动,也不说话。而赵白河就保持着这样抚着周檐肩膀的姿势,和这一桌上别的亲戚祝酒、碰杯。
周檐不但没参与,反而起身离桌,向宴会厅大门方向走去。
赵白河完全不管他,迷花眼笑地喝完最后一点酒,随便找了个地方搁下杯子,也朝着门口过去。
离开宴会厅来到走廊上时,赵白河看到周檐正立在门旁墙边。他见赵白河过来,还是不说话,又往电梯方向走。
赵白河加快步子跟上去,和周檐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身份证带了吧?”赵白河按下一楼的按钮。
周檐没看他,轻声回了句:“我又不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趣事,赵白河失笑一声,开始发牢骚:“上次在外面是真不太行,那草扎屁股,我都有阴影了。”
周檐又不说话了,只默默注视屏幕上不断减小的楼层数字。
电梯里的金色镜面不锈钢墙映出赵白河的身形,他今天穿了件休闲的浅蓝色竖条纹衬衫,因为来的时候外头天气实在太热,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也被他挽到了小臂。他来回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得意:啧啧,原来今天这么潇洒,刚刚应该没抢新郎的风头吧。
二人走出电梯,离开金风玉露大酒楼,沿着主干道走了一段,找到家连锁的快捷酒店,便一头扎了进去。
“钟点,大床。”赵白河调出手机上的付款二维码,摸出身份证拍在前台接待桌上。
周檐站在后边,也把身份证递了过来,和赵白河的放在一起。
前台的年轻女接待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看看赵白河,又看看周檐,狐疑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猜摸,最后收敛成一丝深意,过了四五秒才想起来拿扫码枪,收款一百零八元。
走在酒店的走廊里,赵白河一间间搜索着房门号,嘴中抱怨着:“刚才那个前台的眼神你注意到没有?让我很不爽啊,像是在看,看那什么,那什么……”
“同性恋。”周檐淡淡地帮他补充。
“我们又不是同性恋!”赵白河两条胳膊愤懑地抱到自己胸前,语气理所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檐没赞同也没反驳,看着赵白河在房间门口站定,用房卡滴地一声刷开电子锁,转动把手推门走入。
他跟着走了进去。
下一秒,周檐大力将赵白河摁到墙上,稍稍偏头,紧紧地吻上了赵白河的嘴唇。
一时间砰砰两声,几乎是重叠在一起发出,一声是周檐甩上房门的动静,另一声则是赵白河的后脑勺撞到房间墙壁的闷响。
赵白河虽是吃痛地嘶着气,却也并没有要推开周檐的意思,反而自然地将手臂搭上了周檐的肩。周檐左手垫到赵白河脑袋和墙壁之间,右手伸到赵白河腰侧,扯出扎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探手进去,肆力抚摩赵白河的后背。
赵白河之前在婚宴上喝了几杯白的,现在嘴里一股子酒精味,周檐像是早就习惯一样,眉都没皱一下地和他唇舌交缠。右手在他后背胡噜一番之后,又抽了出来,去解赵白河的皮带扣。
“等,等下。”赵白河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别开了脸。
周檐手中动作没停,但紧盯着赵白河,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赵白河气喘汗流,咽了口唾沫:“空调,开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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