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沐浴过的人,身上都是清新的味道。

并未擦干的头发上有水珠缓缓落下来,落在关筱乔的脖颈里,冰凉凉的,让人格外的清醒。

关筱乔主动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用行动来掩饰下内心的紧张。

手机的信息声又响了两下。

关筱乔抬起头,轻吻了下他的喉结。

蓦地,整个人身子一紧,郗天祁已经将她给紧紧抱住。

“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低沉黯哑的声音里满是危险的意味。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郗天祁这个人她虽并不了解,但也不需要了解。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所谓的情投意合是单纯的讲感情的男女,至于他们,既然是一场交易,不如就直截了当。

再次响起手机的信息声。

郗天祁稍稍有些分神,她突然一笑,“不如还是先将事情给解决完?”

原本以为他的性子,这样的话只会让他偏不理会。

但郗天祁顿了几秒,竟然真的伸手将手机给捞了过去。

松开她之前,不忘故意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关筱乔,“……”

郗天祁划开手机看了眼,眉眼间的暧昧之色敛起。

“你先歇着,爷很快回来!”

他捞过衣服迅速替自己换上。

“放心,这是爷金屋藏娇的地方,安全的很。”

金屋……藏娇……

关筱乔怔了一下,郗天祁,竟然在这里藏过女人?

……

郗天祁出了门,没有下楼,而是迅速顺着楼道朝楼上走去。

屋顶上,何毕正在那儿等着他。

夜幕中一弯冷月,散着寒光,照得一身黑衣的人周身都是凉飕飕的。

“上峰指令,必须缩短任务时间,尽快撤离。”

何毕淡漠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担忧,“今天的事情一旦掩盖不住,我们将会暴露,功亏一篑。”

郗天祁一点头,没有说话。

“关小姐这边,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放弃。”

郗天祁终于稍稍转了下身体,“这倒不必。”

“但她可能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何毕。”他的声音蓦地微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毕保持着笔直站立的姿势,只目光微微动了下,“六爷,我们身负任务回京,与人逢场作戏并没什么,但要动了真情,那可是大忌。”

“混蛋!”

郗天祁突然动怒,抬脚朝他的膝盖上踢了一脚。

“你把爷当什么人了?回京来玩女人的么!”

何毕的身子只稍稍晃了下,仍旧是那个笔直站立的姿势,神色淡然而又无畏。

郗天祁看他这副模样愈发来气,可又找不出个理由来问责,瞪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

“何毕职责所在!”

“你……”

还真是油盐不进,郗天祁忍了忍,“……爷知道了。”

说着转身要走。

“六爷!”何毕突然叫了他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个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他。

“不管如何,总要做好安全措施。”

“……”郗天祁的眼角张了张。

“万一闹出‘人命’来,是对人民群众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们不负责任。”

“……”

“六爷,我就住在你们隔壁,如果你需要我……”

“……滚!”

关筱乔刚打算睡下,郗天祁人就已经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一盒……

额,那个……安全套?

关筱乔,“……”

原来他出去,是为了买这个的?

还说什么安全的很,果然,很是安全……

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郗天祁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眼,然后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下意识将手中的盒子给藏到了身后,可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了,想了想又将手给放回原处。

“刚路上,有个大妈硬塞给我的。”

郗天祁说着,强行干咳了两声,也不知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谎言。

“……”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解释,越解释抹的越黑……

关筱乔没说话,自觉朝床里挪了挪,给他腾出床上的位置。

合法夫妻共处一室,各自沐浴,她还这么主动地示意他上床,是个人都不免心神荡漾。

郗天祁自然而然地朝床前走去,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六爷,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何毕那凉飕飕的声音倏然传进脑海中,郗天祁脚步猛地一顿。

“与人逢场作戏并没什么,但要动了真情,拿可是大忌。”

“啪!”

他脸色一变,突然将盒子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关筱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话说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

“你先睡吧。”

郗天祁说着转身走向客厅,“爷还有些事情。”

关筱乔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顺手还将房门替她关严,愣了一下才稍稍将目光给收了回来,然后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空荡荡的垃圾桶里,那个蓝色的四方盒子很是显眼,上面印着的字体和图案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关筱乔疑惑地皱了皱眉,郗天祁,他刚才是在……紧张么?

虽然不太明白郗天祁这是怎么了,但关筱乔也没对此多加揣测。

一个男人不可能始终将心思放在女人的身上,何况是郗天祁与她这样的关系。

总之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至于郗天祁是怎么想的,管他呢!

……

难得没有旁人监视的环境,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关筱乔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直到层层拉起的窗帘,都透着窗外强烈的光芒。

关筱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连忙揉了揉双眼。

她没看错,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这些年她几时在这样的时候才醒?

掀开被子跳下床,匆忙将房门给打开,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关筱乔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沙发上,放着一张随意扔着的薄毯。

郗天祁,他昨晚睡的是客厅的沙发。

好似一瞬间,她愈发清醒了几分。

郗天祁与她结婚,并没有任何的其它理由,仅仅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就如她答应这桩交易,也没有其它理由,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至于其它,都是非分之想。

洗漱完,刚走出卫生间,见郗天祁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