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支布满科技质感的声波枪,对准了林渊的眉心。

他们从听故事的酒客。

一瞬间重新成为了签订生死协议的死士,这些在生死边缘疯狂反复横跳的杀手,此时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当中。

冷汗在握枪的手心渗出。

他们要做的,就是监视林渊。

在“观测者”感觉他不稳定的时候,恰到的时候出现,只需要争取很短的时间,打消这个恶魔喜怒无常的念头。

不打消也没事。

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

用生命的代价做转移。

“你们现在的牺牲,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以后!”

“死亡,是为了给我们消灭林渊做出贡献!”

组织领头人有力的讲话。

此刻似乎又回荡在他们的耳畔。

……

这一刻,网络上的观有些懵比了。

这是什么操作?

刚才不是还其乐融融的听故事吗?怎么现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碟中谍。

“啊这,林渊来头好像很大啊。”

“来头很大?有我大吗?不是我吹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他不会被这些人宰了吧?”

“林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呸,不是东西,我的意思是他究竟什么来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被我们认为神经病的男人,讲述的那一切故事都是真的,真的是细思恐极。”

……

画面之中。

时间似乎陷入了停滞。

气氛在这短短的一秒,陷入了死寂。

女人双手环抱在林渊的腹部,手心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

服务生手中的两杯血腥玛丽猛然掉落在地。

“砰——喀嚓。”

玻璃渣和酒水混合在一起。

洒了一地的酒酿散发着醉人的气味。

血腥玛丽当中——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就像凄厉的血。

柠檬配以上好的伏特加,令人心醉。

但很可惜,我实在没办法喝掉他。

因为在对时间的预知之中,五秒之后他们会一起扣动扳机。

音波枪会对准我的眉心、太阳穴、眼睛。

以及身体上的任何一个脆弱部位。

第一秒,周围的一切陷入了死寂,那些杀手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被洗脑的愚蠢。

第二秒,酒吧开始嘈杂了起来,碎裂的玻璃酒杯、被打乱的陈设,客人惊声尖叫,慌忙逃窜。

第三秒,我举起了酒杯。

第四秒,血腥玛丽中的番茄汁洒在地上,和鲜血交融在一起,很多杂乱的脚底沾着鲜血,每走一步便拓印出一个脚印。

女人的口红掉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那些要杀我的人一起开枪,有人启动了身体上的爆炸装置。

血肉横飞,惨叫一片。

我没有逃跑。

所以很多人死了,被误伤的客人、杀手、以及几个面容青涩、学生时代的情侣。

女人活着,因为我把她抱在了怀里。

后来在一次夜晚。

她声音有些颤抖,呼吸温热。

不得不说。

她曼妙的曲线在月光与清风下。

便显得更加动人。

她在这一刻,恍若克服了对我所有的敬畏。

问出一句。

“你……啊……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因为他们想杀我。”

“这……这个我知道,可酒吧里还有很多善良的、无辜的人。”

“你…可以救下他们,对吗?”

她只是低语。

我只是听着她讲话。

我开始回想起这件事之后的报导,人类对刺杀我一事绝口不提,那些身上有爆炸装置的杀手,以及酒吧的所有客人。

都被形容为绝对无辜的良善之人。

他们甚至为所有的死者,都捏造了一个感人肺腑的背景故事。

做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只为体现我的残暴。

女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恶魔林渊——在一酒吧大肆屠杀,无一幸存。】

【小道消息:全场唯一幸存者女性,据说强制被林渊带走,受到暗无天日的折磨……不限于发泄欲望……】

她让我看了眼这个新闻。

不屑的笑了笑。

“是我自愿的。”

“但不得不说,神经病你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身体很好。”

女人擦了擦汗。

俯身吻向了我的耳垂……

网络上的观众,此刻看着这一幕。

都陷入了沉默。

“老子差这点流量?你给我全程半黑屏。”

“行了有没有好兄弟给个网站,咱们一起去逛逛呗,有偿!!!”

“我想干死林渊这个狗,好狗啊真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不要让我来啊。”

“林渊……他真的有些可怕啊。”

……

画面之中。

林渊又自言自语一般开口,女人在他身侧。

其实不管怎么样,人类都是不在意答案的,曾经我或许会想尽一切办法自证清白,但对于现在来说。

我——不在乎。

反正人类只想看到我这个恶魔下地狱。

林渊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神色认真的对女人说了一句话。

“要去那天那时的那个酒吧吗?”

女人有些疑惑。

下一刻,我带着她。

重新出现在了那间位于底层城市巷弄的酒吧。

跨过时间。

灯火阑珊。

这一次。

服务生把血腥玛丽稳稳端在手中。

看着眼前那殷红的血腥玛丽,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仍然只有五秒。

尽管我可以完全在一瞬间消灭他们。

可我不想这样做。

因为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消除人类对我的误会,会怎么样呢?

所以我想试试。

第一秒,我弹指一挥,带有爆炸设备的那个男人倒地不起。

第二秒,我盯着那个小女孩,她按下了手中的按钮,整栋大楼即将发生爆破。

第三秒,我阻止了烈性炸药的爆炸。

第四秒,幸存的人视我为英雄,他们拿出手机拍照庆贺。

第五秒,远方的狙击手扣动扳机,我轻轻斜了些脑袋,而身后那个正在拍照的男人被狙裂了脑袋。

客人们再度惊声尖叫,服务员手中的血腥玛丽依旧洒了一地。

……

但无论如何,在这次之后。

由于之前有人拍摄视频记录了我的英勇行为,所以最开始的舆论对我一片赞颂。

女人说:“你看,人类知道感恩。”

我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像这样的事情我实在经历太多了。