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响亮的拍打声从身上不断的传来,听得围在院子边上两三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却又无可奈何。

不是他们不想上前去劝阻,只是这样只会惹得赵梅花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最终受苦的还是季文兰这丫头罢了。

可怜啊,几人还是摇着头,一脸无奈的离开了。

“你个贱丫头,跟老娘装死是不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饿死你,现在还长反骨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看着躺在地上不怎么动的季文兰,赵梅花又扬起了扫院子的竹桠大扫把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身上,一脸不解气的样子。

“妈,姐姐都快被你打死了,你别再打姐姐了。”季文磊哭着拉住赵梅花的手,不停的央求着。

“小石头听话,你快让开,你大姐太不听话了,不好好收拾她是不行的。”

到底是怕误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赵梅花举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又悄悄给旁边的季小燕使了个眼色。

“小石头,听话啊。你快跟二姐到边上去,大姐这次错的太离谱了,我们家会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的。不受些教训是不行的。”

季小燕使劲拉着小石头往旁边走,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赵梅花趁机又抽了地上的人几下,这才发现不对劲来:这死丫头咋都没有声音了,还不动了呢,莫不是真被打死了?

妈呀,要是真的死了就糟了,那可是要坐大牢的!想到这个可能,赵梅花这才有点儿慌了,赶紧丢下了手里的扫把,食指颤颤巍巍的就想去探她的鼻息。

就在手指快触碰到地上的人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赵梅花被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妈呀,你,你,你个死丫头,想吓死老娘是不是?”赵梅花见季文兰没有死,心里立马就不害怕了,扬起手就要去掐呆坐在地上的人。

只是,那伸出去的手却被人紧紧抓住了,抽了几下还抽不出来。

赵梅花一脸疑惑:见鬼了,死丫头啥时候这么有力气了?

“还想找抽是不是?赶紧放开老娘。”

季文兰看了她一眼,随即甩开了钳制住的手,不着痕迹的用手在衣服下摆蹭了蹭,好像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有点儿微胖,半长的头发随意扎着,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衣裤。正叉腰瞪眼,横眉怒视着自己,那一脸的嫌恶之色藏都藏不住。

旁边还站着一个和那妇女长相很相似的十几岁大姑娘,长相倒是一般,只是眼里同样有着嫌弃。这是掏了她们家祖坟了?

倒是刚刚为她求情的男孩子,满脸的着急之色,一见就让人喜欢。倒不是长得多好看,只是看着那眼神就和那两个女人不一样,很干净。

赵梅花想上前去甩她一个耳巴子的,可看到她瞪过来的眼光,她立马怂了:妈呀,这眼神咋像要吃人一样可怕呢?可脸上还是装腔作势的在那儿骂骂咧咧的。

“大姐,你没事儿吧?我扶你起来。”趁季小燕松开手的空档,小石头连忙跑到了季文兰身边,伸手就要去扶她。

大姐?什么鬼,我没有弟弟呀。哎呀,还有,我刚刚好像在地铁上睡着了,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季文兰看了看扶着自己的人,确认不认识。又看了看院子里的那两个女人,再看了看身边的几间土坯房,彻底懵了。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要不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痛楚,她真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季文兰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再说。

“哎哟,我的头好疼。”季文兰一手扶着小石头的肩膀,一手抚着额头。却在抚上额头的瞬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还真他娘的疼。

“大姐,先别摸,你额头上肿了一块包,一会儿我给你擦点儿药酒。”看着她一身的伤,小石头就埋下了头,一脸的自责,小声嘀咕了一句:

“都怪我没本事,救不了姐姐。”

季文兰愣了两秒,随即又笑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我没事儿的,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姐姐谢谢你。”

看着向屋里走去的两人,赵梅花忍不住又吼了一声,想上来纠缠,就被季文兰斜睨过来的眼神吓得止住了脚步:“你,你个臭丫头,看你爹回来怎么收拾你,哼!”

“妈,就这么放过这个臭丫头了?”季小燕拉着赵梅花的手,不敢相信她妈会这般轻松的放过季文兰。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才一会儿功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胆小的不得了,看到老娘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可刚刚她居然敢瞪我,有点儿邪门儿。”赵梅花说着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难道是撞邪了,鬼上身?”季小燕小声问了一句。

要是季文兰听见她说的话的话,不得不感慨一句:季小燕,你很接近真相了。

赵梅花立马拍了她一下,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说道:“嘘,这话可不能瞎说,如今打封建迷信打得这么严重,让人听到了举报你就惨了,你以后说话可注意着点儿。”

季小燕听她这么一说,也害怕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说什么。

赵梅花骂骂咧咧的带着季小燕就回屋做饭去了,等一会儿她家当家的就要砍柴回来了,到时候再去收拾她。

小石头扶着季文兰进了一间最偏僻、最简陋的屋子。

这是什么个情况?季文兰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这,这,也太穷了吧……

房间很昏暗,只在门口和破烂的墙壁上透进了一些光线,勉强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屋子很狭小,只有一张好像随时都会垮掉的简易床,上面堆着一床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