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也是你买的。”

无所顾忌地撂下话,祝唯一将胸前的长发捋至肩后,旋即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温衍白,眉目惊鸿又如初,“今晚不准进我房间。”

温衍白学着她方才的语气,模样有些痞,“得咯。”

祝唯一鼻音尾尾发出个不咸不淡的哼声,转头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衅他,及腰的长发飘起拂过他坚毅轮廓分明的下颚。

“小没良心的。”

温衍白抚摸着刚被她发尾碰到的地方,有些痒,心里不禁一暖。

祝唯一楼梯刚走到了一半到了拐角处,就注意到了沙发上的祝母,眼眶微热。

那个会拿擀面杖教训她,夜以继日开着小饭馆不辞辛苦赚钱供她上学、报各种各样的培训班的母亲,似乎老了很多。

“妈妈。”

声音虽有些冷清,但并不疏离。

祝母闻声看去,目光顿了下,然后又笑了,“这么久不见,瘦了不少。”

面上风平浪静,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小幅度微颤,此刻却出卖了她刻意隐藏住的激动的心情。

祝唯一察觉到了这点,没拆穿她,迈着步子下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祝母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上,“昨晚衍白给我打电话了,于是一早我便过来了。”

太久没见面的母女,像是在诉说一件家常事般,关系更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最近过得怎么样?如果钱不够花了,你发信息给我。”

祝唯一走下楼后在冰箱旁边的桌面上拿了几袋东西过来,这也还是她早上吃早餐时无意发现的。

“等会你把这些补品拿回去补补身体,听说人老了身体容易出毛病。”

祝母看着袋子上那些英文字母,便猜忌到这是某牌子的营养品,“近年来你身体也不好,妈妈大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你还年轻。”

祝唯一直接否决了祝母的话,坐在祝母身侧的位置,“过段时间我会继续弹钢琴,我会拿演出费在津城买个房子,如果镇子那边生意不是很好的话,就回津城。我养你。”“咱们一一长大了……”语重心长的语气彰显了祝母的苍老。

祝唯一呼吸微滞,看着身侧的祝母手背上的松弛,“别叹气,再叹几口气就真的老了。”

祝母语噎。

果然,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臭脾气一点都没变。

祝母留在复式楼公寓这边吃了午饭,饭后又跟祝唯一闲聊了会儿,最终还是听不下祝唯一的话就匆匆离去了。

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罢了,这气人的功夫倒也长进了不少。

陈妈做完了工作,下午茶的时间是陪祝唯一跟祝母一起的,祝母一走,陈妈便起身去拿消毒液,里里外外拿着拖把和抹布全打扫了遍。

祝唯一翘着腿看电视,陈妈的行为举止让她目瞪口呆。

“陈妈,你干嘛啊这是?”

陈妈拿着喷剂在喷,“温先生说小姐您有洁癖,家里来客人的话,客人走后要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对了,祝小姐您上楼休息,楼下消毒水气味很重,会影响祝小姐您身体健康。”

祝唯一到了嘴边的薯片,硬是没塞进嘴里,这么一嗅,味道似乎还挺重的。

祝唯一将薯片撕开的那道扣子往下的位置折了条痕,将薯片放在茶几上,穿着棉拖慢条斯理朝楼上走去。

楼上书房,温衍白正在低头看文件,旁边还有饭后就过来了的于祈。

祝唯一走到门口发现半敞的书房里温衍白在忙,旁边的于助理毕恭毕敬站着说一些公事,她没理清,但却听到了‘地皮’二字。

祝唯一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今日跟祝母说的在津城买房这件事……

难道温衍白要跟她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