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

苍木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无不担忧:“她这样工作没问题吗?说起来,刻晴是不是有黑眼圈了,该不会从送仙典仪到现在,她都没睡过吧?”

一行人往回走,路没走多少,盗宝团倒是一个个主动凑上来,跟水缸里的葫芦似的,按下去又浮上来。

苍木还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处破败村落,大概是剧情中申鹤幼时的故居,看得人不胜唏嘘。

她问了那些盗宝团几句,才得知这里早些年还是璃月一处重要矿点,因为矿石储藏日益稀少,矿工们都转去层岩巨渊工作,连带着附近村子也一并衰落下去。

也许,等黑岩厂工人和矿工们来炸山修房时,可以修缮一番,暂住于此。

揍人也很耗费力气,索性旅行者今日的锄大地工作圆满结束,便一手抓一个,眼前白光闪过,已是璃月港景色。

苍木拉住打算告辞的旅行者,热情邀请:“荧酱,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派蒙在旁边跟着劝:“去嘛去嘛。上次你就跑掉了,这次可不能再推辞。”

苍木兴致勃勃伸出手计数:“我们还能叫上其他人,比如说烟绯,香菱,胡桃……”

“都是火系女孩子呀!”荧笑了下:“我记得苍木和安柏的感情也很好,你似乎和火系神之眼的拥有者格外有缘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贝多陷入沉思。

“好像还真是这样。”苍木戳了戳男友,把怀里的小龙崽递给他:“钥匙你知道在哪吧。晚上先吃,不用等我了。”

阿贝多惊讶:“我不去吗?”

苍木比他更惊讶:“女孩子聚会你去什么?”

“……”

浴场离得很近,正是苍木办了年卡的那家。璃月洗浴文化盛行,海滨城市湿气重,璃月人傍晚常常呼朋引伴去相熟浴场待上整夜。

洗浴不等于洗澡,除了桑拿、搓背等服务,里面各式娱乐应有尽有。

这家是小型浴场,财大气粗的苍木干脆把整个上层都包下。

因为金额太大,笑语盈盈的老板娘亲自送来果盘。

苍木正帮着胡桃挽起长发,聊起近期的璃月怪谈。

她作为报社主编,手下调查记者十几号,这些人每日田间地头乱跑乱窜,街头巷尾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月圆之夜出现的仙家洞府,有缘者进,出来后性情大变,再想打听些洞府里的奇遇,就三缄其口,继续追问便要勃然大怒。”

烟绯是混血半仙,又常在萍姥姥身边耳濡目染,她自身也博闻强记,对此事很有发言权:“这种风格的秘境,我倒是没听说过,但或许能猜到一些。”

女孩子们像冬日取暖的小鸟一样凑过来,围在她身边:“讲讲!讲讲!”

“璃月仙人众多,所学所精各不相同,他们的洞府也有灵性,若是仙人身消道陨,洞府便会隐匿于世,只待特殊条件下现身,择有缘人进入。”

香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小说里常常给主角出现的仙人馈赠了吧!进去之后会发现宝物功法,我记得《仙途》里也有写。”

苍木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摆手否认:“我瞎编的。”

胡桃从果盘里选了片西瓜,追问下文:“哎呀,既然如此,那些性情大变的访仙者,岂不是一无所获,才因此失魂落魄。”

“还挺押韵。”派蒙插嘴。

旅行者没说话,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倾听风格。

烟绯以律法咨询师的客观视角来评判这个回答:“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似乎是遭遇了【问心关】。”

“这是仙人们专门用以叩问访仙者来意的一种手段,对其施以幻境,幻化出最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事物,或是重现一段对方不愿意回忆的记忆。”

苍木皱眉直言:“我不喜欢这种手段,太侵犯**了。”

“所以【问心关】只在千年前还有些许仙人使用过,如今……改良型的法术,只有总务司收藏了些许。”烟绯抿了一口冰镇椰奶,惬意得眼睛眯起:“当然,这也并非唯一方式,会让人性情大变的途径实在太多了。”

也对,大家很快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开始聊最近七星和愚人众的谈判,凝光可是狠狠敲了北国银行一笔巨款,还强行回购他们在璃月置办的实体店铺。

别的不说,这一步棋走得着实妙。

北国银行放出去的贷款也并非全都能收回的,有时便会扣押借款人的货物作为利息,而这些货物的周转,必然先依靠本地,其次才会运往别国。

在这其中,愚人众想借机做些手脚简直易如反掌,而凝光如今回购了他们的店铺,想必总务司今后也不会再授予其相关资格了。

如果北国银行铁了心要搞,那必然是拦不住的,总会有铤而走险的人跟他们合作,只是总务司若是要查起来,起码有了理由。

而审查会加剧愚人众的经营成本,成本一上去,此类事件应该会少很多。

热水泡得人通体舒畅,大家泡完后裹着睡袍来到外厅打麻将,到底也没真金白银的打,毕竟烟绯就在这儿看着呢。

一直到半夜,苍木才擦去脸上战败的墨痕,跟朋友们告辞。

烟绯她们是不走的,浴场二楼备着舒适的客房,几个人还点了按摩服务上来,她走时谁都没从床上起来,只是挥手就示意知道了。

家里的灯早灭了,苍木借着月光轻手轻脚上了楼,刚打开房门,便自觉身上一紧,有谁抱紧她,眼前也被什么蒙上,漆黑一片。

苍木下意识想叫,对方却显得非常了解她,抬手就捂住了嘴,从背后把人扑倒在地毯上。

姗姗来迟的熟悉气味笼罩了她,苍木心中立刻安定,心想几月不见贝老师居然玩得这么花。

她也不慌了,舌尖舔舐着掌心,察觉到手掌触电般收回,暗自得意。明面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呜咽几声,强撑着求饶:“不,不要杀我,钱都给你……”

青年低沉的声音贴着脊椎震动:“钱?我可不是为钱来的。”他暗示性地按住了少女的腰,抚摸着翅膀根部。

要害被袭击,苍木就像某些手艺精湛铲屎官手下的小动物,不受控制地想摊成一张鸟饼。

呜呜呜……贝老师好敷衍哦!连声线都不愿意改变的吗?可是太舒服了,稍微摊一下也没关系吧!

摊平的小黑鸟不忘本心,依旧尽职尽责地补完台词:“我劝你好、好自为之,要是敢对我下、下手的话,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他轻笑下,听得鸟鸟脸红心跳,青年缓缓道:“比如?”

“比如我最好的朋友——荧,她可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西风骑士团荣誉骑士,上能殴打巨龙,下能击退古神,每周打个愚人众执行官跟玩儿似的!”苍木不假思索报出一连串名号:“你对我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能不能挨过她一拳。”

爽!给荧酱报名号真是太爽了!原来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快乐吗!!

但不知为何房间内寂静了许久,才响起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呢?”

啊?荧酱的名头不够响亮吗?苍木迷茫一瞬,很快庆幸起她庞大的人脉圈:“当然还有璃月的‘掩月之天权’——凝光大人,我们可是合作伙伴,以及剑法出众的玉衡星刻晴,往生堂那位博学多识、无所不知的钟离先生……”

“对了,我还是蒙德的风神眷属,琴团长要是知道也不会放过你的,她一个人能单挑三只独眼小宝——”

她的声音猝然被截断,后颈传来一股强烈痛感,惹得生平最怕痛的少女连连求饶:“啊!对不起我错了,呜呜……”

没人回应她,身体被翻过,唇上随之一痛。

生气了!绝对生气了!惊慌失措的小黑鸟扑棱着翅膀想跑,反倒被对方进一步压制。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辗转着咬过那些细嫩肌肤。

好疼,虽然没流血但好疼啊!完了,肯定要留下牙印了!

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她可以道歉!!让她道歉!!!

阿贝多的动作比以往粗暴很多,苍木被他堵着嘴,着急地唔唔乱叫。

他犹豫下,还是决定再给对方一个机会,于是收回手指,宽容道:“要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主动凑过来像小动物一样讨好地乱蹭。

她盘起的长发因刚刚扭动而散落,瀑布一般垂在身后,月光下的身影像一只素净的白玉瓶。

那双蓝眼睛被黑布蒙上,此时浑身便只剩下三种颜色,黑发鸦翼,素白肌肤,还有嘴唇双颊泛起的浅浅粉色。

阿贝多盯着她微微颤抖的翅膀,不禁又想到那截不自然断裂的长发,心口微软,把她搂进怀里拍着背安抚,低低叹道:“为什么而道歉?”

苍木发觉他心软愧疚,又努力往怀里蹭,听到问题脑内急转。

对啊!她为什么道歉?难道她说的不是实话吗?旅行者不是她的朋友?凝光不是她的合作伙伴?钟离先生不够博学多识?

她明明说得都是对的!!

可惜形式比人强。小黑鸟很识时务地转着脑子,总算想出了自己的错误:“原来咬人这么痛,我以后再也不咬你了。”

后背安抚的手停下。

“说错了。”

小黑鸟猛然回想起她上次报名号的情景。可恶!为什么每次的狐假虎威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