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距离

听闻凌雪的话，聂海诚的心里头闪过几分遗憾，他可是对凌雪如今的份量再清楚不过，陆铮这半辈子立功无数，若是只挑重量级的勋章拿出来挂上，都已经足够把胸前挂满，他是迟早能够成为上将的人物，而今凌雪搭上了陆铮这条线，日后的地位已然不言而喻，就算没有这些个关系，这个女子本身就是超然俗世的神仙存在，便是李长秋都对其敬佩有加，尽管没有正面看到她出手的场面，不过聂海诚已经可以隐约可以想象到她的能量有多么惊人，聂海诚望了一眼自己那表侄子，笑道：“凌小姐前往江南的时候，可以让这小子陪你过去，尽管看着冒冒失失，不过其实粗中有细，我相信带上他应该可以为凌小姐省去不少麻烦，而且这小子在江南也还有业，顺道给他捎回去也好。”

聂龙尘尽管知道自己这个老狐狸叔叔可不是单纯只是为他创造机会，不过聂海诚的这一波助攻还是让他心中暗爽不已，他带着七分期待三分忐忑的心情望向凌雪。

凌雪笑盈盈道：“没有问题，聂龙尘在锦城里帮了我不少忙，我还没有找机会好好谢过他。”

聂龙尘连忙摆手：“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凌姐您要这么，那么可就是生分了。”

凌雪只是轻笑着点点头，转而问起聂龙尘的校生活，尽管这个世界被人有意重置过，不过绝大多数的东西还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听聂龙尘起大校园的生活，不禁浮起几分缅怀的神色，有时候还能同感的附合一句，却是教聂龙尘吃惊无比：“凌姐您还上过大呢？”

不过这话一出口他便发现似乎变了味，正尴尬的想要找个法子掩盖过去，却听到凌雪轻声道：“确实是上过，真是令人怀念无比的时光。”

聂龙尘闻言目瞪口呆，哪怕那些个都市修仙的书看得再多，他还是无法将眼前这个超然脱尘的绝色女子与“上”这两字联系起来，在他看来，与凌雪更加般配的地方应该是九天仙阙或者是凌雪方才提到的九州世界，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两个问题，一是如凌雪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到哪个校都能够引起一片轰动，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眼下媒体最喜欢报道的便是她这样的女大生，不过想起凌雪平日鸭舌帽大蛤蟆墨镜的打扮，他也就释然了不少，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要是不想让自己高调，还真是没人能够让她高调得起来，只不过第二个问题就有些难以解释了，若是凌雪是正经的上，那她哪来的时间修到如今这个高度，他可不相信哪个人真能像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一样，生来就有一身本领，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回到了凌雪的身上，只不过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自己的问题，毕竟问女人年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可都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我就是二十二岁啊，我不是与陆铮将军他们提过了么。”凌雪轻笑道，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似是看穿了聂龙尘的所有小心思。

聂龙尘一脸难以置信，“那……那凌姐您是怎么安排好习还有修行的时间呢？”

凌雪笑道：“我啊，其实确实是有些比较不可思议的过程，不过我活到现在，确实是只有二十二岁。”

聂龙尘愣了好大一会儿，旋即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浮起几分惊喜期待的感觉，原本感觉与凌雪之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如今却因为她此时出来的年龄而极大的缩短了他内心与凌雪的距离，喃喃道：“原来凌姐你真的这么年轻……”

※※※

纪无双发觉自从心中那团火焰重新燃起之后，他的那颗本已经如同止水的心便再次变得不淡定起来，十九年都熬了下来，然而今天短短一天却让他感到煎熬无比。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他再次拿起纸笔，在画板上一笔一线的画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让七千个日夜的女子。

随着愈发的投入，他开始觉得外界的一切全都淡出了他与画中人的二人世界。

沉浸其中之后，时间不觉开始飞逝。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才再次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深吸了一口气。

管家老赵。

“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航线已经批准下来，停落等事宜也准备妥当，不过并不是今天，时间在明天的早晨七点，不知道少爷意下如何？”

纪无双点点头，道：“没有问题，就这么定下来吧，老赵，这一次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老赵温和笑道：“分内之事，少爷不必介怀，其实真要讲起来，我还觉得很高兴呢。”

纪无双一怔，诧异道：“为什么？”

老赵轻声感慨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少爷你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这对我来，可是一种失职，老爷临走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有时候想想，对于已经杳无音信十几年的老爷还真是感觉对不住他，我感觉我这位管家一直可有可无，与您之间永远有着一层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与距离，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与您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因为您有求于我。”

没有人完美无瑕，只不过唯有在亲近的人身边，才可能暴露自己的软弱。

纪无双沉默了一下，道：“抱歉，我一直独来独往习惯了，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哪怕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九年时间，不过在他内心深处，真正的归宿仍然还是神州。

因为在那里，有着无数让他一生难以忘怀的珍贵记忆，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那个人还在神州。

所以他始终无法做到真正敞开心扉接纳这个世界，以眼前这个纪家大少爷的身份。

老赵笑道：“您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一直帮不上什么忙。”

纪无双只是默不作声。

老赵温声道：“明天一大早便要出远门，少爷今晚便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去送您？”

纪无双原本想要不必，不过到了嘴边还是道：“那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