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次日,天气阴沉,灰蒙蒙的天空大有下暴雨的趋势。路边的树都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可怜刚长大的枝桠,被大风压着毫无抵抗之力。

陶之微一早上心情就被这天气影响的不太乐观,路上柯玉接了个电话,更是让她战战兢兢。

电话是柯玉新房中介打来的,说是那边系统出了错,房子显示并未出租,需要她带着证件过去重新收录,不然有新租客急着看房。

柯玉商量着问能不能下午再去,那边拒绝的干脆,说是什么房源不多,她租的很抢手,要是真的出错了,会损失大量看房的顾源。

陶之微看着窗外,鸟儿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扑朔着翅膀灰溜溜飞回了家,心情突然就静了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要经历这一遭的。

“柯玉,要不,你去吧。”

“不行,虽然我妈说没人请假,但保不准他逃课呢。我陪你去。”

“那你房子那边……”

柯玉犹豫着,看着陶之微,还是不放心,“大不了再搬,还是你的事情更重要。”

陶之微欣慰地笑,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傻呀,合同上写了不退租金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我也得陪着你去。”柯玉揽着她的肩膀。

两人到的时候,门上贴着张便利贴。小崽子刚劲有力的字透过了纸张。

‘陶陶,中午一定等我回来吃饭。不许食言。——敬一’

便利贴被柯玉扯下来,端详着,“看来还是去上课了。”

陶之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有一种背叛他的感觉。从包里找出钥匙拧开,柯玉的电话又响了,接起电话站在门外骂骂咧咧。

“有完没完啊,都说了我这会儿有事儿走不开,你急什么啊?!”

陶之微轻声走进去一个一个房间的查看,确定没落下任何一个屋子才又走到门口。

“家里没人,我东西不多,就一些衣服,你先去吧,待会儿我直接叫个车去你那儿。”

柯玉探了个脑袋左右看了看,“都看过了吗?”

“都看了,卫生间也都看了。”陶之微跟着环顾了一周,家里视野很广,很难藏人,连柜子都很少。

“那行,那我先去一趟。就五一假期了,我这两天好好陪你。”

陶之微笑着说好。

关了门回过身再看这屋子,与他的一点一滴都涌上心头,说不上后悔,但心是凉透了。陶之微叹了声气,走到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她急着走,动作很快,收拾好所有东西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不到,离小崽子放学还早得很。坐在床边锤了锤腿,拿起手机给柯玉发消息,一连几条都没人回,于是直接拨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陶之微有些奇怪,正想打第二遍时,身后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她石化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一条鱼被巨浪拍打在岸上,窒息般的空旷。

“陶陶没有食言呢,真的来了。”

陶之微拿着手机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指关泛白,指甲死死扣着手机壳。僵硬地转过头,那张似笑非笑地脸上明显带着嘲讽。

“沉敬一……”有些艰难的说出这个名字,感觉到他上前的步伐,陶之微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陶之微大脑一片空白,心怦怦直跳,空气异常安静,她听见他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在呢,一直都在……”

陶之微吓得脸色苍白,不停踉跄着往后退,一下子碰倒了还没拉紧的行李箱,啪地一声,衣服散落了一地。这样狼狈不堪直接被抓包的景象更让她冷汗直出,空旷的房间传来回声,嗡的她脑袋有些晕。

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子想把衣服塞进行李箱,手就被他截下,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一掌就能包住她。

“我来。”

陶之微怔怔地看着他,他不生气吗?他怎么这么平静……她目光呆滞,以至于在看向床角的锁链时都忘了害怕,陶之微转过眼睛,瞟到敞开的卧室门时只愣了一秒就缓过神来,继而立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外跑去。她才不要再被他锁起来,她不要……

正当快要触及门框的时候,腰身突然被横插过来的手臂拦截,小崽子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的拦下她,但谁又能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波涛汹涌。

沉敬一只用了一只手就把她举起来扔到床上,欺身压上去。她还想跑。双腿不断蹬着想往后退,沉敬一气的眼尾泛红,眉毛根根压着,额间的太阳穴肉眼可见的跳动,拽着她的脚踝猛地用力把人拖到自己身下。

“去哪儿?我还没做饭呢,这么急着走吗?”

陶之微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恐惧,差一点……差一点就跑出去了……她看着那扇门,明明就在眼前,门外的光都要更亮一些,那是希望啊,就这么断送在他手里了吗?绝望的情绪以铺天盖地之势涌上心头,浑身冰凉地像是掉进了冰河里,一点求生的欲望似乎都是罪恶的。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哑着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感觉到沉敬一捋了捋她的头发,随即又在她脸上碰了碰。她看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怎么又哭了。”

她哭了吗?所以那指尖上的湿意不是他带来的,是她自己流的眼泪吗?

陶之微眼睛一酸,眨眼之间又掉了几滴泪,酸涩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灵魂在冰水里挣扎,拼命露出头大口呼吸着。

“你不要,不要再把我锁起来了……”她死命抓着他的衣襟,腿下发软。

沉敬一扭头淡淡扫过地上散落的衣服,“陶陶若是乖乖的,我又怎么会舍得把你锁起来。”转而又掐着她的下巴和她对视,“我问你,你回来,是准备和我一起吃饭的对吗?”

陶之微被他犀利的眼神看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想撒谎,可是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别开眼睛想躲过他的视线,突然看到床边的手机。

眼睛立刻有了光泽,对,柯玉知道她在这儿,如果她今天没回去,她一定会过来找她的!陶之微突然有了满腔的勇气,仿佛回到了刚开始那样,她还是掌握着感情走向的一方,她再也不必受他约束。

她看着他的眼睛,从未如此坚定,“是。”陶之微双手握着他的手腕,眼神平静,“不是说好了今天陪你吃饭的吗?”

沉敬一看着她这幅样子突然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松开她的下巴甩开了她的手,像是嘲讽,“吃什么饭?散伙饭?”

看着她片刻的呆滞,沉敬一又笑起来,这次眼里尽是戏虐。手一点点从她上衣下摆滑进去,顺着她的皮肤往上,手指慢慢覆上她的胸,恶劣地捏了捏。

陶之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怎么知道的,就被他这动作吓得花容失色。小崽子笑着,“不过离吃饭时间还早呢,要不,我们先吃点开胃小菜?”

“不,不要——”陶之微突然挣扎起来,平时没什么力气的手今天格外有力,锤着他的胸口阵阵钝疼,小崽子紧抿着唇,笑意散去只剩阴鸷,脸上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沉敬一扯过她的手腕,又拽过链条,咔哒一声。

噩梦一般的声音让陶之微扑腾的更厉害,拳打脚踢着往他身上发泄,眼泪模糊了视线,甩着链条发出巨大的响声,无力的哭着,痛苦地挣扎着,房间里阵阵痛吟的尖叫声刺得人耳膜疼。

她不要,她不要被锁起来,她不要被他关在这屋子里,她说好了跟柯玉好好过个节日休息一下的,她是想来跟他分手的,她不是来跳进他的圈套里的。陶之微到最后双手掩面哭泣,手上再次被他拷在床上已是不争的事实。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