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千劫还没有来到黎水涧旁边,一道声音就在都千劫的脑海里响起:“你回来了?你到了敦魔鬼窟以后没多久,九首的气息就变得不可闻,难道他要突破了?我呼唤了他多次,他也没有回应,为什么?”

都千劫知道现在说谎没有什么意义,坦言道:“我到了敦魔鬼窟以后,九首想要杀死我!结果被我反杀了。”

“不可能!”奥伯斯气息有些不稳,他认识九首已经几百年了,太了解它的实力了。他就算回到厄金九首族里面,也是绝对的强者。他们曾经讨论过,在这颗土辰星上,根本没有能杀死九首的存在,除非四大守护者带着四大神兽,把九首围困在一处绝地,才有可能杀了它,但这只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推测。

“我确实杀了九首,这事骗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敦魔鬼窟看看。”都千劫平静说道。

“你是怎么杀死九首的,别和我说就你一个人,是不是四大守护者联手干的?冥主哈斯和泣血流沙的氓翎是不是也参与进来了?难道人类要撕毁当初的约定?”奥伯斯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没有不理智的动手。

“没有别人,相信我!奥伯斯,就我一个人。九首当时想要杀我,我没有办法,才动用了一张保命的杀神符。”都千劫继续诚恳解释道。

“杀神符!你有杀神符!”奥伯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生命更加悠久,当然不会不知道杀神符。

“是的,我有杀神符。”都千劫回答道。

奥伯斯没有说话,也非常识趣的没有问都千劫的杀神符从那里来,手上还有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九首为什么要杀你?”

关于这件事,都千劫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实话的,如果告诉灵魂先知奥伯斯,九首有办法取出稳定的镇魂星,为自己所用,怕是奥伯斯也会考虑冒险抢夺,不论自己还有没有杀神符。声音没有一丝变化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似乎他找到了另外一条更好的离开之路。”这句话里,半真半假。

“难道冥主哈斯给了他什么许诺?还是即将接通的面位的主人,给九首做出了什么承诺?不论是那种情况,他都应该找自己商量才对啊?”奥伯斯喃喃自语道。

“如果他们想抛开你呢?”都千劫偷偷引导道,虽然奥伯斯跟九首来自同一个面位,但奥伯斯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五行之精和人类开战的时候,他中立;而人类和异能闯入者开战的时候,他还是中立。所以在任何时候,他其实都是第三方,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一方。

听完都千劫的话,奥伯斯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水面上的漩涡激荡,可见奥伯斯的心情并不平静。都千劫的话语之中,有好多矛盾之处,而九首的做法更是让奥伯斯费解。其实现在想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是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给九首报仇,就是和都千劫彻底决裂,同时也就断送了都千劫晋升之后,带自己离开这条离开之路。不给九首报仇,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谁知道都千劫会不会还有一张杀神符,随时杀了自己或是根本不会带自己离开这里。

奥伯斯一下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河水越转越急。

都千劫见奥伯斯犹豫,继续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等我晋升之后,一定会用镇魂星带你离开,就绝对不会失言。而且这次,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老朋友。”说到这里,指示小空,把冰巫带了出来。

一见冰巫,奥伯斯就猛然道:“你,你竟然释放了五行之精的遗族!”

都千劫还没说话,冰巫道:“老朋友,我们虽然被释放出来,不过还是走了你当时预言的那条路。”

“冰巫!你们竟然答应与人类共存了?!这不是违反了你们先祖遗训吗?如果你们当时就同意如此,何来那场战争?”奥伯斯连连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这次不答应主人的条件,整个五行之精的通天传承就会断绝,那时我冰巫,才是五行之精的罪人。”冰巫低沉说道。

“主人?!哈哈,真是讽刺,你们竟然认都千劫为主了,那你们和人类之间的恩怨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奥伯斯非常的激动。当年,他就曾经力主五行之精与人类共存,打造一个新世界。同时人类把大魔体术共享,连他们这些异能闯入者也都能受益,皆大欢喜。可是结果,就是遭到了五行之精和人类的激烈反对,然后很快战争就爆发了。他和九首作为中立势力,并没有参与到战争之中。

都千劫冷笑一声,说道:“当年人类和五行之精之间的战争,起因虽然是多方面的,但是不可不说,人类大魔体术的丢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九首身上有大魔体术第六篇炼脏篇的事情,怕是你一直也不知道吧。我有一种推测,当时应该是几个异能闯入者联合盗取了大魔体术,这其中应该有九首、还有离你不远雪精灵的先祖,至于还有谁参与,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没人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老好人的身份太过尴尬了。”

黎水涧里卷起了浪花,河水也变得激荡起来。

冰巫见到了关键时刻,大声说道:“我都能看清我主人现在的情况,相信你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触。镇魂星已经在我主人的魂海里落地生根,并且极其稳固。一旦主人能控制镇魂星,那晋升武神只是时间的问题,甚至有可能更上一步。老朋友,是该你选择的时候了?这次,你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都千劫见灵魂先知奥伯斯还有些迟疑,又增添了一个砝码,说道:“我们之间可以签订平等契约,荣辱与共,同进同退!”

签订契约,就是要动真格的了。平等契约,顾名思义,双方关系平等,就像合作伙伴一样。但是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另外一方必须全力救援,否则就会被视为违约,受到契约规则的惩罚。

这是一个双方面的契约,涧水忽然平静下来,其中的漩涡也在减缓,渐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