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使用过度的后果,便是在回家的车上,沈秀直接睡了过去。

赵熹微正开着车,右肩突然一沉,前方恰好是个红灯,等候的时间还长,她一脚刹车,偏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沈秀长长的睫毛。

她的睫毛并不如何卷翘,反而笔直朝前延伸,这双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睛,在闭阖时才显现出它本身清冷疏远的面貌,世人对沈秀的印象,多是妩媚的,动人的,唯有此刻,她疲惫的卸下伪装,那冷漠的,迷离的,才稍稍显露出一丝半缕的踪迹来。

“秀秀,秀秀”她轻声呼唤沈秀的名字,没有得到答复。

沈秀睡得很沉,于是赵熹微放低了车速,亦放软了身体,让沈秀倚靠的更加舒服。

车停在车库,她本想唤醒沈秀,但见她睡得正香,便准备再等等。

这一等,便等到赵熹微自己撑不住,头一歪,竟也睡了过去。

她本不是如此容易困倦的人。

未曾遇见沈秀以前,虽说未曾刻意熬夜,但因为入睡艰难,两三点爬上床,五六点钟便清醒过来,是常有的事情,哪像现在,还没到凌晨一点,便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睡着后没多久,沈秀倒睁开了眼睛。

初时,黑白分明的眸子尚且不清明,但很快,沈秀便认清了自己身处何地。

这是车库

她微微挪动头颅,便感受到靠在自己头顶的赵熹微也跟着晃了晃身体。

沈秀用手拖起赵熹微的脑袋,自己坐直了身体,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替赵熹微解开安全带后,弯下腰去,抓起赵熹微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从背后搂过,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微微用力,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好轻。

怀里的人比想象中还要轻。

明明是一米七的个子也不算娇小了。

偏偏抱在怀里的感觉,像是抱着一片羽毛,又或者一片叶子。

沈秀掂量着,也就是九十斤左右的样子,这其中的大部分重量,还多挂在了胸口。

“怎么那么轻”

沈秀暗自嘀咕,她是不是该加大一点投喂的力度

不然别人见了赵熹微,还以为她虐待老婆呢

这不是打击她的风评吗

“唔”赵熹微呢喃出声。

感觉到在移动的她虚虚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沈秀之后又闭上了眼。

她甚至无师自通的勾住沈秀的脖子,往她怀里蹭了蹭,就像每天早上醒来那样。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这样说着,沈秀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

“真像是养了个猫主子。”

狗和猫里面,沈秀是坚定不移的猫党。

狗是忠诚没错,可是谁抗拒得了猫猫的撒娇啊

反正沈秀不行

她抱着赵熹微上了楼,给她脱掉鞋子,又解开外套。

女人很乖,虽然闭着眼,但让抬手就抬手,让翻身就翻身。

虽然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莫名听话。

沈秀将人扒的只剩下内衣。

她为人倒算君子,把睡裙给赵熹微套上去之后,才将手伸进衣服里,找到内衣的扣子,单手一带,还算轻松地就把内衣从衣服里拽了出来。

换好衣服,赵熹微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沈秀又不辞辛苦地去找来卸妆棉,沾了卸妆水之后,为她卸掉脸上的妆容从眉毛到眼,再到嘴唇,沈秀有种玩真人bjd的感觉。

卸完妆,沈秀没忘给赵熹微擦上眼霜面霜颈霜。

二十九岁,不算老,但也绝对称不上年轻。

护肤这种事情,就算天生丽质,后天保养也一样不可少。

做完这一切,沈秀才自己走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洗了澡吹干头发,出来看到穿着她给换的睡裙,抱着枕头睡得正香的赵熹微,心头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我的,这是我的东西。

这种感觉来的很莫名,很突兀,很奇异。

她快步走到赵熹微的身边,低下头去看她。

女人无疑是生的极美的。

长长的脖子,雪白的颈,肩胛骨折出优美的线。

她伸出手,像是第一次见赵熹微一般,将指尖轻轻落在她圆润的肩头。

太奇怪了为什么之前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晚上,都没有这种感觉,偏偏在今天升起来沈秀不觉得这是爱,她更倾向于将之称为某种欲望,人对美丽事物都有的占有欲。

轻轻一按,雪白的肌肤上,就多了一点淡淡的红。

这一点红刺激着人的眼睛,让人觉得一处好像不够,要更多才好。

睡梦中的触碰让赵熹微睁开了眼睛。

她很困,困得看不清沈秀脸上的表情。

这是怎样一双高高在上的眼,仿若神灵在俯视她创造出来的生命。

又好似艺术家在思考,怎样在一张雪白的图纸上落下满意的画。

若她看见这双眼,看见这双眼睛里的神采,必然会觉得陌生和害怕。

幸运的是,她未曾看见,她只觉得身边的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人。

下意识地便伸出手,去勾沈秀的腰,“好困,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神明被这只手带回了人间。

沈秀顺着她的手的力量倒了下来。

她拉起滑落到赵熹微腰部的被子。

顺带关了床头的灯。

“好啊。”黑暗中,她的声音响起,“晚安。”

正如沈秀预测的那样,林飒倒下以后,再没有醒来。

没有死,但也算不上活着,只是昏迷,身体在仪器的监视下,一日复一日的衰败。

赵熹微将林飒赠予两人的手镯,放在了保险柜中,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它应该归属于谁的问题她们都认为,这个手镯应该属于林飒真正的孩子,她们只是暂时的保管者。

林飒和林埭的亲子鉴定报告,第二日便被加急赶了出来。

在结果出来的同一时间,一份要求收回赠与的诉讼合同被送到了法院。

律师的逻辑很严谨,林飒对林埭的赠与看似无偿,但一切都建立在林埭是林飒的亲生孩子这个前提上,这个前提不成立,则赠与也不成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送钱送车还送房,没让林埭赔付他花掉的那一部分已经算是林飒大人有大量了。

至于已经进了拘留所的褚深和宋陵梦。

律师事务所向他们寄去了一份长长的账单。

感谢林飒的私人秘书吧。

她跟了林飒二十多年,将林飒的财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每一笔大额支出都有记载,这些账单甚至可以追溯到林飒生孩子的时候每一天的生活开销,正因为她的存在,律师们才得以有一份强有力的证据像褚深和宋陵梦索赔。

林飒不要这个钱没关系,他们要啊

林飒承诺了,他们以林飒代理人的身份,从林埭褚深宋陵梦一家三口身上咬下来的每一分钱大家都五五分,一半捐给林飒名下的慈善基金会,剩下的都属于他们。

又能慈善,又能挣钱。

这样的好事,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林飒的律师团,简直像是一群非洲草原上的鬣狗一样追着褚深一家三口在咬。

林家出的这件事情,造成的社会影响,无疑是极为恶劣的。

连林飒这样强势的女性,在婚姻里都会遭受如此严重的欺骗和伤害,那其他女人呢

如果林埭和褚深没有受到足够严重的惩罚,简直不足以平民愤。

好在官方的态度是明确的明确的偏向林飒。

林埭被判返还所有林飒赠与的财物,褚深和宋陵梦被要求赔偿这些年来林飒花费在林埭身上的教育生活支出,以及林飒的精神损失费用。

褚深和宋陵梦不是没有钱。

褚深作为一个大学教授,还是知名大学的大学教授。

他又不是那种一心学术,两袖清风的学术型人才。

他作教授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名,为了搞钱。

虽然不像林飒坐拥林氏,日入斗金,但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收入也算是不菲。

不说高了,一年百十来万还是不缺的。

问题是百十来万的收入,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很多,但对于林飒来说,可能眨个眼睛的功夫,就有那么多钱到账了,而林飒在林埭身上的投资,那是数以千万甚至以亿计。

别觉得夸张,普通家庭养大一个孩子,都要百十来万,林飒这样的家庭,只会更高,而且高的离谱,最顶尖的教育,就是有最昂贵的价格。

褚深哪里赔的起。

他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日常开销很大,挣得不少,但花的更多。

没有存款,就要拍卖他的车,他的房,他的命根。

褚深的母亲从老家赶来,八十几的老太太,抱着房子嚎啕大哭。

“这是我的房子,你们凭啥卖它”

阻挠执法人员无果,她甚至找到林家,试图骚扰林飒。

可惜林飒现在陷入深度昏迷当中,压根就没听到她的鬼哭狼嚎。

沈秀见了一次林飒。

她带来了最新的调查。

“我们找到了当年的医生和护士,找到了当年的医疗记录,你没记错,你当年是生下了一个胖娃娃,不过不是个大胖小子,是个大胖闺女,警方从褚深嘴里,问出了孩子的去向,孩子没死,只是被他给送人了,当年医院里有对求医的夫妻,刚刚失去他们的孩子,褚深就把你的孩子送给了他们你再等等,再等等,警方已经快找到人了。”

林飒的指头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沈秀为她掖好铺盖,不经意间的触碰有画面传来。

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有着和林飒相似的脸,正背着小书包,扎着两个羊角辫,迈着“地动山摇”的步子,朝着林飒跑来,她一边跑,肉乎乎的小脸堆起看不见眼睛的笑,“妈妈,妈妈”

林飒张开了双臂。

“哎,妈妈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和朋友连麦直播码字效率真高

见别人键盘噼噼啪啪,根本不敢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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