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想他必须努力让事情回归正轨,而他心目中的正轨就是采月离开裘岩,重新陪在他的身边。

“昨晚我并没在晴晴那里过夜,我和晴晴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便我是在她那里过的夜,我与她若真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过了,不需要等到现在才发生。你大脑受伤失忆时,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晚上我与你躺在一张床上与你耳鬓厮磨,可除了你离开别墅前的最后一夜,我可曾真对你做过什么过火的事?”

萧天的话让采月冷静下来,他的确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听从下半身控制的男人。 或许她真的只是自己多想而误会他了。

可是昨晚他如果不在欧阳晴那里又会在哪里?为什么他连个电话都不给她解释一下,只说他会很晚到家,结果却是整夜未归,没有任何解释。

“那你昨晚去哪了?你别告诉我这又是你的秘密我不能知道。”

萧天考虑了又考虑,还是说了真话:“昨夜我在宛云的墓前呆了一夜。我怕你在意所以没告诉你。”

采月愣住了。

萧天的话她相信。昨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林宛云的忌日,以他对她十年如一日的不能忘情,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去她的墓前看她当然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件事对他也的确算得上他昨天对她说的很重要的事。

昨天她本来打算下午看完妈妈后就陪萧天一起去林宛云墓前看她的,结果裘岩突然发高烧,萧天又突然去了欧阳晴那里,又那么晚一直没回来,所以她没有陪他去成。

这件事自己疑神疑鬼,像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一般悲痛得一夜未睡,原来只是闹了一个大乌龙!

她不禁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只是这样吗?真的只是她在无理取闹吗?直觉里她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但话已说到了这里,她也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毕意大家都不是任性的孩子了,现实世界无奈和狗血的事已经够多了,相爱的人又何忍再苦苦折磨对方。

“我和裘岩昨夜也并没有怎样。我们都喝了不少酒,是有些激动,但并没有发生你以为的事。”

萧天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得轻松和兴奋起来:“真的吗?”

没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事上会不在意,萧天更是。采月若真与裘岩突破了男女大防,就算他咬着牙忍下来,依旧爱她,但这件事终究会是一个挥不去的阴影横在三人之间。

终究他与裘岩不同。裘岩从一开始就知道采月爱的人始终是萧天,所以相对而言他可以容忍。但对萧天而言,采月若与裘岩在一起,那就是绝对的身心双重的背叛。

这个道理采月当然不会不懂。

“我没有骗你!如果我和裘岩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认为我和他真的可以当着你的面如此理直气壮吗?你要实在不信,可以回去再仔细察看一下,我和裘岩要真的怎么样了,床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萧天这才细细地想这件事。他在裘岩休息的客房枕头上发现采月头发后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发生了男女之事。

他并没有在别墅备下安全t,以他对裘岩的了解,裘岩更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东西来他的别墅赴宴。他别墅的床单是深色的,若两人真发生了什么,那床单上很难不留下白色的**痕迹。可现在细想,他的确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

即便发生很狗血的剧情,裘岩真有随身带套的习惯,以两人的个性,也绝不至于会因为怕事泄露而在事后把脏物带离别墅。他只需要让李姐查一下别墅的垃圾篓就很快可以知道真相了。

经过这翻水深火热的煎熬,萧天也着实是在大悲大怒之后感到了大喜。他一把将采月搂进了怀里,喜不自胜。可是采月却并没有和萧天一样的兴奋和轻松。

萧天瞒着她与欧阳晴相会,又瞒着她独自去旧爱墓前守了一整夜,虽然知道萧天是顾虑她可能会有情绪,但她事后知道了难道就没有情绪了吗?

可是有情绪又怎样,还是那句话,她没有权力要求他在遇到她以前像小说里写的一直等着她的出现。她和他是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有阴谋、有背叛、有不公、有挣扎,更有太多的阴差阳错。

但更让她轻松不起来的是,她昨晚的确没和裘岩真怎样,但也实在没有不怎样。若非裘岩的用力触痛了她心口的那枚朱砂纹,只怕昨晚她就真的和裘岩什么都做了。

裘岩说得没错,若他非要,她无力抵抗。何况,她当时根本不想抵抗。

在心底,她觉得她和萧天的感情已经没有那么纯粹了。

这个世界,诱惑太多,迷茫也太多了。或许,这个喧嚣烦杂的世界本就容不下安静和纯粹的爱情。爱情,很美。但有没有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的心不在焉萧天立刻就感觉到了。心里漫上来一股酸痛,是混合着酸楚的心痛!他何尝不知道经过了这样的事,一切都和以前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一样了。

“我说过,我比你想像的还要爱你!昨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好吗?”他依旧抱着她,轻声低语着。

她从他怀里出来,抬起头很是诧异地看着他。她和裘岩虽然最后没有真怎样,可他们是真的在他的床上滚在一起了。他这算是彻底原谅她和裘岩了吗?他真可以大度若此?她难以相信!

他对她的诧异视而不见。

他知道她总是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认为他这样被优秀女人包围的男人一定做不到专情。

他的确是个很不容易被女人打动的男人,但他也不是圣人,六根清净无欲少求。他更不是那种言情小说中才存在的虚幻而完美的情圣,真的可以打包票说他一辈子就真的只会对一个女人另眼相看,别的女人都不会构成对他的吸引力。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很懒的人。他不愿意让自己去适应多个女人,一旦适应和习惯了一个女人,他很难也懒得再去重新适应另一个女人。

所以爱上了、适应了又习惯了,他就会一直习惯下去。对他而言,爱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很需要新鲜感的东西,而是让他可以稳稳地把握的安全而长久的东西。

所以只要她爱他,他就不会考虑去换别的女人。因为要重新允许另一个女人走进他的心里,再重新去适应、重新去习惯,对他而言难度太高,危险也太大。

这听起来实在是很不浪漫,但他就是觉得一辈子只谈一次的恋爱才是最浪漫的。物以稀为贵,难道不是吗?

“昨晚一定没睡好吧,我也是?来,我们一起去补个觉,下午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妈。别让妈看到我们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的提议她无法拒绝。昨晚他俩都是彻夜未眠,现在的确需要好好地补一觉。

两人在床上躺下,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匆匆给裘岩发了条短信:放心,我很好!你还病着,注意休息!

萧天挨过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有急事吗,起来再处理!”

“哦,没有。已经处理完了。”

“那就睡吧!”

这张床是他们“新婚”的床,只是此刻两人都没有了“新婚”那夜的激动,都只是极度疲惫过后需要休息的状态,所以两人安静地相拥着睡了。

这一睡直睡到下午一点多两人才醒转。起了床,两人在外面吃的午饭。吃完就一起去了医院看肖灵。

肖灵的各项指标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两人大松了一口气。一家人在病房里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的关心和鼓励。

又是夜晚来临,洗漱已毕。两人按各自的习惯处理完睡前需要完成的一些工作,就半靠在床头各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妈妈入院十几天了,除了前几天萧天不在本市,其它几天里两人完全像新婚夫妇一样在这里生活。每天晚上尽兴地绞缠在一起,每天醒来温馨地互道早安。这样的日子温馨而美好,短暂而珍贵。

但此刻采月却觉得两人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藩篱存在了。是裘岩吗?是欧阳晴吗?还是林宛云?仿佛都是,又仿佛都不是。

终于还是到了熄灯的时候。

灯黑下来,两人依旧如常一般热烈地接吻和爱抚对方,黑暗中依旧是彼此都有些急促的喘息,只是少了些暧昧和怦然心跳的激动。萧天的身体依旧很快就兴奋,她没有拒绝,甚至没有如以往一样坚持要他戴上那层令他恼火的东西。

她依旧感受得到他如火一般的热情仿佛想要将她烤化,事情结束他也一如以往地抱紧她,留在她身体里细细地感受她还未平息的涌动。

他比平常更索取无度,甚至每一次他比以往更为热烈地要着她,以至于习惯了他强度的她几乎差一点忍不住想要开口喊停,但终于她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