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保护皇上!”

“快,拉住那匹马!”

“啊~~~这马疯了!”

……

队伍一片人仰马翻,赵景恒的人手在小树林里设了埋伏,他正是准备这当儿逃跑。

“天赐!”皇帝在马车里掀起帘子,沉声喝道,“你反了!”

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不用审皇帝也能猜到是赵景恒的人。

两边的弓箭齐嗖嗖的射出,皇帝的士兵已经倒下一片,又加上马儿的乱跑乱撞,整个场面已经被赵景恒控制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皇帝阴沉着脸道。

“儿臣只是想您知道,百花楼的事非我所为。”

“非你所为?!”皇帝抬了抬下巴,指着倒下的那些士兵,“你这是在干什么?弑君吗?!”

“不敢。”赵景恒道,“儿臣只是想安全撤退。”

“你想逃?”皇帝眸光一寒,高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里去!”

正说着,树林深处跑出来一只高大的棕色骏马,赵景恒捏着嘴巴吹了声口哨,马儿得得的跑了过来。

“父王,儿臣先告退了!”赵景恒牵住缰绳,对着皇帝揖了揖。

皇帝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他的声音变得很平静,似乎突然就放松下来。

“只会逃?”他笑道,“朕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他说完便帘子放下,坐回马车里,马车里传来很有节奏的拍手声。

啪、啪、啪,三下。

赵景恒顿时脸色大变!

随着皇帝掌声落下,小树林周围风声飒飒,无数的弓箭朝着他们的所在射过来,但又只是在他们身前一丈左右落下,密密麻麻的弓箭插成了一条小路。

每一棵树的顶端都站满了弓驽手,虎视眈眈的对着赵景恒。

宋煜仿佛从天而降而般,他无声无息的站到皇帝身旁。

赵景恒脸色十分难看。

他就应该知道,没那么容易。

皇帝身边的护卫怎么会那么容易就都被他们杀死了。

皇帝声音凉凉的,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是跟朕回宫吧,不要再折腾了。”

赵景恒紧闭双眼,半晌才睁开。

他就知道,他就应该知道的,哪有这么容易?

……………………

秋词尚未到城门,就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她猛的顿住身子,站在原地不动。

萧之正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贺三小姐,得罪了。”

秋词咬了咬牙。

宋煜故意给她那么一张纸条,料定了她会出来,然后又派人跟着她,这真是!

她没哼声,只是转过身子,朝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府。

反正今天晚上,她是哪里都不用去了。

…………………………

御书房内。

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下,宋煜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跪在下首的,正是昨夜被抓回来的赵景恒。

“百花楼的事真不是我干的!”赵景恒大喊冤枉,“真不是我,老子要是做了绝对会认,可真的不是我!”

“敢问十二皇子,你深夜携带一百万两银票出现在破庙,是何缘故?”孟必顺问道。

御书房里站着的,依然是昨日的几位重臣,他们熬了一天一夜,早已是筋疲力尽,偏这赵景恒什么都不肯承认,而且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我说了啊。”赵景恒故技重施,“是顾逸让我带过去的。”

“顾七公子早在中秋之前就已经离京。”孟必顺说道,“十二皇子,你在说谎。”

“我没说谎!”赵景恒立刻跳起来否认,“就是顾逸让我带去的!”

面对赵景恒这么个撒野耍泼的皇子,各人都深感头痛。

皇帝似乎十分疲倦,他摆摆手,“孟必顺,你把人带回大理寺吧。”

赵景恒马上又跳起来,他大嚷道,“父王,你不能把我交给大理寺,他们就是一群魔鬼,他们会冤枉我的!”

皇帝皱了皱眉,“带下去!”

两边的护卫把赵景恒架起来,堵上他的嘴巴,赵景恒仍然手脚并用的左踢右踢,还不停的“唔唔”叫着喊着。

直到赵景恒被架出御书房,皇帝才靠在椅子上痛心疾首。

“朕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众大臣忙安慰他。

“皇上慈悲为怀,又是慈爱的父亲,对子女关爱有加……”

“皇上仁慈……”

……

皇帝更加痛心疾首。

“朕就是对他太仁慈了!太慈爱了!所以才会造成他今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皇上不要再责备自己了,一样米养百样人,十二皇子如此不是您的罪过。”

“是啊是啊,皇上不要苛责自己。”

……

皇帝经过两轮痛心疾首之后,似乎冷静下来一些,他叹口气说道,“尔等不在再劝了,都是朕的错,朕不应该如此宠溺他。”

众人还欲再劝,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宋煜突然说话了。

“事情到底如何,尚无定论,此事也不一定就是十二皇子的错,且待孟大人查清事实真相后再作定论吧。”他说道。

众大臣顿时瞪眼。

“宋煜!”有大臣喝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昨夜十二皇子派出人马围攻圣上,如此叛逆犯上,难道还不够清楚?!”

“就是,竟敢如此谋逆龙威,除了他还能有谁!”

“难不成你与他是一伙的?”

……

听见这些声音,皇帝的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

群情汹涌,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宋煜的声音淡淡响起。

“即便如此,也没有证据说明百花楼一事是十二皇子所为,各位大人,请慎言。”

宋煜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得皇帝问道,“宋将军,你有何高见?”

皇帝看向宋煜,毫无波澜起伏的目光之中透出一股探究,似乎要通过他的眼睛,看穿他似的。

宋煜略微低了低头,“臣只是认为,在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最好不要妄言,仅此而已。”

皇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才别开头,对着厅中的各人说道,“宋将军言之有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回去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