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周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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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聊什么稀奇事不让本公子听?”蒙子良站在石墙中的空地上,垫着脚看着褚青霄等人离去的方向,一脸好奇的嘀咕道。
只是他的脚刚刚垫起,身前几位年轻人便移动身子,将他的视线拦住,一副死死提防他的架势。
这让蒙大公子顿觉恼火:“不是,虎安,我也是咱们这聚集地的一份子,前些日子我还买了三把剑,赚了足足十二两银子,你当时还一个劲的夸我聪明来着,怎么现在就跟防贼一样防着我?”
名为虎安的年轻人闻言,脸色有些尴尬,但拦着蒙子良视线的身子却并没有半点挪动的打算。
“这是曹大叔的吩咐,蒙兄你就别为难我了,他们在里面肯定有大事商议,你就别添乱了。”
“这是什么话?就是因为有大事,不才更需要本公子这聪明的头脑吗?更何况这人还是我带来的!”蒙子良不服气的言道。
虎安的嘴里连连称是,可身子却依然纹丝不动。
蒙子良见状便想着金蝉脱壳,他伸手指向一侧大喊道:“看!有人!”
虎安闻言下意识的看向那处,却并未见有什么身影存在,顿时警觉,侧头一看,蒙子良却是猫着身子就要冲入前方的铸剑坊。
可这计谋虽然用得不错,但他的速度却慢了一些,很快就被虎安如同拎小鸡一般,抓着衣襟给逮了回来。
一计不成的蒙大公子多少有些气急败坏,拉着虎安与他便是一阵厮打,却终究不是虎安的对手,又被拖了回来。
“你看那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而就在这时,蒙子良忽然看向石墙外,有些错愕的言道。
虎安盯着这又想耍滑头的家伙,无奈言道:“蒙兄,这同样的招式就别用了吧,我虎安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不是傻子……”
他说着眼角的余光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处,下一刻,他便愣在原地,只见前方有二三十人身骑高头大马甲士正策马扬鞭朝着此地奔来,一路上掀翻了好些路上剑奴们的棚户,甚至战马踩踏在了剑奴的身上,可对方却毫不在意。
而为首之人,是一位年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身着锦衣,生得鸱目虎吻,一看便不是善茬,他的身旁还有三条半人高的黑狗一路跟着,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是周岳!”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对方,在那时大声言道,语气中满是恐惧。
听闻这个名字的虎安也是脸色一变。
这周岳是剑奴城城主周擒虎的儿子,为人跋扈,性子残忍凶厉,甚至干出过酒后在西城区杀人取乐的事情来。
平日里在街上,若是不小心碰着了他,亦或者只是觉得剑奴身上的味道让他不适,轻则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重则可能直接要了剑奴的性命。
而且据说他在家中还养着几条恶犬,喜欢以人肉为食。
对于这样一个瘟神,剑奴们平日里都是能躲就躲,此刻他带着人马眼看着就是冲着他们而来,众人纷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虎安更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
很快周岳的人马来到了剑甲遗族们的大院门口,院中众人都惊恐的看着对方。
周岳翻身下马,他皱着眉头武者鼻子,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旋即便满脸嫌恶的撇过头,似乎是觉得多看上这些剑奴们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他站在一旁蹲下了身子,那几条黑犬便献媚似的围到了他的跟前。
他抚摸着其中一只黑犬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块血淋淋的生肉递到黑犬的嘴里,头也不回的淡淡言道:“拆了吧。”
此言一落,他身后跟来的甲士们纷纷上前,也不多言,直接拿起手中的斧锤就朝着石墙打砸了起来。
一时间石墙倒塌,石砾四溅,发出阵阵叮叮咚咚的响动。
但在场的众人却无人敢去阻止,甚至没人敢问上一句为什么,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很快石墙被拆得七零八落,那些甲士回头看向周岳。
周岳依旧给黑犬打理着毛发,头也不会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眼:“继续。”
听闻这话,那些甲士提着斧锤就跨过已经坍塌的石墙,走入了院中。
对着院中的木屋开始一顿打砸。
巨大的响动,让众人大惊失色,一些孩童甚至吓得哭了起来,但它们的父母却赶忙捂住孩子们的嘴,生怕那声音惹得周岳不快,招来杀身之祸。
眼看着七八间木屋倒塌,可那些甲士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似乎是准备将整个大院都拆得精光才肯罢休。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息怒!”而就在这时,曹陆诚的声音从院后传来,他一脸赔笑的走了过来,朝着那些甲士们大声说道。
说来也奇怪,这些在周岳手下,于剑岳城中作威作福惯了甲士们,见了曹陆诚倒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带迟疑的看向周岳。
“他是你们主子,还是我是啊!”周岳却头也不回的冷冷问道。
听闻此话,停下的甲士们又再次举起了斧锤,继续拆起了木屋。
见叫不住这些甲士,曹陆诚又一脸赔笑的走到了周岳的跟前:“周公子,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清水院的人可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平日里该交的东西一样不少,这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派个人来言说就是,何必让公子你亲自到这肮脏的地界来,弄脏了你的鞋子,你不心疼,老奴还心疼呢!”
曹陆诚这番话可谓卑躬屈膝到了极点,但蹲在地上的周岳却头也不抬,继续抚摸着自己的黑犬。
“曹陆诚,我爹对你们可是很纵容的。”周岳低声说道。
“那是自然,周城主的恩情我们清水院的人可是一直牢记在心,从不敢有一刻忘怀。”曹陆诚连连赔笑言道。
看得出,他似乎很擅长此道,大抵也是这些年在剑奴城中,摸爬滚打学到的。
“不敢忘怀?”周岳听闻这话,抚摸黑犬的手在那时一顿,然后回过头,第一次看向曹陆诚。
曹陆诚甚是惶恐,甚至不敢与周岳顿时,赶忙低下了头。
“哼。”周岳见他如此胆怯,心头对其愈发的厌恶,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过头朝着一旁招了招手,又是一只黑色的黑犬乖乖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抚摸着黑犬,一只手缓缓的落在了黑犬的脑袋上,与其他几只恶犬不同,这只黑犬右眼处有一道伤疤已经结痂:“这条狗跟了我七八年了。”
“平日里忠心耿耿,可前两天不知怎么的,忽然敢对我龇牙,于是我就狠狠地打了它一顿,你看现在,他又知道摇尾巴了。”
“这狗啊,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一点,它就蹬鼻子上脸,稍稍容忍一些,它就得寸进尺,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做主人了,得多打,得教训,必要时还得来点杀鸡儆猴。”
“但如果真的教不过来,也就只有杀了,毕竟这世上,想要养条狗,哪里不是?”
“曹陆诚你说我说得对吗?”周岳眯起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陆诚问道。
曹陆诚听出了周岳的言外之意,他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但周公子,老奴愚钝,确实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明示。”
见曹陆诚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话中所指,周岳在那时站起了身子,目光越过曹陆诚看向他身后一脸惶恐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位名叫虎安的年轻人的身上,他言道:“我有东西落在你们清水院了,交出来,一切既往不咎。”
曹陆诚闻言眉头一皱,他们这些剑奴平日里见了周岳恨不得退避三里,哪里有人敢去偷他的东西?
他仔细回想了一方,也确实不记得有哪位族人带回了什么贵重之物。
而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些甲士的打砸并未停止,转瞬间又有七八做木屋倒塌,整个石墙内已然是一片狼藉。
见曹陆诚半晌没有响应,周岳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看样子曹老头你也没有好好管教你手下这些人嘛……”
“我爹看中那徐瞎子的能力,你们每个月交出一把准灵剑,他就让你们可以在这里安营扎寨,过上比外面那些剑奴自由得多的日子,甚至你们收容其他人,我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说,要是我今天拆了你们的铸剑坊,让你们交不出这个月的准灵剑,你猜我爹会怎么对你们?”周岳眯着眼睛说道。
而他带来那些甲士也领会到了主子的心意,在这时提着斧锤便朝着不远处的铸剑坊走了过去。
曹陆诚顿时脸色大变,赶忙言道:“此事不可啊!周公子,在下确实不知公子遗失之物是什么,还请公子明示,在下一定为公子寻得!”
周岳闻言却面露冷笑:“曹陆诚你管不住自己手下的人,本公子就帮你管管,你不谢我,怎么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
说罢他又看向那些停下的甲士,怒骂道:“怎么?你们也想被本公子管教管教?”
那些甲士闻言不敢迟疑就要走向那清水院众人赖以为生的铸剑坊。
周围的剑奴们见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很明白一旦这铸剑坊被毁,按时交不出灵剑,就算那位城主不对他们动手,他们这些人大都也会被活活饿死。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的虎安终于是抵不住心头的恐惧,在那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周公子,千错万错都是虎安的错,求周公子放过他们,虎安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