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麓、黑子、强哥三人坐在酒吧包间里谈事情的同时,在国境那一边,乌鲁斯一家酒店里,也坐了三个人,正在谈另一件事情。

酒店很小,很旧,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有点类似于华夏城中村里的家庭旅馆。

但是,如果你从电梯下到地下三层,就会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金碧辉煌的走廊上亮着暗黄色的小灯,墙上每隔五六米,就挂着一张油画。

如果是对油画有所研究的人,就会发现,这些油画是现在西欧最实验最先锋的艺术家的作品,无一不是价格不菲的宝贝。

走廊尽头有一扇漆黑的铁门,门口站了两个带枪的守卫。

门里边,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的男人,他把自己骨瘦如柴的身躯紧紧地包进风衣里,即使室内温度足足有二十度。

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一个娇媚的女子,正是林湘儿。

而铁门旁边,则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深深的眼眶里有一双如蓝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眸。

“那个叫陈强的华夏人,靠得住吗?”桌后的中年男人用俄语问道。

“靠得住,”林湘儿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教父,请你放心,他有把柄被我捏在手里。”

罗德点燃了雪茄,却并没有抽,而是拿在手里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如呢喃一般说道:“你的意思是,把那个叫岳麓的华夏人安插到洛森身边,让他为咱们收集证据。”

“没错,等这家伙收集的证据足以把洛森送进监狱了,我再把岳麓和我们联系的影像资料交给华夏的纪委——官员和黑社会组织勾结,这在华夏,可是死罪!”林湘儿微笑着说道。

罗德不由得看了一眼面前的电脑,微微闪烁的屏幕上,一个还算帅气但明显有些疲惫的华夏男人正在和林湘儿谈着交易,交易完成后,林湘儿和这个华夏男人握了一下手,便背着包离开了。

视频中,林湘儿的措辞极为严谨,而这个华夏男人完全没意识到什么。

凭借这段视频,就算不能把这个华夏男人送上刑场,但关个十年八年问题应该不大。

“同时解决掉洛森和岳麓两个麻烦,这一招怎么样?”林湘儿无不得意地问道。

罗德赞赏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华夏女人:“很好,但是,有点太没有道义了。”

“道义?”林湘儿轻笑道:“我们华夏有个成语叫‘兵不厌诈’,但凡涉及到生死存亡,华夏人是从来不讲道义的。”

“好,很好。”罗德阴沉地说道。

受到赞扬的林湘儿不禁又是娇媚地笑了笑,办公桌的下面,她伸出修长的美腿,在罗德的腿上轻轻摩擦着。

罗德忽然目露精光,咽着唾沫看了一眼这个美到极致的东方女人,便抬头说道:“安德烈,你出去吧,我和林湘儿小姐要休息了。”

坐在门口的那个青年蓝色的眼睛闪烁不停。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拉开门出去了 。

……

……

“怎么还没回来!”电话一接通,黄婷就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拜托,酒吧八点才正式营业,那个强哥到酒吧都快十点了,我现在已经准备返回酒店,已经算很快了好吧。”岳麓有点郁闷,这几天,黄婷对自己管的越来越严,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上司,而是像多了个妈。

“没出什么事吧?”听到岳麓这么说,黄婷的语气才和善了起来。

“没事,能有什么事,都谈妥了。”

“那就好,“黄婷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赶紧回来吧,我专门让酒店给你和黑子准备了夜宵。”

“夜宵?您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电话那端的黄婷顿了一下,不快地说道:“什么叫我对你好,你是帮我爷爷办事的,我当然要把你招待好。”

“嘿嘿,我看是你对我有意思吧。”岳麓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滚,我回家了,你爱吃不吃。”

“别别别,我马上到酒店,还要跟你说事情呢。”

挂了电话,岳麓不禁叹了一口气。

黄婷这个女人,怎么说呢,简直像是何梦莹的模板。

同样的漂亮,又是同样的官威十足。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有极深的家世背景。

有的时候,岳麓看着黄婷,恍恍惚惚会以为眼前的就是何梦莹。

这次东北之行,经历了无数凶险和纠葛之后,岳麓还能咬着牙硬撑着,偶像军神的委托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大概就是因为黄婷的陪伴吧。

不过,对于黄婷,岳麓所有的更多的是好感,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于漠河就是一个过客,一旦黄老的任务完成,自己就会返回内地,和这片土地再也没有关系。

甚至未来,自己和黄婷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黑子接着窗外忽闪的灯光看到岳麓的脸色忽而甜蜜忽而惆怅,忍不住说道:“岳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哈,为啥总是有美女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呢?”

岳麓的思绪被黑子打断,没好气的说道:“长得帅。”

“别啊,我也挺帅的,为啥我还是没有女朋友?”

“你帅?”岳麓扭头看着坐在后座的黑子,黝黑的皮肤隐如黑暗,只看到两排白晃晃的牙齿。

听到岳麓难以置信的语气,黑三气忿地说道:“怎么不帅了?上学那会儿的外号就叫信阳古天乐。”

岳麓满脸黑线。

出租车在漠河冬夜的大街上飞驰着,很快就抵达了酒店。

凌晨一点的酒店大堂冷冷清清,前台小姑娘正插着耳机看电视剧。

岳麓和黑三静悄悄的走到电梯旁,正准备上楼,忽然发现大堂靠墙的接待区的沙发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正是黄婷。

她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面前茶几上的茶也早已凉透。

岳麓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心里不禁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