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狂饮吾爱

里奥几乎是被法比安拖回潘特斯橘子园的，麦尔德温给他那一剑击中了马丁的重要器官，比如肺和心脏。

法比安本想把他驾到床上，可里奥双腿一软倒在了床边，他发出的喘气声并不正常，肺上的裂口和被切开的气管让他无法顺畅呼吸。

“妈的……那狗|娘养的真会找地方捅。”里奥一边骂着嘴里流出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到锁骨、胸口。

法比安脱下里奥的上衣，贯穿身体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法比安将里奥的衣服按在他的胸口，可后背的血也在流着。

“我没法给你止血！”法比安急坏了，但里奥拨开他的手说:“别担心，我死不了。”

“你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你了，那时的你哪会受伤啊？这副身体损坏的太严重，你得出来。”

“做梦！我喜欢马丁的身体，我喜欢他的金发和蓝瞳，我一直都想要双蓝色的眼睛……”里奥仰躺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

“那好！既然你不想放弃这身体，治好他！修复他！”法比安知道里奥喝了不少恶魔和天使的血，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让自己的所有伤口愈合。

但瑟尔格兹之剑太强了，是已经沾染过里奥母亲鲜血的神器，如果再沾染他父亲的血，这一剑他就完蛋了。

“听说我母亲就是蓝瞳，非常漂亮，想象一下海洋结冰，那就是她瞳孔的颜色。”里奥完全没有听进法比安的话，自顾自的胡言乱语着:“这还是一个天使姐姐临死前告诉我的，我非常感谢她能对我说这些，所以我杀她时没让她受什么苦。”

“别再说话了，你得给自己止血。”法比安抓起床上的毯子全部按在里奥的胸口，可又很快被血浸透。

“你认为我父亲会不会也是阿斯莫德？不然一个天使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爱上恶魔呢？也许我们有共同的父亲，那个专门靠美色勾引女人的坏蛋，该死！我们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诶！”里奥抬起头冲法比安笑了，但法比安完全没心思听他瞎扯，他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而里奥才刚刚发现。

“你怎么哭了？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死呢，我会杀掉你重视的所有人，那些真正值得你哭泣的人。”

法比安用手臂抹去泪水，蹙眉盯着里奥没有说话，新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里奥抬起右手抚摸着那些泪珠，他手上的血都蹭在了法比安的脸颊上。

“你和血挺配的，红色是我们的颜色。”里奥无力地偏着头说。

“等等我。”法比安说着就要起身，但里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你去哪儿？”

“我很快回来。”法比安推开里奥的手跑了出去。

“别离开我……”里奥的声音太轻了，法比安没能听见。

法比安来到餐台前取了一个汤碗和一把切菜刀，他割破自己的左手手腕，伤口特别深，足以让他的血几分钟内就灌满了那比巴掌还大的碗。

法比安捧着这碗血回到了里奥身边，拖起里奥的后颈令他抬头后把碗送到了他的嘴边。

“喝。”法比安说。

“这是什么？”

“别问！快喝！”法比安几乎是把那一大碗血灌到里奥嘴里的。

等里奥吞下最后一口血，他的双眼又变成了猩红色，他撑着地面坐直身体，闭上眼睛暗自用力，胸前和背后的伤口缓缓愈合，在无法看见的身体中，他的心脏和肺管也都愈合了。

里奥突然深吸一口气，新鲜氧气冲入肺中，猩红的眼睛黯淡下去，他的瞳孔又变回了海洋结冰一样的浅蓝色。

“你的血……”里奥抓起法比安的手腕，才明白自己刚刚喝下的是法比安的魔鬼之血。

“不愧是色|欲魔神的私生子，你的血还挺厉害的嘛！”里奥说完捧着法比安的手腕吮吸起来，而这做法弄疼了法比安，但他忍耐着没有阻止里奥。

里奥吸了好几口后总算松开了法比安的手，他抬起被纳托瑞斯灼伤的左手，像是被滚烫岩浆烧烂的手掌也逐渐恢复原状。

里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感到体内魔力充沛，而这让他精神饱满，异常兴奋。

“帮帮他！他很虚弱！”马丁的声音，里奥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法比安，他蹲下身去捏着法比安的下巴问:“为什么没趁机杀了我呢？为什么还要救我？你知道哪怕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停止的对吧？”

“无所谓了。”法比安推开里奥的手扶着床起身，他按着自己的手腕止血，想着去找些绷带包扎一下。

可法比安刚刚转身，里奥就从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里奥一手按住法比安的双手，一手去解法比安的衣领，白色领条落在地上，法比安挣脱里奥的牵制回身将他用力推开了。

里奥被推倒在床上，他挑起嘴角坏笑道:“怎么了？是你的血有特殊效果！还是你给我下药了？”

法比安面带愠色，他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领条塞回衣领中，一声不吭关门出去了。里奥一脸希望落空的表情，平躺着任自己的脑袋垂在床边。

里奥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而他竟然用这姿势睡了一整晚，他揉着又疼又硬的后脖颈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法比安给他准备的早餐——一盘烤肉派。

而法比安已经穿好干净的神父常服，正用那把里奥刺伤他的餐刀分切着盘中的烤肉派。

“这肉不会是从你身上切下来的吧？你的血还行，但肉就算了，我或许疯，但不是变态，我也是有底线的。”

法比安抬眼盯了里奥几秒，那表情像是在说里奥的玩笑非常无聊。

“我起得早，去郡上买的，猪肉。”法比安将切成块的烤肉派盛到小餐盘中，然后拉开椅子示意里奥坐下。

“早餐吃这个合适吗？我可能会撑得一整天都不饿诶。”里奥边坐边说。

“那更好。”法比安丢下餐刀进了屋，这动作让里奥明白他还在生气。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里奥切了一小块烤肉派大声问:“我不敢肯定天使会不会说谎，虽然麦尔德温否认是他杀了我母亲，但是……还能有谁呢？我拷打过无数天使恶魔，他们都说是麦尔德温用瑟尔格兹之剑下的手。”

里奥提出了问题想听听法比安的意见，但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或许我应该先毁了那把剑，那上面已经有我母亲的血了，万一再让他们弄上我那个死鬼老爹的血，克雷尔，那个老混球叫克雷尔，但没有一个恶魔听说过他的名字。”里奥继续说着，他伸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法比安还是没回应他。

里奥刚要起身进屋查看，法比安出来了，怀里抱着圣经，肩上披着长到脚面的黑色圣带。

“你要去哪儿？”

“葬礼。”

“谁死了？”

“认真的吗？”法比安用里奥的口吻问，这句话简直是里奥的口头禅，但从法比安嘴里说出来，很好的讽刺了里奥昨晚刚杀完新婚夫妻，今天就问谁死了的愚蠢行为。

“噢对哦！”里奥一脸恍然大悟:“我能……”

“不。”没等里奥问出口，法比安就严正拒绝了。

“但是……”

“吃你的派吧。”法比安说罢无奈地摇着头准备出门，但当他经过里奥身边时，里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渴了。”里奥坏笑着说，法比安攥紧拳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对他予取予求且从不言谢的家伙，有时候真的太过分了。

“快点啊，别耽误了人家的葬礼。”里奥催促着将那把餐刀递向法比安，法比安俯视着里奥接过了刀，直勾勾地看着那张恃宠而骄、傲慢自负的脸。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的血都喝好吗？你的血里……有对我的爱，我尝得出来。”里奥轻柔地卷起了法比安的衣袖，随后解开了包扎旧伤口的绷带。

“那你有没有尝出来，那些爱越来越浅了。”法比安冷冷地说，他攥着餐刀将旧伤划开，让溢出的血液淋在里奥的餐盘中，就像给烤肉派浇了一层厚厚的番茄酱。

法比安离开后，里奥平静地食用着“美味”的烤肉派，可回想起法比安刚才的话，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我不理解，就好像你在故意让他讨厌你恨你一样，为什么？”马丁问。

“人人都恨我，凭什么他就跟别人不一样？”里奥回答。

“不，这才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此时此刻，你是难过的，失望的，我还以为你谁都不在乎呢。”马丁的语气充满调侃，这让里奥有些抹不开面子。

“现在你有些难为情了，而且你很生气，你很烦，噢是因为我吗？抱歉，这也是我的身体。”

“你能闭嘴吗？”里奥拍着桌子厉声责问。

“对你来说，不忍杀死已经是最深的爱了，也许你应该听他的话，和他离开，就算你把全世界的天使和恶魔杀光，你的父母也不会活过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被人毒死，还是被自己的亲人，你甚至都没有恨他，比起爱……恨更强大。”里奥嘴角带着寒冷的笑意:“因爱相连的关系特别容易断开，只有因恨连接，因纯粹的、执着的恨连接的关系，才能长久。”

里奥说完切了块烤肉派并沾满法比安的血液后放进了嘴里。

“我会展示给你看的，你爱那个小男巫，非常深地爱着他，猜猜他现在还记得你吗？十年后……他还会记得你吗？”

“别再靠近他了。”马丁每次听到里奥提起杰森就特别紧张，如果能保证杰森不受这邪恶魔王的伤害，马丁可以永远不再见他。

里奥冷笑着哼了一声，他放下刀叉用食指抹了些血液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其实……法比安的血比起小男巫……还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