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被抓,茗薇也慌了神。

慕容朝歌也没想到,战云扬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晕了过去,使得韩县令误会尸身为真。

她镇定地安抚众人:“别慌,先跟我说一说,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见她如此,茗薇等人顿时有了主心骨。

报信的小丫鬟道:“岛主被抓后,韩县令命随行的水军包围了天琴岛,还命衙役们把岛主的亲信都看管了起来,我们院子外也有衙役,可能因为咱们是女眷,他们看管得并不严。”

慕容朝歌点了点头,目前看来,韩县令还是想等战云扬醒过来后,再由他做主。

“你们岛主被关在什么地方,可有消息传出来?”慕容朝歌相信,这里是天琴岛,秦绝本人的地盘,纵然是强龙如战云扬,想要在这座岛上,把秦绝完全与外界隔绝,也不容易。

报信的小丫鬟说:“岛主被关在山庄的客院中,经常跟着岛主出去办事的几位管家也被关起来了,由永乐侯的侍卫亲自看管,我们的人传不出消息来。”

慕容朝歌不由头疼:“看来永乐侯的侍卫也误会了,他们绝非县衙差役那样的容易摆布,不容易下手。”

茗薇小心翼翼道:“如果姑娘直接去见韩县令,表明身份的话……”

不是就能证明岛主是被冤枉的吗?

慕容朝歌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肯去救你家岛主,而是现在情况不明,不能随意暴露我们最后的底牌。你想,如果永乐侯的昏迷,另有文章,如果韩县令包藏祸心呢?”

她信任战云扬,但对于韩县令和战云扬的护卫,就不过尔尔了。

茗薇不解:“您的意思是,永乐侯的昏迷有问题?可他不是京城一等一的权贵呢,那可是当今月后的嫡亲小舅舅啊,什么人敢害他呢?”

不想活了吗!

慕容朝歌蹙眉,不无担忧道:“永乐侯和我的关系……曾经非常熟悉,我不相信他会把一具陌生的尸身,看成是我。而像永乐侯那种人,地位越高,敌人越多,想害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少。”

茗薇隐约听明白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略一沉吟,慕容朝歌说:“先去看看那具尸体,萧家和云家举报的关键,在于那具尸体,永乐侯的昏迷,也在于那具尸体,我要去看看,那具尸体到底有何玄机,就连永乐侯那样的人都会上当!”

她看向报信的小丫鬟:“知道尸身存放在什么地方吗?”

小丫鬟道:“这……我马上让人去打探!”

显然,她有向外传递消息的渠道。

慕容朝歌摇了摇头:“不必,你直接告诉我,山庄的冰窖在什么地方就行了。侯夫人的尸身何等‘矜贵’,自然得好好封存,若我所料不错,韩县令肯定让人把尸身移到冰窖中了。”

小丫鬟道:“那我带姑娘过去!”

慕容朝歌点了点头:“嗯,速度越快越好!”

小丫鬟领着慕容朝歌和茗薇,去了隔壁一间储藏室,搬开一口空水缸,居然露出一条地道来。

三人进入地道,在黑暗中向前走了约莫半刻钟,便到了尽头。

出口处是一眼枯井,井壁上有向上的阶梯。

走出枯井,慕容朝歌发现,这是个一个荒冷的院落,似乎许久没有人住过了,遍地野草。

几人走出荒院,小心地避开巡逻的衙役,沿着回廊走向后花园。

茗薇低声说道:“山庄的冰都是用硝石制成,冰窖修在靠水的地方,紧挨着后花园的池塘。”

慕容朝歌点了点头:“你们两个都会武功?”

她早就发现,自己所在的山庄中人,不管是侍女还是家丁,走路的姿态和呼吸节奏都像习武之人。

两人点了点头。

茗薇自傲道:“这山庄里,便是十来岁的小丫头,也是习武的。真要拼起来,凭着地利和山庄中的机关,韩县令和那个永乐侯带来的人,未必奈何得了我们,岛主心善,却并非软弱好欺。”

慕容朝歌暗暗道,这才对。

秦绝能镇住萧家和云家这么多年,依靠的绝对不可能是善心。

再则,就算为了防备尉迟家,他也会在这里给自己留下后手的。

转眼间,三人就来到了后花园假山前。

假山前面,就是池塘。

假山上可以看见,池塘旁边修了一座不大的库房,两名衙役,看服饰,应该是韩县令的人,持刀守在库房门口。

慕容朝歌不由皱眉:“侯夫人的遗体,怎么只有区区两名衙役看守?”

她本以为,战云扬的侍卫应该也在的。

茗薇猜测道:“可能是觉得一个死人没什么危险,也没人会打她的主意吧?”

慕容朝歌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不管韩县令还是战云扬的侍卫,只看重战云扬一人,既然战云扬没有表示,自然也就没人在乎这个侯府夫人了。

说不定还有人有怨言,毕竟他们为了这个侯夫人的下落,辛苦了多日。

茗薇挂心岛主,顾不上同情慕容朝歌,径直走进了假山的山洞中。

慕容朝歌本来还在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衙役,进入仓库,见此问道:“有直通冰窖的密道?”

茗薇点了点头:“当然,这里可不只有密道。”

山洞不长,尽头的枯草之下,同样是一条地道的入口。

先是一段向下阶梯,而后便是平直的,一人半高,仅容两人并排通过的过道,两侧是墙壁上镶着一张张兽皮,地面上铺着一块块方形地砖。

兽皮的品类各有区别,那方形地砖也漆成了不同的颜色。

“姑娘小心,这里有机关,一步也错不得。紧跟着我的步伐走,还有,无论如何,都不能碰两边的兽皮,上面有毒针。”慕容朝歌暗暗惊心。

地道中无光,三人取出了火折子,一步步向前。

过道很短,只有三十步,就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扇门。

门上挂着一把锁。

并非寻常所见的铁锁,而是机关锁,由十几道锁槽和簧片组成。

茗薇用钥匙打开了第一重锁,然后拨动簧片,一系列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后,铁索才“吧嗒”一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