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晁子胥

晁子胥随人今年只有十六岁，但也许是因为遗传了晁节的基因所以他长的粗壮高大，她的脸上也总是一副着急的神色，仿佛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在等着他一般，打眼看过去就和所有兵器司的工匠没有什么区别。

晁节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不禁笑了，不管他怎么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的孩子严格，但内心还是非常柔软的，他自己就没有受过多少父爱所以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这不过他的这种疼爱很多人并不理解罢了。

四个儿子他有四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大儿子他总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高兴的时候就问问最近干了什么，不高兴的时候只是哼哼哈哈；三儿子喜欢行伍，所以很早就到军队上去，和晁节也是通过信件交流；四儿子是个另类，他实在太聪明，聪明的让晁节多感觉自愧不如，所以他并不怎么对他进行教育，只是偶尔才提点一句，偏偏这个二儿子一直都在晁节身边，可是除了科学之外他好像对什么也不关心，所以这个孩子是晁节最不关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关心的。

晁节自己都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只能制作出一些东西或者画出一些图样来，可是里面的科学道理他自己也说不大明白，所以父子虽然经常见面但话却很少。他们从小就被晁节用了一种古怪的方式进行教育，特别是这个老二他的脑子全都用在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面，根本就不在意礼貌，他对晁节既不称呼也没用尊称，而是直截了当的称呼。开始的时候别人都非常惊讶，但偏偏晁节根本也不在乎，其实说起来也只有他能和这个晁子胥正常交流几句，就连他的生母和他说三句话都会翻脸的。

一转眼也有大半年不见了，看着已经又长高了一头的儿子，晁节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过最满意的还是晁子胥的状态，一看就是刚刚从生产线过来的满脸还都是工作状态呢。

汤隆等人已经将事情对晁节说完了，最近的工作也都谈得差不多，一看到晁子胥走进来他们全都借故离开了，屋子里面只剩下晁节和晁子胥两个人，气氛反而有点沉默了。

晁节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听说是你制作出来的水力冲压机？”

不在工作状态的晁子胥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是啊！按照你曾经给我的图纸，我试着干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就成功了。这东西制造出来之后第一个显著的好处就是可以制造钢管，这使得火/枪可以被制造出来，但是我听说你觉得火/枪并不好用？”

晁节点点头“是啊，是不怎么实用！首先来说射程太近，其次就是威力太差，要是这两点都没有弓弩好用，那我们为什么要用它呢？更何况这种枪管制造出来之后，只能打二十枪，然后就要换枪管，在战场上实在太麻烦了。”

“最近我们改装了水力冲压机，效果非常好，已经可以制作出来你曾经说的无缝钢管了。”说话间晁子胥从身边的袋子里面取出了一根二尺长的钢管放在晁节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曾说过的那种东西呢？”

晁节拿起了钢管仔细的看了看，这一次的产品比之前的那把枪还要好得多，而且钢管内部带出了自然地扭纹，这可是天生的好枪管，他不禁脱口而出“就是这个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最近我们又革新了冲压机的技术，所以才能制作出来真么漂亮的东西来。”一提到技术性的东西，晁子胥马上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一次还是叶逢春给我们的提示，给我们一个很大的启发，这才使我们向前跨了一大步。”说着他就开始很详细的解说自己的机器是如何制作的等等。

晁节听完之后也连连点头，最后问他“叶逢春也懂这种东西？”

“他自己说并不明白，但是毕竟他是搞船只建造的，还是有想通的地方。”晁子胥又拿起了钢管指着它说道“之前火/枪的射程问题其实就是因为枪管的原因，因为力道太足导致枪管不能承受这样的力量，现在要是这东西可以大量生产的话，那么我们的火/枪很快就能超越一般的弓箭射程，并且达到前所未有的威力。”

“那么你说现在制造一把枪需要多长时间？”晁节饶有兴趣的问。

晁子胥马上就回答“一个月左右可以制造十把，如果工匠成手了应该可以更快一些。”

晁节想了想“这样我给你提出两个点，你看看有没有用处。第一件事是子弹，我看了你那把枪用的子弹是铁丸，你可以考虑一下用铅制造，应该可以提高射程，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试一下。第二点就是用流水线方式制造，不用直接造出整条枪只负责制造零件，然后让外面的人组装。这样以后会更容易维修，而且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你看呢？”

晁子胥想了一下，马上高兴的点点头“第一条我还需要经过试验，第二条到真的可以办，一定会提升速度。不过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先把样枪制作出来几十把，好好测试一下性能才是最重要的。”说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父亲，你要是没有事我就先去忙了，这么多事不敢耽搁时间啊。”

这还是父子见面之后他第一次带尊称，更是第一次露出笑容，晁节在心里叹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晁子胥转身就往那个外面走，一直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转身问道“父亲，你的身体如何？倭国的事情办得如何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应该关心一下父亲的身体和战事，虽然他并不想知道答案，但依旧还是问了一句。

晁节笑了笑“我很好！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的事情你不需要考虑，你只属于这里，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好好干吧。”

看着晁子胥急匆匆地走出去，晁节忽然想起了汤隆说的话“我老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可是我一看到老二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干劲。这几年这些老弟兄相继都走了，我觉得我也快了，不过有老二在咱们的兵工厂就没有问题，以后这千斤重担终于有人挑得起来了，这才是我这些年最痛快的一件事。”

“王爷，是不是觉得他们这帮年轻人成长的太快了？”蒋伯芳看到晁节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打趣道。

晁节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们长大了，我们都老了！不过当初咱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说过，就是为了这帮人才努力的么？现在好歹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世界了，这一点我也很欣慰，咱们的付出没有白费，那么多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后继有人才是最值得开心的。”

“可惜啊，依旧有人在掣肘，要不然的话咱们的事也能干的更大。我问过了，这一次参与整个过程的不但有晁子胥还有一群很有干劲的年轻人，他们当中有汉人，有西夏人，也有安南人，甚至还有一个西洋人，咱们才有多少人呢？就有这么多有能力的年轻人，要是在全国范围之内寻找人才，那么谁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晁节饶有深意的看了看蒋伯芳，心里忽然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他的眼前也猛地出现了那样一个场面，那些无数的好武器好技术也都在这一刻出现了，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些念头压了回去“伯芳，你又开始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心么？”

“王爷，你也应该知道你的那个不到那个皇帝对于我没有丝毫的意义，我之所以念念不忘真的是为了咱们的民族和国家，要是这个皇帝真的好也就罢了，可是他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你争斗上面，这种人真的还能带着我们走下去么？他的儿子，他的子孙后代真的会利用我们现在这些技术么？我担心，一百年以后我们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扔进大海里面，我们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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