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告破

几辆警车，排成一队，朝着那个小木屋驶去。

当我们到达江边那片林场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赵局长下车后，开始集合全部警员，看情形，似乎想开动员大会的样子。

秦大叔却并不买帐，直接问了我小木屋的位置，便直接往林中跑去，因为我和胖子并不是警察，所以也跟着秦大叔去了，却是气得赵局长匆匆讲了两句，便带着人跟了上来。

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和第一次有着绝然不同的心情，上一次心中紧张，这一次更多的还是焦急。

当那个小木屋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时，我看到唐小柔的六轮路虎就停在木屋前。

这一刻，我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包子气味，这气味中，夹杂着让人不安而又厌恶的味道。

我知道，这是人肉包子独有的味道。

我的一颗心，不禁紧紧的提了起来。

余则成那个家伙，竟然已经开始蒸起人肉包子，难不成，唐小柔已经遇害了？

很快，秦大叔也闻到了这股包子味。

那一刻，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秦大叔，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野兽一般，喉咙发出愤怒的低吼，朝着木屋就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把我和王胖子吓了一跳，只好咬着牙尽量跟上秦大叔的速度。

小木屋转眼及至，秦大叔率先冲了进去。

“畜生，我要宰了你。”

里面传来秦大叔暴怒的声音，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我和王胖子来到门口时，我们两个都直接愣住了。

屋内的景象，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秦大叔和满身是血的余则成厮打在一起，两人使用的全是杀人技，招招凶狠，式式逼人。

不过余则成手中拿着一把利器，微微占据上风。

两人的厮打，让本来就不大的小木屋显得很拥挤。

两人的打斗，我只是看了一眼，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其他地方。

让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是，唐小柔并没有被杀害，只是被反绑着，晕倒在了小木屋的一个角落里。

只是，当我看到屋内那块巨大砧板上时，我整个人的心脏都猛地紧缩了一下。

因为那砧板上，躺着一位右腿被削去了小腿皮肉不知生死的女警员，她右腿的膝盖上方，紧紧的系着绳子，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女警员失血过多而死去。

王胖子被这种场面给吓傻了，呆立在原地。

我知道，短时间内，只有我能帮秦大叔了。

我将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打开瓶盖后，大喊了一声：“秦大叔，躲开。”

秦大叔反应很快，在我喊完的一刻，却是虚晃一招，想从余则成身前跳开，可余则成看穿了秦大叔的招数，抬脚就朝着秦大叔露出的破绽扫去，秦大叔一个不稳失去了重心，乘着这一瞬的功夫，余则成想用手中的利器刺向秦大叔的要害。

可在此之前，我看到秦大叔失去重心的一刻，就扔出了手中的瓷瓶。

余则成下意识的一挡，瓷瓶中洒出来许多淡黄色的粉末，将余则成和秦大叔都笼罩了起来。

余则成神色大惊，恶狠狠的看向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摇摇晃晃的直接倒了下去。

秦大叔也被那些粉末扑了满脸，当他看到余则成晕倒的时候，便朝我伸出大拇指。

“干……”

秦大叔这句话只说了一个字，就直接晕了过去，估计他是想说干得好。

看到这一幕，原本被吓傻的王胖子，一个激灵后，惊叹出声。

“卧槽，德子，你这使得什么药粉，两个能以一敌十的大汉，竟然就这么被放倒了。”

“一种叫做酔虎香的迷药。”

我回了王胖子一句，便走过去确认了一下余则成是不是真的昏迷了。

当我确定这家伙是真的昏迷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去到唐小柔那，帮她把绳子解开了。

也许是解绳子的动静有点大，唐小柔惊醒了过来，一开始她还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当她看到在她面前是我的时候，竟然直接紧紧的抱住我，什么也不说。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任由唐小柔抱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不多久，赵局长才带着一行警员赶到这里，赵局长的脑门上，出了一脑门的汗，当他看到秦大叔和余则cd倒在地上的时候，却是重重舒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在现场指挥起来。

大约是看到人多了不好意思，唐小柔这才松开了我，只是她的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我知道，这是唐小柔在受到刺激后出现的轻微应激障碍，她大概是目睹了余则成将那名女警员小腿削成白骨的全过程，应该是触发了唐小柔小时候亲眼目睹母亲被杀的心理创伤，这才会产生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全感。

大约十多分钟后，支援我们的警察带着救护车赶来。

那名小腿被削去皮肉命悬一线的女警员，被及时赶到的救护医生抢救了回来，而跟她一起执行蹲守任务的另一名警员，已经牺牲，赵局长他们在离小木屋不远的位置发现了牺牲警员的尸体。

回去的路上，唐小柔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靠着我，用手抓着我的胳膊，看得旁边的王胖子一脸羡慕。

对于王胖子的羡慕，我只有满心的无奈，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唐小柔跟以前一样一脸要强而且满脸阳光的样子。

在将伤者送到医院时，赵局长让唐小柔也住院接受心理治疗，谁都看得出来，唐小柔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在分别的时候，我能看到唐小柔无助而又恐慌的眼神。

如果在这件案子发生之前，我是绝对不敢想象唐小柔这样一位警界霸王花会被凶手的凶残吓成这样，可这件案子的的确确发生了。

审讯余则成，是在几天后。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当时因为太着急，用的酔虎香量太大，导致余则成跟秦大叔都昏迷了几天。

苏醒后的余则成，重新变成了那副懦弱胆小的样子，可这一次，因为我们的努力，警方已经有了完整的证据证明，余则成就是杀害他的妻儿以及那五名女性死者的凶手，当然，还有一名人民警察。

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发现，刺激余则成人格转换的关键因素，就是余则成妻女在“驴打滚包子铺”门前拍得那张照片，难怪那一天审讯完之后，余则成会变成另一重人格劫持唐小柔逃出公安局。

在成功将余则成的另一重人格激发出来之后，他将所有的杀人事实以一种兴奋而又疯狂的语气讲了出来。

综合两种人格的笔录，这才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余则成杀得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妻子。

那一天余则成喝醉酒被朋友送回家，醉酒的余则成跟妻子大吵了一架，原本因为新开的包子铺生意惨淡积累的矛盾，在那一天晚上彻底爆发，最后余则成失手打晕了妻子，当时余则成以为自己杀了妻子，因为害怕自己杀人事实被人发现后遭到枪毙，只留下一个女儿孤苦无依，所以余则成一狠心，便杀了自己的女儿。

可余则成发现妻子并没有死的时候，却为时已晚，那个时候的余则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索性用自己祖传的凌迟手艺，将妻子活活的给凌迟至死。

为了掩盖犯罪痕迹，余则成将妻子的皮肉做成了包子全部吃进了肚子，又将妻女的尸体扔到了荒郊野外。

等余则成从杀人的疯狂中恢复理智后，却又开始为自己的疯狂和杀害妻女的事实感到无比的愧疚和自责，这便有了另一重人格，这一重人格，便是余则成内心的疯狂暴戾以及杀害妻女的记忆。

余则成为了彻底遗忘这段记忆，甚至连自己当过兵的都推给了另一重人格，这才有了主人格胆小懦弱，而副人格疯狂暴戾而且拥有侦察兵的能力。

后来精神分裂的余则成，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治疗，当病情稳定之后，余则成重振旗鼓，拿着治病剩余的钱，在省城开了一家小包子铺，用的还是以前老包子铺的东西和工具。

在新包子铺开张前，余则成无意间翻到了一张照片，那就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从那一刻起，余则成另一重人格被唤醒。

因为吃了妻子皮肉所包的包子，余则成另一重人格已经迷恋上了这种用女人身上的人肉包出的人肉包子味道，他开始了一系列连环杀人案，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将自己所掌握的反侦察手段运用到了极致。

更关键的一点是，余则成每当杀完人吃完包子后，另一重人格便会沉睡，而主人格便会苏醒，当主人格发现自己吃了人肉包子还有杀人的事实，会自动选择将这段记忆推到另一重人格身上。

最后甚至演变到另一重人格想要其他人来尝尝他所做的人肉包子，于是便有了余则成另一重人格向主人格卖肉的场景。这种场景，不过是余则成主人格为了不面对另一重人格所承载的记忆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

至此，921连环杀人案和余则成妻女被杀案彻底告破，而凶手余则成因为是精神病患者，免于死刑，被关押在特殊监狱，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