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小姐?”宁公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的想了起来,“你是宋世子的未婚妻?”

秋词垂眸,“宁公子慧眼。”

宁公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贺三小姐,快请吧。”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宁延意会请她来,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秋词点点头,就要迈步走过去,赵景恒却忽然冷笑一声。

“贺三小姐是吧?”他拿着折扇,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掌心,“人不大,倒是架子有点大!”

秋词心下一沉。

他又想做什么?

“以为抬出宋煜就没事了?”他不屑道,“老子连皇帝都不怕,你以为我会怕了他?”

秋词脚步一顿,“不敢。”

赵景恒冷哼,“你是你,他是他,我不找你麻烦,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他!你给我分清楚了!”

这话,怎么说得有点怪怪的?

赵景恒说完,也不看她,只把折扇一收,傲娇的扭过头,往另一边去了。

他走了,其他的公子哥儿们自然也都跟着走,秋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的俊郎公子哥儿走得只剩一个背影。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赵景恒没有为难她。

贺秋雪咬了咬嘴唇,看看她又看看远去的公子们。

看样子,她居然与那太子很熟!

“姑娘,咱走吧。”带路的小厮这才开口道。

秋词点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贺秋雪紧随其后。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赏花的地方,那是一处三面环水的小花园,花园里果然嫣红姹紫,百花竞开,红的牡丹,白的玉兰,粉的杜娟……果真是赏花的好去处!

看来宁二小姐也并没有说谎,这个赏花盛宴,还是名符其实的。

宁延意带着几分大病初愈后的苍白,但这苍白却并不会使她难看,而是更显得她楚楚动人,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姿态。

这与她平日的端庄大气不同,偶尔出现的小女儿状,会让人更生几分怜惜。

“贺三姑娘和贺四姑娘来了。”宁延意笑着与她们打招呼,“快来坐吧,都等你们好久了。”

秋词施了礼,这才寻了个空位坐下。

她寻的地方离着宁延意的位置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

宁延意目光轻轻扫过,心中也有了几分惦量。

这看着是随意的一坐,却也是有讲究的。

还算她有自知之明,没有往自己跟前凑!

贺秋雪迅速的扫了一圈,想要找一个相熟的闺阁千金,却发现并没有认识的,她只好不死心的坐到秋词旁边。

在座的千金,秋词认识的也不多,她本不爱来这些场合,只是因了要应对,不得已才会来。

想到自己以后是要嫁给宋煜的,更是少不得要与这些圈中的闺秀们打交道,她只好打起精神记住这些千金们。

在场的闺阁千金,家中非富则贵,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秋词倒是认得几个,但平日里交往不深,她也不想上去攀交情。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娘,原来你也在啊!”

是云君儿。

她碎步急走而来,见到秋词很是高兴。

“君儿。”秋词笑着回道。

云君儿走了过来,看到贺秋雪,又高兴道,“原来四娘也在。”

贺秋雪站起身亲昵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远远的看着像朵花儿似的,我还说怎么有朵花儿会跑,原来是君儿。”

云君儿被她一夸,更是高兴,“就你会说话,行,我坐这儿吧。”

贺秋雪让开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坐吧,我们正好说说话。”

“好呀。”云君儿说道。

二人高高兴兴的说起话来,贺秋雪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朝秋词瞄过去,满心的以为她被晾在一边,定会不高兴,没想到却见她神色平平,不见悲喜。

贺秋雪心中冷笑,你以为你神色不显我就不知道了吗?被人这么晾在一边,心中必定是不高兴的吧!

秋词没留意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因为她想起一件事。

百花楼刺杀事件中,那个黑衣人说,是宁延意派过来的。

秋词想不明白,宁延意为什么要杀她,她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果非要说有,也只是她舅舅与宁大小姐的亲事。

但这事,无论如何也扯不到她身上。

也许,那个黑衣人说的是谎话,并不是宁延意派他来的。

但这却更奇怪了。

如果不是宁延意,那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要把罪名安到宁延意头上?

这件事秋词一直想不明白。

“各位姐妹们,今日这么高兴,我们来玩些好玩的吧。”宁延意含笑道。

她这么一提议,众千闺秀们纷纷说好。

“好呀,有什么好玩的?”

“对着这满园的花儿,不如作几首诗?”

“还是画画算了。”

“把这些花儿画下来也是极好的。”

……

……

女孩子们吱吱喳喳的说开了,满园春色之中,还有这些如花骨朵般的女孩子们,这一幕景象亦是赏心悦目。

宁延意脸带微笑,“姐姐妹妹们的提议都好,只是我这病弱之躯,实在没有办法玩这么多,你们还是迁就迁就我吧,今日就画画如何?”

女孩子们纷纷道好。

“听意儿的。”她们说道。

宁延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一一扫过面前的女孩子们,待看到秋词时,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眼中亦是古井无波,不由得问道,“贺三小姐觉得如何?”

秋词正在想事情,她没有想到宁延意突然问她,先是一怔,尔后反应过来,便从善如流,“自是极好。”

宁延意笑了笑,“我听说贺三小姐诗词一流,但今日我们不作诗只作画,三小姐会不会不高兴呢?”

秋词福了福道,“怎么会?那些诗啊词啊,都是外面的传言罢了,实在愧不敢当。”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诗词不是一流,但作画是一流?”

秋词:“……”

想不到这个宁延意说话竟如此刁钻。

她正寻思着要如何回话,宁延意却自顾自的笑开了,“我开玩笑而已,贺三小姐千万不要介意,我这人随便惯了,平日里爱说笑,大家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