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联系一次蝙蝠侠。”尼克眉头紧锁,“既然红头罩在的话,他没有理由拒绝伸出援手。”

蓝闪蝶挥手放出一片极光闪蝶、尖翅蓝闪蝶和尼佩尔特闪蝶,美丽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化为光点融入尼克、寇尔森和娜塔莎体内。

作为一个辅助奶妈,蓝闪蝶愿意给每一个超英提供援助,毕竟这是她唯一价值所在了。

蓝闪蝶抽出初始冷杉木魔杖,对着三人一人来了个愈合如初。

“好了,这样也许比较方便行动。”蓝闪蝶眉眼弯弯,“所以你们联系上古一法师了吗?”

“实话说,我们只是大概知道纽约圣殿的位置。”寇尔森说,“队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队长在帮忙带孩子呢,e和红头罩发现了一个……嗯,尸体堆……”蓝闪蝶从空气中又抽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里面的空洞在蓝火映衬下十分诡异,坑中遍布四肢残骸,甚至根本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是魔法觉醒游戏中的照相功能,这个功能可以以第一视角拍摄照片,然后通过巫师房间里的魔法相机转化成实物。

“这洞有多深?”红头罩问。

“我探探。”伊尼娅将蓝火凝聚成长矛状,沿着空洞边缘往下刺,带着极度高温延长矛身,直接一刺到底——

整个大剧院都摇晃了一下。

伊尼娅撑住手中的长矛,在地板上撑了一下才好险没掉下去。

“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想……”红头罩说。

“我也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伊尼娅大着胆子再把长矛用力往下刺了一下。

大剧院再次摇晃。

强烈的气流突然从坑底往上喷出,就像腐败尸体堆成喷泉,往上喷出。

喷出来的不止是那些断臂残骸,还有很多……腐烂的血肉和扭动的蛆虫。

红头罩简单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黑色保安制服,伊尼娅立刻用蓝火把自己烧了一遍,她直接在地上燃起一团火,整个人跳了进去再跳出来,活像种花新娘子跨火盆。

伊尼娅:“我觉得我的猜想可能成真了。”

红头罩:“我觉得这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大剧院,是一个活物。

伊尼娅大着胆子从空洞往下看。

她突然发现,最底下还有一个头。

伊尼娅飞出蓝火锁链想把那个头□□,但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它黏在坑底。

还没等她说话,红头罩就拉住了链条前端,让伊尼娅让开。

“我来。”

伊尼娅刚想说她可以蓝火凝成刀直接把那颗头铲出来,但既然红头罩那么主动,伊尼娅就让给他了。

红头罩的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练的。在他的努力下,那颗头终于□□了。

大剧院又震了震。

“这绳子真结实。”红头罩评价,“我还以为它会被拉断,还挺好用的。”

伊尼娅其实研究过自己的蓝火的固态结构,但是她没法搞到太高精密的仪器,只能粗略判断它的韧性……强得离谱。

最重要的是,这种结构是灵活可变的。伊尼娅博士毕业后立刻就被研究所挖过去了,在她短短几年研究生涯里,她见过很多用于不同领域的材料,但她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东西。

想一想,这个世界的振金也一样是很离谱的……

伊尼娅一直想给蓝火取一个名字,温变实质?三态虚质?实相物质?这些物质能够存在很久很久很久,目前伊尼娅还没能测试出它的存在极限,除非她自己设定这些东西大概在什么时候消失。

要是有她能待的实验室就好了……伊尼娅想。

她随手又搓出两捆绳子扔给红头罩,“给你。好用的话可以再来找我要,我可以帮忙在绳子一端做出勾爪什么的,不过你得给我看看装置结构。嗯,这个粗细程度可以吗?”

“可以细一点,好装在我的钩抓枪上,你看看这枪的结构。”红头罩也不客气,掏出钩抓枪给她看爪头结构,并以物易物扔给伊尼娅一把小型□□,“这个是报酬,要子弹的话自己去买。”

“谢了,我看看你的钩抓枪……嗯,这个绳的强度也不错,就是用久了表层纤维都有点磨细了。”伊尼娅当场拆开枪把绳给换上,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红头罩就把其余绳索缠在腰上,以备不时之需。

被拉上来的头就这么被晾了十分钟。

头:“……”

头:“你们不问问我是谁吗?”

伊尼娅用蓝火凝出一双手套,把这颗头摆正了,“你是伊比亚·杜拉。”

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伊尼娅:“因为我开了挂。之前在旋转木马旁边的是你对吧?在我耳边唱童谣的是你,给我递爆米花的也是你。”

伊尼娅掏出湿纸巾,给这颗满是污泥……也许是某种分泌物,总之几乎跟空洞长在一起的东西,伊尼娅用了半包湿纸巾,总算把这颗头给大概擦干净了,露出一张秀美的脸。

伊尼娅盯着她的脏污头发思考片刻,抽出魔杖给她来了个清理一新。

“哇哦,谢谢,我的脑袋就像新的一样!”那颗头十分高兴,“谢谢你,我都快忘记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了……”

“她和这座大剧院不是共生的关系吧?”红头罩问,“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等等,她的头发刚才应该是红色的吧?怎么变成黑色了?她怎么变得那么像——”

红头罩止声了。

他往地毯上狠狠锤了一拳。

“你是个易容马格斯?还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师?”伊尼娅立刻从巫师的角度发起疑问。

“不对不对。”双眼由绿色变成湛蓝的那颗头颅说,“我不是,我不是,我哪是高贵的巫师呢?”

“红头罩。”伊尼娅转头,问,“在你眼里,她的脸变得像谁?”

红头罩沉默。

“红头罩?杰森·陶德?杰森?”伊尼娅看着红头罩双拳紧握,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

伊尼娅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想。

“是伤痛的记忆……所以,她是不是变得……很像你的母亲?”

红头罩被小丑杀死过一次。

以他母亲为饵,引得年少的罗宾上钩,最后,他的母亲背叛了他。

“闭嘴!”红头罩抓过那颗头,低吼:“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别变出这张脸!”

“好吧,好吧。但这也非我所愿。”那颗头不情不愿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不好好控制的话,我就会变个样子,然后人们就会尖叫,有些巫师会念那个讨厌的咒语,然后人们就会大笑,真讨厌,笑得我好难受好难受……我想你已经猜出我是谁了,是吗?巫师姐姐,我探知不到你的恐惧。”

[因为我在保护着你的大脑呢,伊尼娅。]42-4在她脑中轻松愉快地说,[所以不必担心。]

“你是……博格特,对吧?博格特和人类的混血?伊比亚……杜拉……杜拉……嗯,我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姓氏……”

博格特是一种能变成人类恐惧之物的神奇生物,能够看透人的内心,变成他们最恐惧的样子。

“当当,恭喜你,答案正确!”伊比亚·杜拉高兴地说,“真是聪明,红裙子的巫师姐姐。”

“你怎么说我的裙子是红色的?”伊尼娅皱眉,“这明明是黑色的。”

“哎呀,这不是红色吗?你和旁边这位先生,不都是红头发吗?”杜拉困惑地眨眨眼,“这种颜色不叫红色吗?”

“没有人教你辨认颜色吗?”伊尼娅顿了顿。

等等。

博格特怎么会有孩子?博格特的生育方式至今还是个谜,怎么可能出现博格特和人类的混血?

除非……

她是某个魔法实验的实验品。

“没有啊,没有人教我。”伊比亚·杜拉摇摇头,“我的母亲,我的孕体,据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被我活活吓死了,连名字都是我给自己起的。嗯,其他人叫我伊比利亚bg108号雌性,但我不喜欢那个称呼。”

[杜拉……研究出滑稽滑稽咒的那个巫师是不是姓杜拉?]伊尼娅灵光一现,[42,快查一查。]

[检索完毕,不是研究出滑稽滑稽咒的巫师,而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博格特的巫师姓杜拉。]42-4非常靠谱,很快就检索到了结果,[此外,伊比亚这个名字的拼写方式很像省略了一个音节的伊比利亚,可能是实验室的位置……]

“原来如此。”伊尼娅点点头,“你好,伊比亚,我是e。”

“真狡猾,我想听听你的真名……你是第一个见到我以后不会被吓到的人。”伊比亚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我无法探知你的内心……哦,没了脖子真不方便……你不会恐惧我,这太好了……也不会没完没了地笑……”

“你的头发是红色的。”伊尼娅说,“不要记错了,这才是红色。”

“诶,好哦,原来我的头发是红色的。”伊比亚高兴地弯起嘴角,“嗯?这是什么?感觉头上酥酥麻麻的……”

“这是梳子,我帮你把你的头发编起来,这样就不会阻碍视线。”

红头罩沉默地看着她。

“你是只能变女人吗?”他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

“是哦,我只能变成雌性生物……他说,他不想再看到我的脸了,所以我就被大卸八块,然后扔在了别的地方……”面对红头罩,那张脸又有要变化的趋势。

伊尼娅在她即将变化之前把她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保持你原本的样子,伊比亚,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生气。”

红头罩斜撇了伊尼娅一眼,没有作声。

“他是谁?”红头罩继续问。

“这个游乐场的主人。”伊比亚说,“他手下的那些怪物可怕得我根本睡不着觉。我跑出门玩几天,他就要把我抓回去,打我一顿。我一直待在他跟前,他也照样对我拳打脚踢。最后他看腻了,想杀掉我……可是杀死博格特的方法是笑声,他那种人,怎么可能笑呢?”

伊尼娅张了张嘴。

红头罩也沉默了。

“你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吗?”

“哦,因为有傲罗发现了那个实验室嘛……危险的咒语飞来飞去,我就趁乱跑出来了。”伊比亚说,“然后我就一直待在一片森林里,也不会说话,最后被人发现,被人卖掉,当成马戏团的一员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热热闹闹的,像是有一大群人朝这里走来。

“哎呀,中场休息时间到了。”伊比亚说,“他们会闻到活人的味道,快,躲进那个黑色……哦不,红色的幕布后面,那里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到舞台后方……有个可怜的家伙在那里,不过也不需要害怕。”

杰森身手利落地沿着梯子往上爬,伊尼娅把伊比亚的脑袋用蓝火做成网兜兜起来,系在腰上。

下方,那块幕布外,传来了一声凄惨的男性的尖叫,她还听到很多人在嘿嘿发笑,而那个尖叫声更加高昂。

“那是什么?”她问伊比亚。

“他们更新配件的时候到了。”伊比亚说,“嗯,他们在找那个人类身上最令他们满意的地方。”

“什么意思?”伊尼娅停住了脚步。

红头罩也停住了脚步。

“字面意思,他们喜欢打扮,尤其喜欢用新鲜的活人打扮自己。”伊比亚说,“砍下人类的手脚,按在自己身上,大概是这样。”

原来那些残肢断臂都是……

红头罩二话不说掏出钩抓枪,将钩爪固定在梯子上,用这个焕然一新的钩抓枪急速下落。伊尼娅的反应和他差不多,但她毕竟没受过什么体术训练,只能一格一格往下爬。

坐视一个无辜的人死亡,他们俩谁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