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们年底结婚,可还等着你过来喝喜酒呢。”陈兴笑了笑,“武哥,说说你的事吧,我和曾静大老远的赶来,希望能帮上你一点忙。”

“不错,武哥,既然别人不愿意出去,那你就不用管他们了,尽避讲就是。”曾静点着头,眼角的余光瞟了张宁宁一眼,有张宁宁这位省长的千金在这,曾静心里也很有底气。

“这?”武刚终究还是有所顾忌的,特别是那俩检察院的人时不时的盯他一眼,让武刚心里不太自在,他要是自己光棍一人,他啥也不怕,但他怕的是朱明宣会报复他的家人,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武刚总算是知道朱明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了,朱明宣敢肆意妄为的对他一个在职的副县长动手,就敢报复他的家人,武刚要说不担忧那是假的,陈兴和曾静毕竟不是开元县的干部,不用担心朱明宣会干吗,但他不能。

武刚的神色落入张宁宁的眼里,张宁宁秀气的小鼻子皱了一下,转身走到门外的徐德为身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只见徐德为脸色惊骇,随即点了点头,看着张宁宁的眼神震惊不已。

“杜检,让你们的人都撤出来吧,总要给人家一点空间,反正你们都让他们见面了,也不差这一点。”徐德为再次对杜姓检察官道。

“徐营长,您这样可就真的让我们很不好办了,今天我们都让步这么多了,徐营长您好歹替我们着想一下。”杜姓检察官紧守着自己的底线,他要让自己的人在里面盯着,就是怕武刚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不管你们办案是什么规矩,反正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徐德为霸道的摆着手,转头对身旁的张跃正道,“跃正,屋里面那两位要是不想出来,你去请他们出来。”

张跃正点了点头,惊奇的看了张宁宁一眼,他都没听清楚张宁宁跟徐德为讲了什么,但从徐德为的表现来看,肯定是完全震住了这位营长大人。

“徐营长,您真的要这样做?”杜姓检察官有些暴怒了,双眼隐隐冒火,但又不可能真的冲徐德为发飙,使劲的拽着拳头,杜姓检察官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错,我就是要这样做,杜检打算咋的?”徐德为淡淡的看了杜姓检察官一眼,嘴角有些冷笑,不是他瞧不起对方,他还真就不信眼前这姓杜的敢跟他来真的,在张宁宁跟他说那句话之前,他之所以只帮陈兴等人说了一句话就不再说话,那多少是因为不想再往下掺和这事,反正他也帮陈兴几人见到武刚了,没必要再接着掺和下去,所以适当的帮陈兴等人说了一句后,他就保持沉默,直至张宁宁又跟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徐德为才又态度强硬的帮着撵人。

“你们两个出来。”杜姓检察官服软了,几乎是咬着牙冲屋里面的两个下属喊话,这个眼前亏他认了。

当房门重新关上时,陈兴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武哥,这次你总能说了吧。”

武刚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往张宁宁身上瞟了好几眼,眼里尽是惊奇,陈兴这个未婚妻倒真是不简单,见陈兴不说什么,武刚也就识趣的没问。

“武刚,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这次陈县长他们过来,你赶紧把实情都说出来,陈县长他们会想办法帮你的。”项云萍急切的看着丈夫。

“哎,这次想要整我的是朱明宣,是我们开元县的县委书记,前阵子城市广场出了事,才刚建成不到的一个石雕倒下来砸死了人,我就怀疑广场的工程质量有问题,想组织有关部门去查,最后就成现在这样了,广场的质量问题还没查出结果,我就先成了阶下囚了。”武刚苦涩的笑了笑,“这就是得罪人的下场。”

“广场的质量问题还没查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想要整你的是朱明宣?”陈兴提出疑问。

“这是我没说清楚,不能说没完全没查出来,应该说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且有一些线索还指向了朱明宣,所以我才说是他要整我,而且这些检察院的人也是明证,他们不是受了市领导的指示来查我,而纯粹是朱明宣个人指使,市检察院检察长就是朱明宣的姐夫,朱明宣使唤检察院的人就跟使唤自家下人一样,堂堂的国家检察机关,简直成了他狭私报复的工具。”武刚越说越愤怒。

“他们查你的理由是什么?”陈兴接着问道。

“理由就是我收受的那些烟酒,还有那些面额不超过1000块的商场焙物券,呵,别人提上门来送我的烟酒自然不可能差到哪去,我这一年下来收的烟酒,真要折算个价值,上万块还是少的,这就成了他的攻击把柄了。”武刚自嘲道,这也是他落人口实的地方,但要真说一个副县长因为这个被判贪污罪,恐怕足以引起全国舆论哗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是你没有这个把柄,但他要是想找你麻烦,也会找别的借口。”曾静摇头说道。

“不错,官场中的人心险恶本就是如此。”陈兴赞同道。

“这些检察院的人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本身就是非法的,这背后全是朱明宣在操纵,这几天他们一直反复的审问我,无非就是想往我头上多扣几个屎盆子,除了那些个烟酒,我根本就没什么把柄能让他们抓到。”武刚冷笑道,“就算是我最后没什么把柄被他们抓到,我估摸着那朱明宣肯定也会操纵法院,给我判个贪污罪。”

“听你这么一说,这朱明宣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干。”陈兴惊道。

“他有什么不敢干的,他们朱家的势力大着呢,怪也就怪我太刚直,广场的案子我要是不查,也就不会有这个现场。”武刚苦笑道。

“都砸死人了,你要是不查,那陈兴今天来帮你可就不值了。”张宁宁笑了笑,“武哥,待会你就跟我们一块离开吧,反正他们关你也是非法的,待会你就大大方方的离开。”

“我倒是想离开,不过离开了又能上哪去,我的根在开元县,朱明宣是县委书记,我能从这离开,他照样能再把我整进去,还不如呆在这。”武刚心灰意冷。

“武哥,你就别说这些废话了,待会你尽避跟我们离开就是。”陈兴笑道,“谁要是想抓你,那就连我们一块抓进去。”

陈兴脸上虽然在笑,但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只不过武刚看着陈兴脸上的笑容,却没敢当真,他也不敢当真,以为陈兴是在玩笑,这里是开元县,武刚深深体会到朱明宣这位县委书记的手段有多狠,连他一个在职的副县长都敢这么整他,还有什么不敢干出来的?

之前只是知道朱明宣霸道,却不知道朱明宣会这么狠,这简直是在玩火,但朱明宣偏偏就敢这样做,人家有后台,有恃无恐,武刚好不容易混到了这副县长的职位,这次其实已经抱着被撤职的心理准备了,而且朱明宣恐怕还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就如同他刚才对陈兴等人说的,恐怕朱明宣还会操纵法院判他个几年才善罢甘休。

“武哥,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陈兴无奈的摇了摇头,武刚这表情显然是认为他在说笑了。

“陈兴,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不能跟你们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走通部队的关系,还能让那徐营长这么仗义帮助,但你们没在开元,是不清楚朱明宣的能量的,朱明宣不能拿部队里的人怎么样,但我要是从这里走出来,朱明宣还是能让我进其他地方,我不希望连累你们。”武刚苦笑了一下,看了陈兴和曾静一眼,摇头道,“我倒是忘了,你们不是开元县的,朱明宣倒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直接跟我们走就是了。”陈兴笑道。

“是啊,武刚,你就跟我们一块离开吧,他们抓你本来就不是正规办案,你还顾忌那么多干嘛。”项云萍帮着劝起了丈夫,她是最希望丈夫离开的人。

“哎,不是我不想离开,我这。。。这不是怕连累你和孩子吗。”武刚叹了一口气,陈兴和曾静终归不是本地的,朱明宣可能还会鞭长莫及,但自己一家人都在开元,武刚自己不怕朱明宣报复,但总也得为家人考虑。

“武哥,你就放心吧,我就不信堂堂一个县委书记敢公然报复其他领导干部的家属,他要是敢这样做,就会有人出来治他,你就不用再多想了,跟我们一块离开,直接到江城去,跟有关部门去反映朱明宣的问题,朱明宣再大也不过是个县委书记,他还能大得过法律不成。”曾静也开口劝道,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件事有张宁宁亲眼见证,有一个省长的千金在这,很多事其实都可以迎刃而解。

武刚听着陈兴和曾静的轮番劝说,心里唯有苦笑,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拖家带口的,想洒脱都洒脱不起来,发生这件事之前,武刚是没想到朱明宣的胆子这么大的,要不然他就算是再耿直,也会懂得适当变通的,现在朱明宣敢对他一个在职副县长动手,那他今天要是离开了,朱明宣就有可能敢对他家人动手,从自己的遭遇来看,武刚丝毫不怀疑朱明宣敢这样做,说对方丧心病狂也好,无法无天也好,说到底,人家有的是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