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还不知道有人觉得他狠。

其实他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赌注了。

正好就想到了之前和薛俞平打赌的赌注,顺嘴说了出来。

通过现在那些人的反应,楚河感觉之前和薛俞平的打赌还是不够。

希望能通过这一次和段珏的打赌,以后没有人再来招惹他了吧。

毕竟一直应付好事者,也算挺累的。

“那就开始吧。”

楚河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出于礼貌,他决定让段珏先开始。

段珏也不是矫情之人,直接走出七步。

“玉碗不磨著泥土,

青天孔出白石补。

兔入臼藏蛙缩肚,

桂树枯株女闭户。

阴为阳羞固自古,

嗟汝下民或敢侮,

戏嘲盗视汝目瞽。”

七句说完,段珏得意洋洋的看向楚河。

“七字七句,这段家的小公子真是厉害啊。”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居然能做出这么一首诗。”

“不愧是樊国公之子,语境略有深意,每个字都押了韵,太厉害吧。”

“这回看那楚河怎么办,作不出与之匹敌的七句诗,可就坐实此人目不识丁了。”

听到大家夸赞自己的儿子,段志玄的胸膛不由的挺了起来。

本来之前他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还想着大儿子能给他争口气。

谁料到,居然在比武场上输给了李靖家的前赘婿。

不仅输掉了骁骑尉的官职,还让他在陛下面前丢了一把老脸。

段志玄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段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居然还需要自己的弟弟给自己找回面子。

李靖听到段珏作出的七步诗,心中颇为震惊。

不得不说。

这段珏确实有些许才气。

思及此处,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楚河。

李靖虽然之前听过楚河在青楼所作出的残诗。

诗句极好,但他却从曾亲眼见过。

因此,对于楚河的真实实力,他的心中有些没有底。

薛俞平同样紧张的盯着楚河。

这楚河既然能赢了他,赢一个段珏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至于段珏那边人。

他们都是得意洋洋的看着楚河,这小子对上段珏,输定了!

楚河勾了勾唇,表情很是从容淡然。

他原以为这段珏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才学。

真是可惜了,不懂得隐忍。

若再年长几岁,或许会不一样吧。

“楚河,你倒是快作啊,别是作不出了吧。”

段珏抱着双臂,语气嘲讽的说道。

楚河摇了摇头。

接着开始迈出第一步,

“南纪巫卢瘴不绝,

太右已来无尺雪。

蛮夷长老怨苦寒,

昆仑天关冻应折。

玄猿口噤不能啸,

白鹄翅垂眼流血。

安得春泥补地裂?”

听完少年郎完整的诗句。

在场所有人神色震惊,纷纷傻眼。

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就连之前见识过楚河实力的的薛俞平感到相当震撼。

他虽然知道楚河有一定的才气,可他没想到,楚河竟然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七步内,真的作出了一首七字七句诗。

甚至对比段珏的诗,更加的有意境,内容也更加的质朴。

其诗通俗易懂,同时又寓意深刻,叫人回味无穷!

李靖虽未曾亲眼见过楚河补写的残诗,但是现在的这七步诗他是亲耳所听。

补写残诗,考究的是水平的高低。

而现场作诗,既考究一个人的水平,同时也考究此人的应变能力。

因为既要对仗工整,又要有深层次的内涵,因此这七步诗极其的难!

想不到这么难,楚河对出来的诗句也非常之精妙。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段珏神色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少年郎。

要知道,对方不过是没文化的乡野村夫。

七步诗并不简单,楚河怎么可能对得出来。

“楚河,不是不会么……”

段珏目光微变,语气落寞地问道。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乡野村夫。

最让段钰不愉的是,对方还是被撕毁婚约的卫国公前赘婿。

段珏不由的想到了那天段瓒说的话,“楚河展现出来的实力,绝不是他真实的实力,他真实的实力深不可测。”

当时看着段瓒深沉的眼神,段珏还不以为意,只以为段瓒被楚河打败了,便觉得楚河厉害。

今天他想通过自己擅长的来打败楚河,没想到楚河的真实实力果然没有展现出来。

“我从未说过我不会,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

楚河淡淡的开口说道。

“好!好一句‘安得春泥补地裂’!”

李二陛下突然出现开口夸赞道。

“参见陛下!”

所有人看到李二陛下全部行礼道。

“无需多礼,诸位快快请起,此次乃长乐公主的寿宴,诸位无需这么拘束,就如刚才那般作诗即可。”

李二陛下笑呵呵的说道。

“王德!把刚才楚爱卿所诵的七步诗抄录下来!”

李二陛下吩咐道。

“嗻。”

王公公回答道,接着便让人现场抄录了下来。

“楚河啊楚河,你可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李二陛下看着手中抄录的诗开口说道。

他其实从楚河和段家那小儿子打赌开始便来了,不过他没有打扰他们,一直站在旁边看戏。

因此楚河和段珏的两次作诗他皆看在眼里。

段珏所作的两首诗,皆是用词藻堆砌而成,放在文章里只能算是锦绣花团罢了。

而楚河所做的便不一样。

“瘴不绝,无尺雪,怨苦寒,冻应折。”

“玄猿口噤不能啸,白鹄翅垂眼流血。”

“安得春泥补地裂?”

“好!”

李二陛下越看这首七步诗,越觉得热血沸腾。

之前的残诗毕竟是补的,让人读起来还有些许差强人意。

这一首诗读起来让人热血沸腾,荡气回肠,让人仿佛身处偏远的北疆。

段珏听到楚河所作的七步诗就知道,他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现如今楚河更是得了李二陛下的夸赞。

段珏现如今就如这首诗的境况一样,身处于寒冷的北疆之中。

“陛下,其实这首是只是其一。”

楚河开口说道。

“哦,那其二是何?”

李二陛下兴奋的问道。

接着楚河又走了七步。

“晚来江门失大木,

猛风中夜吹白屋。

天兵斩断青海戎,

杀气南行动地轴。

不尔苦寒何太酷,

巴东之峡生凌澌,

彼苍回轩人得知。”

李二陛下听完,颤抖的拿着手中的诗词,太绝妙了。

其一让人身处北疆之中。

其二则是将苦寒之地描述的让人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