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真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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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他应该很爱她才对，可是见到顾晚歌之后，他总觉得灵玉瑶是被强塞给他的记忆。
纷乱的记忆不停的涌上他的脑海，他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
有时他梦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亲手堆起了一座尸山血海，无数的怨念缠绕着他，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有时他又梦到他剜开一个女子的肚子，取出了她腹中的胎儿，那女子绝望而憎恨的看着他，而他却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可是不管梦到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很爱很爱灵玉瑶，他也觉得是理所应当，只是见到那双眼睛后，一切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总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一个人离开了他，他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那天在刑场见到那些尸体，让他一度怀疑那些梦是不是也是真的。
他突然想起，那双眼睛的主人和他说过，帝王宫里妖气很重，他当时还嗤笑着，觉得荒谬，现在看开，这一切未必是假的。
来不及唤人，他换了一身便服，着急忙慌的向宫外走去。
他不知道是想叫她来救灵玉瑶，还是他急切的想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医馆之中，再次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他觉得自己心脏缺失的那部分好像又找了回来，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牵着她的手，拥她入怀中。
“神医，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那双眼睛的主人摇了摇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看不出她的半分喜怒。
“圣上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
“没什么，可能是你让朕想起了一个故人。”
墨景轩怅然若失。
“对了，认识这么久，朕还不知道神医的名字，神医可否方便告知？”
“顾晚歌！”
“顾晚歌？你真的就是顾晚歌？”
墨景轩觉得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怎么？圣上听说过我？”
顾晚歌眉角挂笑，优雅闲适。
被眼前的女子一问，墨景轩又觉得有些茫然，除了那天灵玉瑶大喊大叫这个名字外，他竟然想不起他还在哪里听过。
“那神医可是认识灵玉瑶，那天她不停的叫你的名字。”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可能是一个巧合吧！不知圣上此次前来，有何事找我？”
顾晚歌不愿多说，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该想起来的也早晚都会想起。
墨景轩这才想起灵玉瑶的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灵玉瑶突然晕了过去，还流了好多血，所以朕特意前来请神医进宫。”
“没想到圣上还挺痴情的，竟然亲自跑来我这小医馆。”
墨景轩心头一紧，他竟不希望眼前的女子误会。
“不是的，主要朕还是有事找你？”
“哦？还有什么事？”
顾晚歌莞尔一笑。
此时，堂堂大武帝国的帝王，竟然因为紧张而将后背都湿透了。
“上次进宫，你不是说帝王宫的妖气极重，灵玉瑶难产可能和那些妖气有关，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毕竟娘娘那里耽误不得。”
墨景轩点了点头，知道她说得也对。
顾晚歌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药箱，又叮嘱了小白把医馆关了，便跟随墨景轩出去了。
在去帝王宫的路上，顾晚歌开口问道：“最近，圣上可有感觉思维混乱，噩梦缠身，常常夜不能寐？”
墨景轩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朕最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朕变成了一个嗜血的魔头，双手总是沾满了鲜血，身边尸骨堆积如山，那些梦真实的可怕，有时朕真的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顾晚歌轻轻一叹。
“如果我告诉圣上，那些都不是梦呢？”
“什么？”
墨景轩如被雷劈，呆愣在当场。
“圣上不妨仔细去想想，那天在刑场所看到的一幕，可曾和梦里一模一样？如今，你的双手的确沾满了鲜血，这大武帝国的很多忠臣，都断送在了你的梦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圣上可还记得北修尧、凌清华、顾辞江……这些人？在骑北侯叛乱的时候，他们可是披荆斩棘，为大武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墨景轩迷茫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悠远了起来。
当年，骑北侯突然谋反，他手上握着数百万大军，直逼帝王宫，情况相当危机，是那一个个铁血男儿誓死卫国，与外面的叛军整整厮杀了三天三夜，大武帝国才得以保全，他才能稳坐帝王的位置。
不对，他为什么觉得这段回忆少了些什么？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被他遗忘了。
顾晚歌不管墨景轩混乱的思绪，她语气如刀。
“那现在这些人又在哪里呢？”
“他们在……”
墨景轩一时答不上来，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些人了。
顾晚歌冷哼一声。
“他们都被你活生生的丢在了你的祭台中，祭台上有一个巨大的坑，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五毒之虫，他们的骨血就在下面，在那些五毒之虫的肚子里！”
她的眼中呈现出痛苦之色，她亲眼看到那些毒虫下面的森森白骨，而她也曾被丢下去过，还有妹妹，就是在那万恶的祭台上，丢掉了生命。
“祭台？”
墨景轩的瞳孔倏地一缩，他隐约想了起来。
那天，他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底下是数万名铁血的将士，他们嘶吼着。
国舅灵青松低眉轻笑，说那些将士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他圣口一开，瞬间，那万名忠魂就被一批一批的推下了五毒盆，最终都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毒虫之中。
墨景轩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果然沾满了鲜血。
那些做过的恶，那数万名的忠魂，他就是万劫不复，也不足以抵清他的罪孽。
“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妖孽还在肆意妄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妖孽铲除，防止悲剧再次发生。”
墨景轩点了点头，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他是大武帝国的王，他还有亿万的百姓，他有什么资格去放纵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