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把哭哭啼啼的白日曛劝走,已经是傍晚了。

采薇知道原委后,咬牙切齿道,“小姐,要不我去把那卢唯妙的腿也砍了。”

上次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现在也不怕了,反而觉得那卢顺潜罪有应得。

卢唯妙这么陷害白日曛,她也是罪有应得。

女孩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害得白日曛一生都不得安宁。

秋词失笑,采薇虽然头脑简单,却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砍了她的腿,看她还嚣张什么。”采薇又忿忿道。

平儿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次让我去砍!”

上次她没砍着,还深感吃亏了。

青兰从后面打了她一爆粟,“就知道砍砍砍杀杀杀,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个什么样!”

平儿摸着被她打痛的地方,撅嘴道,“不打能解气嘛。”

秋词莞尔。

不打还真是不能解气呢。

她朝平儿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平儿屁颠屁颠的跑到秋词跟前,俯下身子像只听话的小狗。

秋词对着她耳语一番,平儿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闪光的星星。

夜里,天上依然哗哗下着暴雨,院子里的桃林也被风吹得哗哗直响,风声夹带着雨声,鬼哭狼嚎般发出呜呜的声响,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没想到门外又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在这狂暴的雨夜更是显得诡秘。

暴风声和巨大的雨声也掩盖不了的拍门声,拍门这人的内力高深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秋词讶异的同时也深感困扰,好像她这庄子从来就没有清静过几天似的。不知道以前是否也这样,总是有人来借宿。

“宋公子?”采薇开门后也很惊讶,“你们怎么又来了?”

她问这话实在有些突兀,好像不欢迎人家似的。

萧之正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这婢女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主子听见了会作何感想。

“你们等等!”

采薇说完,又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虽然是熟人,可是她还是得先问问小姐,没有小姐的同意。谁也休想进入这院子半步。

“小姐。是宋公子他们,他们又来了。”采薇禀告秋词。

秋词揉着眉心,着实觉得头痛。

他怎么还不走?

大半夜的。又来借宿?

这回又要住几天?

目的是什么?

是竹西的金矿还没有挖完?

还是盯着她?以防她有什么不轨举动?

秋词脑海里千万个念头闪过,却也不得不先让他们进来。

“让他们进来吧。”她无力扶额。

宋煜一行人进来后,萧之正落后几步,与采薇走在一起。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贺小姐身体还好吧?”

主子想知道贺小姐的身体如何。要不然也不会一忙完京都的事情就返回竹西了。

这段时间的天气很是恶劣,他们是昨日下午过来的,没想到一路走走停停的,直到今天晚上才赶到这儿。

采薇是个大大咧咧的。问她最适合不过了。

“还好。”她满不在乎的说道。

还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挺好的意思吧。

萧之正又笑着说道,“那她有去桃林吗?”

采薇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怎么这么问?

她们小姐去桃林只是锻炼身体而已。而且还是一大早过去的,他怎么知道?

采薇的眼睛里立马多了几分警惕。

“去桃林干什么?”她佯装不懂。

萧之正心内觉得好笑。这个丫头连装都装得不像,还故意歪了脑袋,这副模样怕是只能骗三岁小孩。

“哦。”他正了正脸色,“主子有晨起锻炼的习惯,有一次在桃林见到贺小姐,才知道你家小姐也喜欢早晨到桃林去走走,所以我才随意问问。”

他这样说,一是表示他们主子与你家小姐挺相熟的;二呢也是告诉她,其实他们都是喜欢锻炼的人;至于第三……

还是罢了,就不奢求第三了,只要这丫头能领悟到前面两点,那就很难能可贵了。

采薇也确是停顿下来想了想。

浣溪常说,要三思而后行,就是让她多想想的,所以她得多想想。

原来是宋公子在桃林见过小姐。

那宋公子也是喜欢晨起锻炼的吗?他会不会觉得她们小姐很奇怪?别的大家闺秀可没有这个习惯,只有她们小姐有……

嗯,对了,这个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们小姐很奇怪?

采薇顿时不高兴了。

“小姐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有什么好问的。”她没好气的说道。

萧之正一看她这模样也是慒了。

她怎么不高兴了?明明他没说什么惹她不高兴的好吗?

她若是不高兴,那他还怎么探消息?

“就是随意问问……”他只好再次解释。

采薇却不想再听他说了。

“问什么问!”她竖眉喝道,“天天下雨你爱去淋雨吗?你喜欢淋雨我家小姐可不喜欢!”

这倒也是,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了,下雨确实是没法去。

萧之正笑笑,“姑娘说得对……”

采薇打断他。

“东跨院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送了!”她气乎乎的转过身子,撑着伞从游手抄廊底下跑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她就知道,这些人都觉得她们小姐奇怪!

以后她再也不和这些人说话了!

萧之正也是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惹恼了这个姑奶奶了。

本来是最好打听消息的人脉,却被他毁了,他站在门口颇有点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主子要是问起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贺小姐身体无恙。”萧之正低声说道,说完又觉得没什么可说,于是干脆就闭嘴了。

站在桌子前沾墨写字的宋煜身体动也没动,他的手在薄薄的宣纸上游龙走凤,下笔的大字刚劲有力,气势磅礴。

无恙吗?

上次他走的时候,她怕是被吓坏了,他等了她两天都没等到,皇帝又等着他复命,他赶着回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所以第三天才让人送了玉佩过去。

她却一句回话也没有,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喜欢他那玉佩?

若是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关系,他就再送些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