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君臣策

秋风四起艮岳的枫叶又一次红了，漫山遍野都是火一样的红叶看上去美轮美奂。山下的道路已经被御林军封锁住了，那些本来想要爬山看景的人都被直接赶了出去，因为今天皇帝本人就在山上。

赵栩在火红的树丛之中慢慢的踱着步，他的眼里满是火红但心中却根本看不到一片树叶，他的心里只想着最近的军事改革。

“会之，虽然最近一切都风平浪静进展顺利，但为什么朕的心中总是有一种很不安稳的感觉呢？你说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在打什么别的主意呢？”

秦桧一直跟在赵栩的身后，两个人只差了两步的距离，他一听到皇帝问话马上就低头回答道“臣当然知道陛下的想法，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我们现在先用绳子将他们的脖子套住，然后慢慢的收紧，到最后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声讨已经紧紧的勒住了他们的脖子，就算想反抗也没有用处了。至于他们的能力也并不什么天下无敌，只要武王不亲自造反，那他们根本就不值一提，，毕竟我们手里还有韩世忠、岳飞、曲端吴璘吴阶这些大/将，他们谁都不是白给的，而且这些人要是没有我们提供的装备，他们根本就不是官军的对手。”

赵栩点点头“这也是朕为什么敢于批准被这个方案的原因。你和朕说说，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秦桧微微一笑“一切顺利，我们已经将他们的军队和别的军队混在一起成立了新军，他们自然还是会被委以重任，不过比以前多了两倍的军队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梳理好的，而等到半年以后我们既可以打出第二拳，将他们互相调职，从此之后这些士兵就全都变成大宋的军队而不再是任何一个人的属下了。再之后他们就成了没有羽毛的飞鸟，就算在有本事也掀不起任何风浪了。”

“想法是好的，但想要完成却并不容易。”赵栩轻轻地叹了一声。

秦桧也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来说那三个军已经成了我们最头疼的问题了。要是能将他们降住，我们就可以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赵栩冷笑一下“那里那么容易？刘世杰那边什么也不说就是来个不配合，我们的军改人员全都被限制自由软禁在他们的军营当中，每天除了给少量的粮食之外就不管不顾了。刘世杰甚至还让人在他们的营帐之外用水泥筑了一座城，凡是我们派去的人根本就不管是为了什么直接扔进城中，到现在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桧早就知道刘世杰那里出了事情自己派出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却是第一次知道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道“这不是公然造反么？”

“造反还不至于，他们现在没有主子，而且也没有伤到他们的实质所以造反并不会立刻成形。”

“是啊陛下，我们现在的改革方式虽然有点激进，但并没有触及他们的真正利益，所以他们并不会真的和朝廷反目，更何况您早就让我们的水师注意海上的情况，据他们报告武王并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而且他的私人武装也都集中在倭国，这些人没有他撑腰压根就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赵栩的眼睛等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有点兴奋了，这也算是他办的第一件大事，更是向一个他以前觉得像大山一样的晁节出手，要是真的可以成功，那么这种成就感将会是多么巨大呢？

“那倒也不是。”秦桧立刻摇头“臣以为他们现在不过是在看。”

“看什么？”

“形势！这些人并不是随风倒的大臣，他们都是带兵多年的将领，要是他们的真的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造反也不是干不出来的。而现在他们既不愿意和朝廷翻脸，又不愿意束手待毙，所以才会观望。我们第一步是最难得，这倒也并不出乎意料，只要能将那三个军降住，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刘世杰那里做的已经算是文明了，张三那里所有的军改人员都被杀了，给出来的理由千奇百怪，最可笑的还有想要猥亵他女儿的，那些人难道吃了豹子胆，敢去动一个公主？滑稽！”赵栩顿了一下“还有那个杨再兴更是离谱，他开始的时候答应了朝廷的要求，但是一转身就把朝廷派出的人员都给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炮灰团，他甚至明言只要一有战事就会让这些人不穿盔甲进行冲锋，就为了消耗敌人的弓箭。最可恨的是他还不派人看着，导致一天之内所有的人都跑了，他反而还向朝廷进言参奏军改负责人。这些办法都是匪夷所思，却实在让人哭笑不得，真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背后有高人指点，所以才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如果那些人只是些闲人倒也罢了，可一旦是武王，那么一切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秦桧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凑近赵栩道“陛下，臣还是那句话，武王以前绝对没有造反之心，他对这个国家是有感情，但绝没有丝毫的责任感。曾经有将领给他写信说要惩戒一个当地的官员，因为那个人贪污受贿，可是武王却给他回信说要是想杀人不需要找理由，不管杀了谁他都敢给手下做主，但要是想整顿地方，那么他第一个不答应，因为他根本就不允许任何军队插手地方事物。而且他对贪污受贿根本就不在意，常常说人的贪欲是天生的，只要不过分就不要在乎，否则会造成极为激烈的反扑，到时候也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在给他说好话？”赵栩忽然低沉了声音“果然不愧为在他府中待过的人。”

“陛下明鉴！臣绝没有这种心思。”秦桧马上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臣的意思是说，只要不牵扯出武王我们怎么干都可以，一旦要是把他的惊动了，那么朝廷就要和他面对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晁节本身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所以其心可诛，但怎么杀却是个大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就会遭到非常恐怖的反弹。那些人可都是在武王手下待过的，他们要是觉得有机可趁和晁节沆瀣一气一同造反，那可就真的不敢想象了。到时候朝廷就要迫不得已和他们交战，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场面。”

赵栩看了看秦桧，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也有点过分了，于是点点头“这也是朕一直最担心的，要是他们组织起来造反怎么办呢？这些人的战斗力都是当初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就算他们这些人手里执掌的只是一些普通农夫也很有可能很快变成一支铁军了，到时候我们要想把他们安抚住要花多少钱和多少人力物力呢？大宋现在看来好像繁花似锦，实际上也并不好过呀，所以朕并不想用战争来解决这件事，你明白么？”

“陛下圣明！但是这些人依旧还是毒瘤，我朝自开国以来一向重文轻武，可偏偏晁节想要改变这个传统，而现在这些人正是因此而受益，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不遗余力的支持晁节。我们真的想要动晁节，只有等到将他们全都收拾之后才能出手，现在绝不是个好时候。”秦桧语速极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为自己分辨，他已经不再称呼晁节为王爷了。

“可是现在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里，这些年他连一次也没有回来过，朕怎么用什么理由动他呢？”

“臣觉得还是有办法的！只要他们三个军在这么闹下去，我们就可以传召晁节会来收拾烂摊子，到时候晁节就会变成和他们对对的人，到时候…什么人？”他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话，因为就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附近一闪而过。

赵栩也看到了，可还没有开口询问，就看到从树丛当中走出来一男一女，他们全都衣冠不整，一看刚才就是在干什么没有廉耻的事情，不过那个男的却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站在自己附近的是皇帝，而是嘿嘿的笑着“皇舅舅，您什么时候来的？”

赵栩也在瞬间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笑着“原来是子孟啊，你可真会挑地方。这么一会就忍不住了？”

“嘿嘿，人生不及时行乐，要是等一会我就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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